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這種人,怎麽可能受人威脅?
今日陶晚煙如此逼迫他,往後恐怕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陶晚煙甚至已經做好了和景夜鬥下去的準備。
她以為,隻要景夜答應了,那麽什麽事情都可以得以解決了。直到皇宮裏麵傳來消息,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陶晚煙離開後,景夜便去皇宮。直到晚上才出宮。那之後,皇宮便傳出了消息,皇帝景桑要陶晚煙穿景夜母親親手做的那件嫁衣出嫁。否則便絕不會賜婚。
原以為這並沒有什麽,可是等陶晚煙知道那件嫁衣的由來時,才覺得自己這一次真的是闖禍了。就算她並沒有要幫助景陽的那個心思。
但此事,竟讓她在無形之中助了景陽。也讓她自己無形之中卷進了這場權謀的爭鬥之中。她更清楚,景夜是不可能差人將那件嫁衣送過來的。
那一刻,陶晚煙心中已經開始計劃著要怎樣離開了。可是每當看到陶淩的眼神,她便又不忍心。
陶淩有一顆精忠報國的炙熱之心,倘若她這樣拖累了他,讓一生都光明磊落的護國將軍從此落魄,她如何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她幾乎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在等待,卻沒有想到。在第三天,她期待卻又害怕的動作來了。
景夜送來的皇帝的聖旨,送來了鮮紅的嫁衣,送來了豐厚的聘禮……
陶晚煙站在院子裏,看著她貼身丫鬟手中捧著的嫁衣,完全不明白是為了什麽。
“小姐……”凝月看著發愣的她,試圖喚醒她。結果是把陶晚煙喚醒了,轉身便向陶府外跑去。
她要去找景夜,要去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要把嫁衣送來,為什麽要放棄他應有的權利,為什麽要這樣做……
陶晚煙一口氣跑到了淩王府。這一次,不再似上一回那般,那些下人居然在看見她的時候攔住了她。
“你們讓開。”
“陶小姐,您就別為難我們了,王爺說了,陶家的人,一律不見。”
聽了下人的話,陶晚煙錯愕地連要如何反應都不知道。
為什麽不見陶家人?那他又為何要娶她?還把……還把那件代表著他一切的嫁衣送到陶府?為什麽?
“景夜,你出來!你出來!”陶晚煙不放棄地站在門外嘶吼。完全不顧四周的人指指點點的目光。
要知道,在這個朝代,女子這般的表現是出格的。可是陶晚煙全然不顧,隻想找到景夜,隻想問問他究竟是為什麽。
陶晚煙怎麽敢承受這麽重的聘禮?她怎麽敢承受?
“景夜,你出來,你出來啊。”
她不要,她要不起。她認輸,她不要再這樣玩下去了。她不想欠別人這麽多,她要離開的,怎麽能承受這麽重的恩情?
而且還是在她帶著景陽的預謀來到他身邊。
景夜不願意見陶晚煙,陶晚煙便一直坐在府外的階梯上,一定要等到景夜出現才甘心。
“陶小姐,您就快回去吧。王爺今兒是不會見你了。”管家看著固執地陶晚煙,語氣十分無奈。
可陶晚煙卻置若罔聞地坐在台階上,就是不肯離開。似乎不找到景夜要一個理由,她就一定不會甘心,不會離開。
管家看著這般固執地陶晚煙,歎口氣,又轉身離開,走進宅子。偌大的朱紅木門被緩緩合上。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陶晚煙了。
原本這就是一個特別安靜的地方,此時更加的安靜了。靜得能夠聽見牆角蛐蛐的叫聲。陶晚煙伸手環抱著自己,以驅逐逐漸侵襲過來的寒意。
陶晚煙鬧的時候,可以鬧到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忽視她的存在。但若是安靜下來,就像是牆角長起來的草一般,平淡安靜到沒有人可以發現她。
坐了好久,陶晚煙保持那個姿勢快成了木頭人。才聽聞耳邊點點摩擦聲,等她回頭看去時,景夜已經站在了陶晚煙的身旁。
“景夜……啊……”陶晚煙開心地想要站起來,才猛然間發現自己雙腳發麻。顫抖地站在夜風中,看上去若不經風的樣子。可是景夜卻沒有絲毫要扶住她的意思。
他清冷的目光中透過一絲不耐,臉上依舊是那個千年不變的冰塊臉,“陶晚煙,你回去吧。”
一出口,便是冷漠地下達命令。霸道到連她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想了千萬種兩個人見麵時的情景,卻沒有哪一種有這樣的尷尬。
陶晚煙一門心思地想問問為什麽,景夜卻是一臉冷漠地下達逐客令。會有比這樣更尷尬的狀況嗎?
為什麽景夜會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難道他沒有想過他應承下的旨意是什麽,代表著什麽嗎?
“陶晚煙,你不用如此地迫不及待,也不用在心中有任何的幻想。我會這麽做,隻是為了我自己而已。還有,在你沒有拜堂之前,任何時候,你都可以悔婚。”
“不可能。”
陶晚煙堅定的三個字令景夜的臉色變得難看,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冷,“很好!”
景夜說完,冷漠地轉過身,“滾!”
一個字,卻詮釋了景夜對陶晚煙所有的態度。
她不懂,既然景夜如此反感她,為何還要答應景桑的要求,用那件嫁衣向她下聘,要娶她為妻。
她突然好痛很自己,倘若她不那麽衝動地當眾向皇上請願,也不會到了現在這種糾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