天‘蒙’‘蒙’亮,山間布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四周的一切都若隱若現了,無不留‘露’出了一種朦朧的美感。。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她輕輕的睜開了眼睛,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溪流邊的大石頭上,身上還蓋著一件厚實的衣物。這衣物是左丘黎夜的,衣物上有摩擦和劃破的痕跡,上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兒。
她坐起了身子,卻是不見左丘黎夜的身影。
她支起身子慢慢的從大石頭上滑了下去,這才覺得身子有些酸疼酸疼的,該是昨晚滾下斷崖所導致的後遺症吧。
在溪邊站定,活動活動了‘腿’腳,蹲在溪邊拘起了一潑水洗了洗臉,神智瞬間也清醒了很多。
隻是左丘黎夜去哪兒了?
她拿過大石頭上的衣袍,順著溪流慢慢的走著。
霧氣之中,她漸漸的走到了溪流的深處,那邊有一個小潭,靠著一旁的矮山。矮山上有水流叮鈴作響,綠‘色’的植被上也漾著水流,都落在了小潭之中。
她眯了眯眼睛,潭水之中似乎是有一個人……
抬眼望去,清澈的潭水中,入目的是一‘波’黑‘色’的墨發,仿佛水中的水草,隨著他的動作在水中滑動著。
他背對著她,靜靜的站在水中央……
好像是左丘黎夜!
她連忙站定了身子,沒有再往前走。
他在做什麽,在洗澡嗎?
可是這水看上去可不暖和,反倒是冷得有些刺骨呢。
“是小雪嗎?”她正想著往回走,水中的人卻是慢慢的轉過了身子看著她。
他整個人浸泡在潭水中,隻‘露’出了一個腦袋,那張美‘豔’的臉龐上的一道傷口便極為的顯眼了。
雖然兩人之間離得有些遠,但她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劃痕,就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看起來倒不如何的嚇人,讓他的容顏更是增添了一種邪魅的氣息。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她索‘性’在潭邊就地而坐,昨晚本就沒有來得及吃東西,這樣過了一夜,她的身子早就到極限了。
見她眸光清明的看著自己,左丘黎夜是慢慢的動了動身子,緩緩的向她所在的方位遊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優雅,潭水中是輕輕悠悠的碧‘波’,他的墨發在水中滑動著一條長長的軌跡。
終於,他的身子慢慢的浮出了水麵,仿佛綻放的紅‘色’蓮‘花’,嫵媚而妖孽。
血雪看著他慢慢的向自己靠近,拖著那濕漉漉的長發和一身濕透了的內裏長袍。
他的衣袍是鬆散著的,因著水的重量而不斷的向下邊滑落,‘露’出了‘胸’膛那塊雪白而結實的一部分。隻是,那結實的‘胸’膛上是盤亙著一條短短的疤痕,就在他心口的位置。
那應該是頗為致命的一擊吧……
血雪不由的盯著他‘胸’膛上的疤痕多停留了一會兒,不為旁的,就他這疤痕就能看出他還是頗有男子氣概的。
“你在看什麽?”見她盯著自己‘胸’口那兒瞧,他的嘴角不由的浮現了一絲壞笑來,邪魅的壞笑。
血雪轉移了視線,盯著他的眸子毫不閃躲,“從前聽旁人說過什麽如絲媚眼,現在我總算是有些了解了。大抵就是你這個樣子的吧。”
“你是在誇我嗎?”他在她的麵前站定,見她坐在他的麵前,懷裏還抱著他的衣裳,那雙仿佛碧‘波’一樣的眸子正靜靜的看著他。似乎站在她麵前的不是什麽舞國君上,而是一個普通的人。
“喏,你的衣服。”血雪將懷裏的衣裳遞給了他,他的衣服在她懷裏都捂出了些溫度了。
左丘黎夜隻是看著她,也沒有伸手去接。他是伸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濕透了的內袍,嘴角的笑意更是玩味兒得很。
“小雪難道不知道要將身上的濕衣裳給脫了才能穿幹衣裳嗎?”他慢悠悠的解開了自己腰間的帶子,雖然已經是衣衫半解的模樣,但是他的臉上是沒有絲毫登徒子調戲‘女’子的行徑。
血雪是瞧著他那般刻意的動作,臉上是沒什麽變化的。
直到左丘黎夜的外袍輕輕的滑落,她才將自己手裏的袍子拋了過去,那袍子是正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果然很不懂禮數。”她已經站起身來,轉過了身往回走,也不看左丘黎夜一眼。
左丘黎夜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是不減的。
“君上,屬下已經將衣服送來了。”雲霧突然出現在了潭水邊。
他也是剛剛到,隻是方才主子同那姬國王後在說話,他就沒有立刻出來。
“嗯。”左丘黎夜看著懷裏的自己的那件破袍子,似乎可以在上邊感覺到她的溫度呢。
雲霧小心翼翼的替他更衣,附近並沒有什麽好衣料的袍子,這種布料的已經算是不錯的。隻是,他還是怕以君上的氣‘性’會動怒。畢竟,他們君上在這些事情上還是頗為講究的。
到最後左丘黎夜也是沒說什麽,隻是看著懷裏的破袍子發呆。
“君上,這袍子可要處理了?”雲霧見君上這般神‘色’,不由的小心措辭道。
聞言,左丘黎夜是看了他一眼。眸光淡淡的,卻是讓雲霧立刻低下了頭。
君上這樣的態度的確讓他有些吃不準了。
血雪在前頭走著呢,眼見前邊他們昨晚夜宿的地方已經被左丘黎夜的人所占據,他們熟練的生了火,火上架著剛剛處理好的野味。
大石頭旁還擺上了一張桌子和軟榻,似乎是特意讓左丘黎夜休息用的。
這陣仗,難不成他們還要在這兒安營紮寨不成?
