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個人走進禦書房的時候,陶晚煙依舊是保持著那個身形跪在地麵上。
太子臉上布滿的驚異,景夜的不自覺地蹙眉,還有景宸擔憂的神色……
陶晚煙背對著這三人,自然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表情。隻是覺得可悲。原來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中的小孩子,在這一刻忽然什麽事情都要自己來做決定的那一刻,才知道她自己一直都隻是一個孩子。
以前固執地逼著自己快點成長,此刻卻希望自己還是四五歲的模樣。可以天真到將一切煙火都排除在視線之外。可是現在,卻什麽都做不到。
“父皇,您不要再生陶晚煙的氣了。”最先開口的是夏王。他的語氣中少了向來調笑和戲謔,多了一絲認真的堅定。
隻是陶晚煙不知,最先為自己求情的,是景宸。
原以為這會是一場很難化解的矛盾,卻不曾想,景桑隻是笑了笑,衝著陶晚煙再度開口,“陶晚煙,你起來吧。”言罷,審視的目光又落在了景陽和景夜身上,“怎麽,你們都以為朕要對陶晚煙這個小丫頭做什麽?”
“兒臣不敢!”
景桑反問的話,讓身後的三個皇子都跪了下去。
那齊刷刷的動作,讓景桑的笑越發的難以琢磨。“你們急什麽?朕隻是想問問陶晚煙相思節上的一事緣由,你們害怕朕吃了她不成?”
“父皇,相思節一事,是兒臣的錯。”這次說話的是景陽,搶先一步開口。可是卻讓陶晚煙的心涼了下來。
事先沒有任何的商量,她便一人撒下那個彌天大謊,若是此刻景陽將實情說錯,那豈不是……
“陛下,此時不關殿下和淩王的事,你已經答應不再追究了。”陶晚煙打斷太子地話,慌張地出口。倘若真的讓景陽繼續說下去,不出事才是怪事。
到時候,那就是真正的欺君罔上。這樣的罪名,恐怕已經足夠陶家滿門抄斬了吧?
“陶晚煙,朕既然說了不再追究此事。那便不會再提起,你又何須多言?”景桑看著過分激動的陶晚煙,不滿的責備到,卻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看著那一壘高過一壘的奏折,“如果沒其他的事,就都退下吧。陶晚煙,你不要讓真失望。”
景桑最後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讓陶晚煙心中一顫。起身之後又微微俯身,“晚煙……定不負皇上厚望。”
隻有陶晚煙心裏明白,當她將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心有多痛。
要她動手傷害景夜?她居然……把自己卷進了奪位之爭中。原來皇子奪嫡,不止是這些皇子的任務,就連貴為皇帝的景桑,也要親自為他選好的後繼之人鋪好路。
究竟是皇家,冷血便是冷血。
貴為皇子又怎麽樣?到最後,還不是落得連性命都要被人控製的地步。
陶晚煙看著景夜的背影,心卻一陣一陣地疼著。
見陶晚煙沒有跟上來,三個人同時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陶晚煙,皆是不解的表情。
在這一點上麵,他們倒是十足地像兄弟。
“殿下,淩王,夏王。若沒有其他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景夜打斷她的話,“不要拒絕,我不會允許的。”
說著,景夜看了看景陽,沒有再說什麽。徑直往前走去。
陶晚煙原本想拒絕,可是身心疲憊的陶晚煙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那些問題,隻是強扯出一抹笑意,沒有拒絕景夜的好意。
可是,這究竟是不是好意,誰又能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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