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軒雙眼微眯,看向了沙迦所指的圓形平台,卻是發現那圓形的平台就如同開啟遺跡石門的鑰匙一樣,竟也是由黑白兩條魚形石台拚合而成。司馬軒心中疑惑,難道這天界之路與陰陽決有著什麽關聯不成。
沙迦走到了黑白兩色石台的中央,抬頭看向頭頂的石英頂,淡淡地說道:“你可知道為何此地會有這黑白二色的陰陽魚台?”
司馬軒搖了搖頭,說道:“還請前輩指教!”
沙迦捋了捋胡須,幽幽地說道:“你可知道何為道?”
司馬軒拱手回答道:“恕晚輩愚鈍,我自學習修煉法門至今,卻是從未聽說過道是什麽。”
“哈哈……”沙迦朗聲大笑,說道:“這也難怪,自我隱居在這成道神殿以後,便是不曾再接受外界的信息了,沒有想到修煉到了現在竟是隻重形而不重意。”
說到此處,沙迦卻是看向了司馬軒。司馬軒隻覺得自己身上的一切都無法隱藏,被沙迦看的一清二楚。“外在的修為已經到了天階初級了嘛?”沙迦淡淡地說道。司馬軒被沙迦弄的驚若寒蟬,目光之中竟是露出了懼色。
沙迦看著司馬軒的樣子,卻是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內在修為實在是弱的不行,我僅僅用了大陸上四階境界的水平,看看你的樣子,那裏還像天階境界的修者!”
司馬軒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前輩,您說的內在修為可說的是對於大自然的感悟?”
沙迦聞言,莞爾一笑,說道:“你果然有著與眾不同的資質,能夠在這片大陸上修煉到天階已是不易,竟然也發覺了道的最初形式,不錯!”
“還請前輩賜教,授晚輩道的真諦!”司馬軒單膝跪地朝著沙迦說道。
沙迦笑了笑,又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不肯教你,也不是我小氣,隻是道的體悟因人而異,我所說的道,未必是你能夠理解的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一些道的故事,能夠從中體會到多少道,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罷,他走到了陰陽魚石台的一側,站在了那塊黑色的石台上,隨後指了指司馬軒麵前的白色石台。司馬軒見狀,邁步走到了白色的石台上。沙迦合上了眼,開口說道:“道源於虛無,世間本無道,悟道的人多了,人們便以為世間有了道。其實這個道是人們心中的道,是人們心中的自己。悟道,悟道,不過是感悟的自己。”
司馬軒若有所感,亦是合上了眼睛,如沙迦一般,開始感悟心中的自己。
沙迦沉默了一會兒,又是開口說道:“心中的自己,感悟到了,便是認知了小我。有人說:小我不過小道爾,安能與天地大道相比,孰不知世間的大道皆是由無數的小道構成的。天與地,一白、一黑,構成了這世間最基本的道,卻又是最難懂的道。由簡入繁易,由繁入簡難,從小道修成大道容易,而要從大道修成小道卻是難上加難。”
時間點滴流逝,司馬軒已然不知不覺地盤坐在了石台之上,感悟著屬於自己的小道。沙迦的話卻是從未停止過。“道從簡化繁,人們從道的演化,感悟到了萬物的存在,萬物既是萬道,世間萬般道皆是源自演化。悟道中的智者,為了模擬道,說:道是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悟道便是這個過程。”
不知道什麽時候,司馬軒竟是聽不到沙迦的話,進入了一種無法說明的狀態。沙迦亦是不再說話,與司馬軒相對盤坐在石台之上。
此刻,司馬軒的腦海中沒有關於道的任何信息,他隻是在感悟,感悟心底最深處的自己。起初,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浮現在腦海中。第一次見到司馬璿,內心有種莫名的親切……他把這份莫名的親切,歸咎為了親情。隨後,出現了一名男子,男子的名字竟是司徒敗天,他是自己的父親,卻也是將自己重傷垂死的人,這也是親情嘛?又或者是仇恨呢?接下來卻是司徒敗天走的時候說的話,“你要來天界!”
天界,找尋了這麽久,這一次是離著最近的一次。此刻自己不就在通往天界的大門前坐著嘛?可是為何自己並沒有感動興奮呢?難道這便是得到後的疲倦嘛?
我心中的道,兒時最為快樂的時光。司馬家,司馬天命,我為什麽要殺了他呢?殺了他就是對的嘛?殺戮……“你們都死在這裏好了!”
此刻,司馬軒的腦海中竟是出現了血染的天與地,他抬起手,看到自己的雙手上染滿了鮮血。我是殺戮嘛?我要殺盡所有人,所有阻擋在我麵前的人,你們都該死,為什麽要讓我一個人出現在世上,沒有父親,沒有母親,就這樣一個人,活了這麽久。
東方嫣兒?她是誰?為什麽我會遇到她?這會是兒女私情嘛?不!這不是!我仍然是一個人,要殺盡所有阻擋我前進腳步的人,他們都該死。
這個時候,沙迦的聲音在司馬軒的腦海中響起,他說道:“他們為什麽都該死呢?”
司馬軒毫不猶豫的說道:“殺!他們都該殺!他們阻擋了我!”
沙迦又說道:“他們為什麽要阻擋你呢?為什麽偏偏阻擋你呢?你很重要嘛?”
“他們看不慣我比他們修為高,他們要扼殺對他們的權勢構成了威脅的我!我很重要嘛?”
“對!你很重要嘛?與天地的大道相比,重要嘛?”沙迦說道。
“我重要嘛?他們為什麽要阻擋我?天地大道?為什麽要跟天地的大道相比?”司馬軒不斷地問著。
忽的,司馬軒說道:“天地大道!不錯,他們要扼殺的是天地大道,他們想要掌控這天與地,不允許有阻攔他們的人出現!”說罷,他卻是沉默了。
沙迦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道:“天地大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