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顧鴻鳴三步上前,接過那個女子遞上來的東西。隨後隻見那個女子又拿出一個精致的藥瓶,將裏麵白色的藥丸倒出來。而後遞到景夜的嘴裏,口中還帶著焦急的呢喃,“吃啊,夜,吃下去。”
“沈小姐……”莊靖存站在陶晚煙的身邊,看著那兩個呆在寒潭之中的兩個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爺他……”
“他沒事!”看著景夜將那顆藥丸吃下去,那女子才緩口氣,伸手抱住了景夜。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慌之中反應過來。
“沈小姐,這潭水寒氣逼人,你還是快上來吧。”顧鴻鳴看著閉上眼的景夜,輕聲開口道。
“嗯!”點點頭,沈落雪收好藥瓶,而後伸手將景夜扶住。和顧鴻鳴一同將水中的景夜拉上來。
景夜並沒有昏迷。所以剛一浮出水麵,眼睛便睜開了,在看到了沈落雪那張臉的時候,眼底凝出溫暖的笑意,“你怎麽來了?”
“你還能笑?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沈落雪看著景夜,有點惱怒於景夜這般的不關心自己。可是一想到景夜剛才的樣子,便又慌了許多,擔憂的目光落在了景夜的身上,“以後,不要這麽晚還不回府。”
聽到沈落雪善解人意的話,陶晚煙才驚覺自己和她比起來,似乎任性了很多。
景夜伸手輕輕撫摸沈落雪的臉,隨後再度笑了笑,“我若是答應你了,往後,你也不能再對我使小脾氣了。不能再說不想見我這般的話。”
“是你應承了陛下的話,要娶……”
“王爺,”顧鴻鳴適時地打斷了沈落雪的話,雙手抱拳,對著景夜說,“快到三更了,您還是快回府吧。這裏交給屬下即可。”
景夜對著顧鴻鳴點點頭,隨後眸子掃過了陶晚煙的臉。眸光淡淡,沒有絲毫的起伏。之後又拉住沈落雪的手,什麽也沒有說。
陶晚煙看著那緊緊相擁著的兩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對她的諷刺一樣。
不是說沒有人可能碰他嗎?
為何這個女子可以做到?
那個女人口中未完的話,和她有關吧?原來是她,是她親手伯樂一樁姻緣?
“陶姑娘,你……”
陶晚煙不等顧鴻鳴說完,便冷漠地轉過身走了出去。跟在了那三人的身後,沒走到兩步,又停了下來。
如若她就這樣跟著走下去,算什麽呢?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多餘。
站在了寂靜的樹林裏,陶晚煙仿佛是沉醉在了這樣一個靜的環境之中。沒有別人注視的目光,沒有他人逼迫的手段,沒有那些讓人害怕的話和笑。
“陶姑娘,為何不走?”將裏麵稍稍處理之後追出來的顧鴻鳴在看見了陶晚煙站著沒有絲毫動靜的臉,有點不解地望著她。
被人追問了,陶晚煙才開始思考。
如他所言,她站在這裏是為了什麽?
“我……”
“陶姑娘,”顧鴻鳴伸出手,將一張淡青色的麵紗遞給她,“這是你的吧?天色已晚,外麵寒氣太重。一切等回府之後再說吧。”
“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陶晚煙低下頭,收好眼中的惆悵。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抵達山腳之後,莊靖存坐在馬車之外。外麵已經沒有了景夜和沈落雪的,看樣子是在馬車裏麵吧。
抬頭看著那輛馬車,明明剛才坐在裏麵的,還是她和景夜,卻隻在這幾個時辰之內,產生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鴻鳴,我先帶爺和沈姑娘回府。你也速速趕回來。”莊靖存似乎對陶晚煙存在很大的不滿,就連看她的目光也帶著藐視之意在裏麵。陶晚煙沒有忽略這一點,顧鴻鳴當然也沒有忽略這一點。
“靖存,你……”
陶晚煙伸手攔住顧鴻鳴,隨後又看了看馬車,對著莊靖存輕聲說道,“既是要走,那就快一點。你家爺,恐怕沒有那麽多時間來支撐到你抱怨完你的不滿。”
“你……”
哐!
陶晚煙的話擺明了是在挑釁莊靖存。偏偏莊靖存還傻傻地中招了。伸手就要拔劍,卻被顧鴻鳴攔住了。“靖存,你別鬧了。讓陶小姐上去……”
“不用了!”陶晚煙接著顧鴻鳴的話說下去,“馬車裏太悶了,我不喜歡。我騎馬吧,就這麽決定了。”
莊靖存冷哼一聲,瞪了瞪陶晚煙。才駕著馬車離開。
山腳下又隻剩下了陶晚煙和顧鴻鳴。
看著那一匹綁在樹旁的馬,顧鴻鳴伸手抓了抓腦勺,想了想,“陶姑娘,請!”
看著顧鴻鳴也些無奈又有些糾結的表情,陶晚煙繼續裝傻地走到馬旁邊,看著那匹高大的馬,思考著要如何上去。
顧鴻鳴見狀,也跟著走了過來,指了指馬,“你……”
“我不會啊!”理所當然的話伴隨著她十分無辜的表情,在加上陶晚煙眸子裏的楚楚可憐。再次讓顧鴻鳴震了震,又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單膝蹲下,雙手相扣,放在馬鞍的下方,“陶姑娘,你踩著我的手上去吧。”
顧鴻鳴的動作和認真的神色讓陶晚煙放聲笑了出來,這麽多天來的鬱結終於被揭開了。
“你起來!”陶晚煙開口,語氣比剛剛開朗了許多。卻見顧鴻鳴沒有動作。幹脆自己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將他拉起來,皺皺眉看著他,“其實我一直很想學習騎馬的。隻是沒有時間而已。還有,在我麵前,你不用這麽拘泥的。叫我晚煙就好了。現在呢,還希望前輩你多多指教我。”
說著陶晚煙自顧自地伸出了手,“麻煩扶我上去吧。”
陶晚煙才不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她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人,才不會被古代那些繁瑣而又無聊的條條款款限製住。那個能瘋能笑的陶晚煙才是原來的那個陶晚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