空氣中是淡淡的血腥氣兒和極淡的‘肉’味兒,畢竟‘肉’才剛剛上火,味道沒有那麽強烈。
她狐疑的瞅著前邊的情形,不知道左丘黎夜到底要做些什麽……
正想著,左丘黎夜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將一件幹淨的袍子披在了她的肩頭。
她歪了歪頭,他的身上卻是還穿著那件破爛的袍子。
她不由的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難不成是有穿破衣裳的癖好?
“我不冷。”說罷,她便要將袍子還給他。
但是,她不過是剛剛伸了手,左丘黎夜是一把將她給抱住了,“你的身子可還在哆嗦呢,真的不冷嗎?”他盯著她的雙眸,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眸子吧。
亮亮的,眸子裏印刻著他的臉。
“不冷。”她哆嗦是因為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讓她有些心慌意‘亂’。
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是在惺惺作態的戲碼。不管是出於何種緣由,她是受不起的。
“嗬,是嗎?”聞言,左丘黎夜是‘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而後是鬆開了她,“既然不冷,那就算了。”話音剛落,他是一把將那袍子給丟進了一旁的溪流之中。
藍‘色’的袍子像是折了翅膀的蝴蝶,慢慢的沒入了水中,順著溪流向小潭的方向而去。
算了就算了,隻是他突然這麽生氣是什麽意思?
雖然他是笑著的,但是她感覺得到他是動怒了,這怒氣還是不小的。
一旁的雲霧看著慢慢遠去的袍子,不由的看了看左丘黎夜和血雪。看來他們君上要一直穿著那件破爛的袍子了……
隻是能讓他們君上這樣生氣,這個盲‘女’果然不可小覷。
不對,該說是已經重獲光明的盲‘女’嗎……
山間幽靜的,等他們用完了野味之後,左丘黎夜似乎也不急著離開這裏,他們停留了一會兒才開始往山上去。
這山路可不平坦,崎嶇不平的山路血雪是爬的並不吃力。畢竟她不是弱‘女’子氣‘性’,雖然身子骨有些嬌弱了,隻到了半山腰上她就不住的氣喘籲籲了。
左丘黎夜看著她的動作,一反常態對她的冷眼旁觀,他伸手不容拒絕的摟住了她的腰,幾乎是將她整個人的重量都提了起來,而後是輕而易舉的將她摟著往上走。
“主子……”雲霧看著左丘黎夜的動作,神‘色’不由的一動,以君上現在的身體情況,這樣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隻是,左丘黎夜是一言不發的摟著血雪,直到一行人順利的離開了穀底,來到了平坦的地麵。
血雪站定了身子,並不是她的錯覺吧,左丘黎夜的‘腿’腳好像有點問題。約莫是昨晚他們滾下斷崖的時候受的傷。
一行人是來到了小鎮上,隻是奇怪的是,小鎮上是異常的安靜,沒有見著一個人影。街道上還擺放著小攤一類的桌子,上邊放著蔬菜水果和各‘色’手工玩意兒,但是獨獨不見人。
這裏就像是一座空鎮,小鎮上的人就像是突然不見了一般……
血雪打量著四周的情形,不遠處地麵上的血跡是落入了她的眼裏。那血跡並沒有幹涸多久,空氣中似乎也是若有若無的散發著血腥味兒。
不止如此,四周都或多或少的散落著血跡,桌案上、地麵上和小攤上擺放的物件上……
“這附近莫非是有山賊一類的匪盜?”她不由的看向了左丘黎夜,這小鎮上的人可都是他的子民。
左丘黎夜是笑而不語,他的臉上可並沒有驚異和疑‘惑’,反倒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莫名的,血雪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的從心底滋生。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一聲虛弱的求饒聲,卻是一團血‘肉’模糊的人被身穿黑‘色’盔甲的暗衛給拖了出來。
他所至的地麵留下了一條紅‘色’的血印子,看上去駭人而可怖。
那個人是……
聽著那虛弱而痛苦的聲音,血雪還是分辨出來了,那個人就是帶著小廝要來打殺他們的那個老頭。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血雪正驚疑著,左丘黎夜已經上前看著那被教訓的血‘肉’模糊的人。他的嘴角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妖孽的仿佛是一個惡魔。
“是你……”那血‘肉’模糊的人是發出了一聲哀嚎,驚訝而恐懼的哀嚎。
“因為你一個人而屠鎮,你該感到榮幸的,畢竟有那麽多人為你陪葬。”
“你這個魔鬼……”
屠鎮……
因為這個人的緣故,所以他選擇屠鎮嗎……
她抬眼看了看地麵上散落的血跡,她果然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左丘黎夜,你這是在草菅人命,你知道嗎?”
“好啊,因為小雪的話,我可以饒了他一命。就讓他好好的活著吧,一個人活在這裏。”一個人在這個平靜的小鎮上活到死為止。
血雪覺著,她又重新認識了左丘黎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