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佳成

紫鳶傾歌

第161章 煢煢獨立

書名:良緣佳成 作者:紫鳶傾歌 字數:4252

下一刻,蘇琬清便清晰地聽到了文武大臣的一致反對,宇文徹此舉是打算棄江南,可眼下的形勢明明還未到此地步。

“為君者當深謀遠慮,北疆不穩,柔然蠢蠢欲動,無暇分心江南。不過區區逆賊爾,朕一統天下,教化萬方,來日必當剿滅之!”

尚且有大臣出言反對,但宇文徹是怎樣的人?鐵血不容置喙,那些對此事不依不饒的臣子最終隻是下大獄的結果罷了。

議政的聲音漸漸散去,周圍歸於寂靜。蘇琬清自出事以來,還未曾好生歇息過。這間宮室實在昏暗,不知不覺中,她躺在榻上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眼前還是一片朦朧,卻將坐在紅漆木圓雕百鳥桌旁用膳的宇文徹看的清楚。那男人一身絳紫常服,在她印象裏,他很少穿這個顏色。

“醒了?”皇帝一邊夾青瓷碗碟中的膳食,一邊哼道,“起來吃飯!”

蘇琬清從榻上坐起來,雙臂撐在被褥上,“你…你怎麽進來的?我找了一圈,這裏沒有出口。”

皇帝緊鎖眉頭,“你以為朕會告訴你嗎?安陽,你永遠也別想逃離。你既然已經做了朕的妃嬪,生生世世歸於朕,即便朕廢了你,你也朕的廢庶人!”

言罷,他端著膳食朝她走了過來,坐到她身邊,溫柔似水地道,“來,安陽,朕喂你吃飯。你小時候最愛吃糖醋魚,朕都知道。”

蘇琬清卻莫名打了個寒顫,本能地想與他疏離,卻被他扣住手腕。她拚命地掙脫,奈何力如螞蟻。此刻的她在宇文徹眼中,隻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罷了。

宇文徹對她極盡溫柔,每當她發脾氣故意激他或者執意逃避時,他都不會發怒,而是溫言細語地對她說話。蘇琬清實在承受不住糖衣炮彈,隻有節節敗退的份兒。

“吃飽了?”皇帝對著空空如也的碗碟十分滿意,盡管都是硬塞到她嘴裏去的。

蘇琬清抬手抹了抹下巴,明顯感到一種飽腹感。說他溫柔卻不盡然,這個男人亦會十分霸道,若是不按照他說的來,便是吹胡子瞪眼。

“吃飽了才有力氣。”皇帝隻說了這一句話,便捏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將她摁倒在了榻邊。自己側身趴下,猝不及防地吻上那細膩柔嫩的臉頰。

此時此刻,蘇琬清頭腦中卻清醒的很,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雙手推拒在他的胸前,“不要,你走!你是我的仇人,我恨你!我恨你!”

“你恨朕?安陽,哪兒有恨自己夫君的?”皇帝依舊微眯鳳眸,唇角掛著淺笑,“莫不是你忘了,朕才是你男人?”

最後一句已有些許怒意,蘇琬清嗚嗚哭道,“若非報家仇國恨,我才不要婉轉承歡你身下,我髒了,我這麽髒…沒有人會再要我了…”

女子的哭聲引發了皇帝積壓胸口的怒意,當了她的妃嬪還想再嫁,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他的動作開始變得粗暴起來,“嘶啦”一聲扯下能夠遮擋她玲瓏曲線的衣袍,毫不憐憫地盡情蹂躪。

究竟纏綿多久,蘇琬清已不記得。她沉重睡了過去,直到被凍醒,而她也發現,身旁的位置早已涼透,宇文徹早就離開了,她終是難知曉如何脫身。

之後有幾次,她強打精神等待宇文徹出現,可最終的結果都是自己昏昏沉沉睡過去。直到有一天剛睡醒卻又昏睡過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宇文徹每次出現和離開時,都會給自己下迷香。

與此同時,她每隔一日就能聽到大夏國政,這讓她基本斷定,這所宮殿一定是在太和殿周圍。神奇的是,她可以清晰地聽到別人的講話聲,自己放聲呼喊,卻沒有任何回應。

承乾宮忽然被封,瑾妃憑空消失,使皇城大內人心惶惶。偏偏在封宮幾日後,皇帝忽然下了道旨意,晉慕容貴妃為皇貴妃,然慕容氏舊疾複發,著令休養於鍾粹宮,由羽林軍把守宮院,閑雜人等不得打擾。

這就是變相的軟禁,是慕容茵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至少她在宮中人脈寬廣,皇帝以前存忌憚之心,明麵上還是不敢將她怎樣。可這一次,他竟這樣對自己。

“皇貴妃娘娘,您該用膳了。”身著石青綠竹紋底袍的宮女道。

慕容茵兒冷眼相對,“我要見皇上。”

那宮女不屑地微抬眼眸,“皇上忙於應對亂臣賊子奸計,哪裏有時間逗留後宮?皇貴妃還是好生珍惜此刻的榮寵,知足常樂才是真。”

“綠意,本宮知道你是柳氏的人。你讓她不要得意太早,皇上要掌控全局,豈容她將勢力遍布後宮?”

綠意並不否認,微微俯身後道,“多謝皇貴妃提醒,皇上自有聖斷。”

“你…!”慕容茵兒被氣的鼻子都歪了,可綠意卻淡然不急,朝廷風雲莫測,但夏皇難容慕容氏,是個人都能看的明白。

在慕容茵兒被軟禁的第三天,琅琊王慕容璟終是坐不住,上奏請求立後。如此一來,又帶出一撥趨炎附勢的小人。

皇帝卻不焦急,不緊不慢地道,“先立皇後,由皇後於春選之際挑選秀女。愛卿此議甚好,然大夏與柔然開戰在即,若朕於此刻立後,難免會使思鄉心切的將士分心,十分不利。故而朕早已決定,秀選與立後皆推遲到秋季。何況,皇貴妃近日身子不大爽利呢!”

遭到拒絕後,琅琊王也不再糾纏,轉移話題道,“臣入京已有近八月,而今春時,又是柳絮滋生之際,臣身有不適,恐無法效力朝野,還請皇上恩準臣歸琅琊。”

大殿內竊竊私語之聲不斷,慕容璟之心,路人皆知。此番向皇帝告辭,哪裏是因為什麽身體不適,不過是在為起兵篡位打掩護罷了。

皇帝皺眉沉思許久,看似是在思考以什麽樣的借口駁回他的請求。然而令殿上文武百官皆想不到的是,皇帝微直了直身子,笑容滿麵地道,“愛卿忠勇之心,朕無所不曉。你欲解甲歸田,朕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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