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陶晚煙搖著頭。向後退了兩步。
不會有這樣的母親的。倘若真的愛這個孩子。又怎麽會讓他出生之時便帶著這麽大的遺憾和痛苦出生。
“傾音。你在騙我對不對。沒有那個母親會這樣愛自己的孩子的。”
“對。沒有哪個母親會那樣愛自己的孩子。那倘若是不愛呢。”傾音一聲反駁。將陶晚煙再次打入了深淵。
傾音這番前後矛盾的話。是想表達莊妃娘娘隻不過是借著這個孩子來博得皇帝的寵幸和疼愛。所以……景夜一出生就注定是一個不被世人所歡迎的孩子。
難怪那個男人身上總是帶著一張冷漠的麵具。難怪那個男人的周遭總是繞著一沉化不開的悲傷。
“晚煙。幫或者不幫。你自己看著辦吧。”
傾音見她有所動搖。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決定讓她一個人好好想想。
陶晚煙現在要怎麽想。又能怎麽想。
“傾音。景夜他……”陶晚煙上前一步拉住輕盈的衣服。口吃不清地想要解釋。可到頭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傾音她真的很懂得說話。知道怎麽樣讓陶晚煙連拒絕的想法都不敢產生。傾音口中的那個景夜。是陶晚煙所不了解的景夜。是令她忍不住心疼的景夜。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辦法勸自己幫助那個一心想要害死陶家的人啊。
“傾音。『雅*文*言*情*首*發』我要怎麽做。”說出這句話。陶晚煙連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心裏想的是不幫的。可是到頭來。反而是她自己口中說出來的又是這種話。
連她自己都有點鄙視她自己了。
“先把沈落雪送走吧。以前留著她。是因為她會幫助景夜。現在她想壞事。那我就不會留她。”傾音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的狠戾。讓陶晚煙一時之間有些怔忪。
是不是在傾音的眼中。景夜的事情才是最大的。所以但凡是會影響到景夜前程的人。她都不會放過。可她喜歡的明明就是景陽。為什麽卻一心一意想要幫助景夜奪得皇位。
傾音真的如同她認為的那樣可信嗎。
第二天。陶晚煙便被叫到了禦花園。去的時候。翎雲也在。景桑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喜還是憂。但是終究讓陶晚煙心生疑惑。
“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桑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陶晚煙。“起來吧。陶晚煙。朕倒不知道你是何時和雲容皇有這般的交情。”
景桑口中的諷刺她不是沒有聽清楚。隻是現在這個狀況。她隻能據實以報。
“回陛下。去年秋季在圍獵之時。民女和七爺被人追殺墜入穀底。後來和七爺走散了。民女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卻被雲容皇搭救。當時民女不知道他是雲容皇。”陶晚煙這番話自然是讓景桑不能指責什麽。
雲容皇救了她。那是宅心仁厚。總不能說他當著翎雲公主的麵數落雲容皇的不是吧。
再說了。那次在穀底發生了什麽。景桑雖沒有看見。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陶晚煙怎麽說也是替景夜治病的人。他不能說什麽。
“陶晚煙。朕現在給你一個救陶府的機會。翎雲公主是過來為雲容皇求親。你以為朕應當如何回複雲容皇。”景桑的語氣非常冷。可是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雲驚天對陶晚煙有意思。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現在這個狀況。她能說出拒絕的話嗎。陶晚煙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甚至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陛下。陶府的案子非同小可。必須要徹查清楚。”傾音忽然跪在地上。“更何況。陛下應承下了臣的求情。讓臣參與進這件案子當中。請允許臣將此事徹查清楚。所以陶晚煙現在還不能離開景遙國。”
“傾音。你太急了。我有說不讓你查這件事嗎。案子。你查你的。陶晚煙她嫁她的。”景桑這句話顯然是答應了雲驚天的求婚。
陶晚煙心裏終是涼了下來。一片冷清。
她不要嫁。
雖然陶晚煙是個現代人。思想和這個時代的大為不同。她受不了自己的命運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擺弄著。
更為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敢想象。不敢想象除了景夜之外的其他男人碰她。
隻要一想到。她便覺得毛骨悚然。
什麽時候。景夜居然這麽霸道地闖進了她的心裏。住進了她的骨髓之中。和她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所以再氣。也恨不了他;再惱。也舍不得怪他。
景桑這句話正好被進宮的景夜聽見了。雙手徒然握緊。表情一凜。暗沉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來。
“陶晚煙。你陶家若真的是世代忠良。那便好好忠心給朕看看。朕以為你陶家是該好好做點事了。”
“父皇。”景夜連忙跑了過來跪在地上。“父皇。陶晚煙不能嫁。”
景桑看見景夜。臉色越發地難看。語氣也更加的生硬。“怎麽。你也想造反了。是不是你翅膀硬了。朕拿你沒有辦法了。”
“父皇。並非如此。”景夜心急。隻想要推脫點這門婚事才算數。“陶晚煙是被兒臣休離的妻子。具兒臣了解……”
景夜的話頓了頓。看著同樣跪在一旁的陶晚煙。終於還是開了口。“具兒臣所知。陶晚煙生性放蕩。想必父皇也知曉兒臣在成婚那日將陶晚煙扔進湖裏的事情。隻因為……那時兒臣便發現陶晚煙是個不甚自愛的女人。不貞不潔。嫁進王府之前已經非完璧之身。這種浪蕩成性。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和親雲容國。”
景夜的話仿佛像是一道淩厲地雷電從耳旁閃過一般。耳朵裏突然響起一陣鳴叫。瞬間失聰的感覺讓她身體狠狠往後退了幾步。
腦海中甚至想起了在山洞裏糾纏的那一幕。
可現在。卻被那個強行占有她的男人說成是水性楊花之人。
真是諷刺。
傾音看著陶晚煙自發自地站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嚴重了。尤其是看到陶晚煙迷茫的眼神之後。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陶晚煙。快跪下。”傾音大聲嗬斥一聲。卻見這陶晚煙看了她一眼。臉上和眼神都顯得十分地糊塗。似乎在看著她。可實際上又像是透過她的身體看到更遠處的東西。
傾音心裏一驚。還來不及出手。陶晚煙已經一個旋身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拔出刀來。一刀向景桑砍去。耳旁驀然響起的是一陣熟悉而悠揚的琴聲。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