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雖然模糊。卻又十分熟悉。
“如果你因為我受傷有了人命而拒絕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她原本就隻是一顆棋子。若是碎了。那就再找一顆好了。”
“別怕。我會保護你。”
“乖。我來了。沒事了。”
“別人不相信你就算了。我相信你就行了。”
……
景夜說過的話一邊又一遍在她的耳邊響起。往昔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在她的夢中回放。手掌熟悉而讓人著迷的溫度讓她忍不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口中低喃。“景夜……景夜……”
那之後。她又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夢中。景夜隻是站在遠方。用抗拒而又冷漠的目光看著她。她每靠近一步。她便後退一步。
“你不要走。不要。”陶晚煙對著他大吼一聲。而後撲過來抱住景夜。她以為自己碰不到他。可他卻真真實實的被自己擁抱住了。
一樣的溫度。一樣的氣息。一樣的心跳……
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了。她帶著哭腔開口。“景夜。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
“晚煙姑娘。主子……他已經走了。”被陶晚煙緊緊擁抱住的男人緩緩開口。這聲音倏然熟悉。卻不是景夜的聲音。陶晚煙一怔。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居然抱著顧鴻鳴大哭特哭。『雅*文*言*情*首*發』
臉頰瞬間變得紅燙。錯愕間。她鬆開了雙手。可一想到景夜。她便又止不住憂傷。淚水不停使喚地掉落。顧鴻鳴眼睛微閉。看著她這般。目光中透出一絲心疼。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景夜呢。景夜呢。他沒有死對不對。你們在騙我。你們在騙我。”
“陶晚煙。”顧鴻鳴忍不住大聲嗬斥她。可語氣中卻帶著分外熟悉的氣息。那是專屬於景夜的。
她以為自己瘋了。所以才會看著誰都像是看著景夜一般。什麽時候。景夜竟這般深入她的骨髓之中。讓她想要忘記都難。
“顧鴻鳴。你告訴我。他怎麽會死。為什麽會死。”陶晚煙根本聽不進顧鴻鳴的話。隻一心想要知道景夜死因的經過和緣由。末了。又想到自己聽到的那些話。語氣更加的自責和痛苦。“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讓百裏睿安向皇上提親的。我不應該的。否則他也不會。也不會……”
她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自責的話一字一句傳到顧鴻鳴的耳朵裏。原本帶著悲傷的眸子突然也揉進了一絲心疼和憐惜。
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懷抱中安慰。可想到自己的身份。硬是將那種衝動生生遏製住。
“晚煙。倘若你真的在意主子。那便完成主子的心願。主子一直便希望……你能夠周全。開心地活下去。”顧鴻鳴一字一句地開口。似在勸慰陶晚煙。又像是在警告她。“往後。千萬不要在打聽主子的消息了。還主子一份安寧吧。”
他的話中。似乎帶著一種指責。讓她無從開口解釋。
隻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景夜會死。會就這樣死了。不可能的。
“顧鴻鳴。我不會信你的話。”搖搖頭。她堅定地開口。“我雖然不夠了解你。但我卻知道你和莊靖存對景夜的忠誠。倘若景夜真的有個好歹。你們是不會獨活的。所以景夜一定沒有死。我不會相信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就帶著這樣的心情。直到找到景夜為止。”
不是說血洗淩王府嗎。那現在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倘若他不出現還好。他這一出現在梨花郡。反而讓陶晚煙堅定了景夜未死的想法。
果然。陶晚煙犀利的話讓顧鴻鳴微微一震。目光中盡顯掙紮之意在其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似微微伴著一聲歎息聲。
拿過被他放在桌上的木盒。顧鴻鳴遞給陶晚煙。“晚煙姑娘。主子臨走之前要我一定要將它轉交給於你。主子還說。晚煙姑娘外柔內剛。若是聽到了什麽消息。必定安分不了。若是莽撞出了點差池來。隻怕到時候會讓姑娘身邊的人為難。”
陶晚煙詫異地看著顧鴻鳴。不解地開口。“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無論主子在不在。都與你無關。倘若你還懂得禮義廉恥。就少管淩王府的事情。無論什麽時候。你都別忘了。主子和你早就沒有關係了。”
顧鴻鳴每多說一個字。陶晚煙拽住棉被的手指便收緊一份。臉上可以隱忍的氣憤和羞惱讓她一個音調都發布出來。雙眼布滿了痛苦之色。
“晚煙姑娘……”
“這就是景夜要你轉告我的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陶晚煙眸中的水光越發明顯。那靈透的眼眸看著讓人心疼。可偏生顧鴻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晚煙姑娘。主子和你……早就已經是陌路之人。主子從來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放不下呢。”
主子從來都不在乎。
景夜從來都不在乎。
該說陶晚煙是用什麽樣的心情聽完這句話的。原來景夜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出去。你出去。”再也沒有辦法勸自己安靜聽下去了。扯開了嗓子大吼道。顧鴻鳴見她臉色痛苦。本欲出口相勸。卻聽見屋外傳來腳步色。
臉色立馬一沉。隨後從窗戶躍出。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屋裏瞬間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那躺在地上的木盒。證明顧鴻鳴確實來過。
吱呀。。
願夏推門而入。看著陶晚煙醒了過來。眼神中略帶驚喜。隨後目光又變得驚恐。口中低喃出聲。“樓主……”
陶晚煙聽得願夏喚她。立刻偏頭看過去。卻看見願夏和景宸驚慌地目光。
忌大悲大喜。
這是傾音的轉告。而這兩日。陶晚煙早已犯了大忌。
現如今。坐在床上的陶晚煙。雙目中溢滿了痛苦和悲傷。身後一頭柔軟的長發漸漸染成雪。臉上的肌膚褶皺越發的明顯。一夜之間。蒼老十歲。
自己身體微妙地變化。陶晚煙怎麽會沒有感覺出來。像是微微一震。隨後伸出手拿起一撮發絲。銀白色的發絲在她蒼老的手中更顯蒼涼。
心。再度冷了幾分。
倘若就算景夜還活著。他還會認得出她嗎。
就算景夜能將她認出來。他又還會要她嗎。
可是……陶晚煙卻發現了一個悲哀的事實。就算是景夜不要她。她也想要幫他。幫他贏得一世安寧。幫他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