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我皇交代了兩件事,第一件,將這隻箱子交到葉大人你的手中;第二件,長公主和安平王所在,隻問葉大人你。”
所以,他們北蒼的長公主在哪兒啊?安平王受封一事,他們做為朝臣當然是知曉的,但他們也沒見過啊。
安平王是誰?
這一路,困擾著使團所有人的問題,沒有一個想得到答案,無數個投宿的夜裏,他們都聚在一起小聲討論過。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皇上真任性!皇上真頑皮!皇上這是惡作劇嗎?
心裏各種吐槽之後,便將希望放在葉子皓身上。
使團裏大多是去年來過的那批人,隻幾個人換了,去年的主使臣方唯遠這次是副使,這一路南來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唯一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並且一路懸著心思的,就是長公主和安平王這兩位。
每一個都身份尊貴。
每一個都行蹤神秘。
葉子皓接過那隻小箱悄悄惦了惦重量,並不是很重,卻也沒有發出異響聲,又感覺不隻一樣東西。
他垂眸打量了一眼,覺得和平時裝金葉子的那小箱也差不多,再抬眼看向仍一臉緊張又期待看著他的方唯遠,突然笑了笑。
去年來時還挺傲氣和充滿算計的方狀元,此時卻一副等待放榜般的緊張激動反應,在等著他揭曉答案。
“你們先去行館休息幾天,回頭我給你答複。”
葉子皓並未在此時解釋真相,既然連他們的皇上都不說,隻讓他們來找他,那他為何要立刻就說出來?
在城門口接到人之後,葉子皓竟然又讓莊明宇留下來,反正方唯遠一行大多都是熟門熟路了。
他一點也不覺得失禮地看著方唯遠,笑道:“我另有事情,回頭再去行館找你。”
方唯遠見他這般隨便,哭笑不得地撇了下嘴,想到什麽連忙喊住他。
“葉大人,長公主殿下的隨行物品有幾箱,還請替下官請示一聲長公主殿下,如何安置。”
“哦?”葉子皓挑眉,沒想到還有東西,想到之前的話不由好笑,“貴國皇上難道沒交代,長公主的東西也該交給在下?”
“為何?”方唯遠敏銳地反問,眼中便有疑惑,“難道長公主現在住處,隻有葉大人知道,本副使不能前往請安?”
他沒說拜見,隻說請安,意思已很含蓄。
“皇上讓你隨葉某前往請安?”葉子皓不上當,挑眉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反問他。
“……”方唯遠啞口了。
因為皇上真的沒有這麽交代過,但也沒說不能便宜行事啊,但……就皇上交代的兩件事,直覺讓他不敢造次。
“葉大人可否吐句實話,長公主殿下是否已在京城?可會住進行館?”
最後,方唯遠苦笑,隻得誠懇地詢問,也想求得葉子皓一句誠懇之言。
“是。不會。”葉子皓的回答很幹脆。
方唯遠卻聽得心驚不已,以他狀元的聰敏,怎會聽不出問題來?
這位葉大人,似乎能替長公主殿下作主,又或是受長公主殿下之托代言行事。
“行,那我等先去行館休整,還望葉大人早些前來,以解我等之惑。”
“也請代我等轉呈長公主殿下,就說我等一路都很惦記長公主殿下金安,希望早日拜見,也就朝見東黎新君一事,商量章程。”
方唯遠心裏已無力追求更多了,便朝葉子皓作了個大揖。
葉子皓騰出一手虛扶,笑道:“好說,回頭請你喝酒!”
方唯遠苦笑,沒有應話,現在來看,怎麽看都是奇怪的,怎麽想都是莫明其妙、一頭霧水的。
葉子皓又交代了莊明宇和歐陽品幾句。
莊明宇也罷了,代主招待北蒼使團都習慣了,歐陽品則是一臉莫名地朝葉子皓抱拳一禮,算是應下了。
看在年初那幾壇美酒的份上,他堂堂北蒼武將,就聽下這位東黎文臣的叮囑了。
葉子皓上了自家馬車,立刻回自家去。
也是為了尋找答案,他連舅兄給凰兒的東西都沒繼續索要,先讓使團搬到行館吧,再說他也不能在城門口就搬箱子呀。
馬車迅速往前奔馳,他坐在車廂裏,看著放在膝上的那隻小木箱,心下按捺不住地猜測起來。
方唯遠說,安平王在哪裏也在問他?
他們沒人知道安平王是誰呀,但看方唯遠的反應,似乎對安平王也毫無感受,隻是自嘴邊吐出來的一個名字罷了。
尤其是他心裏突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念頭,因而並未當場去詢問方唯遠。
現在,他隻想快些回家,和凰兒一起打開這隻箱子,看看裏邊到底裝的是什麽。
箱子是上鎖的,卻沒有鑰匙。
方唯遠並未給他鑰匙,也未解釋鑰匙的問題,說明舅兄並未告訴這位臣子鑰匙的事情。
那麽鑰匙在哪裏?
隻能回府去找答案了。
從東到西,路上就算暢通無阻,也要了些時候,回到府中已快中午。
葉青凰看到他抱著一隻小箱子回來,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北使的人到了,這是舅兄讓方唯遠帶來的,你可收到過鑰匙?”葉子皓人還未進屋就先急急地說了起來。
葉青凰一臉茫然地搖頭。
“那就隻有找玉華夫人問問了,不然沒法解釋舅兄送了這麽隻箱子,卻鎖著不讓人開的理由。”
葉子皓一想,既然年禮中沒有鑰匙,今年舅兄也沒給他們送別的,就這隻箱子是使團帶來的,有箱無鑰匙根本不合理。
那就隻能想到年前到來的玉華夫人母子了。
跟在後麵的武明揚立刻去藏風閣詢問玉華夫人。
葉子皓便抱著箱子走進西屋,將箱子擱在炕桌上,就去倒茶喝。
葉青凰牽著最近走路越來越穩的二寶進來。
雖然不知箱中是什麽,但既然是隨使團來的東西,必然是重要的東西,不像年貨那般可以隨便給人看。
因而,進屋之前,她就交代廳上的丫環們退下了,秦李氏就去幫夏劉氏幹活,許孫氏坐在長廊下守著,不讓閑人靠近。
不久,歐陽不忌和玉華夫人一起來了,進了西屋竟然雙雙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