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要去的,依然是以青華州和東華州的為主,也是以即將入翰林院的前五十名為主。
後麵的一百八十名則入六部、五寺、學政司等衙門。
還有禦史台,三院各入五人,鄺南和尹湛也進了禦史台,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安排過了,竟然都進的察院。
李如風和陳朝陽則是去了戶部,鄭鈺華幾人則是去的吏部,還有陳水州程昕也進了吏部。
頭榜最後還有五十五人,則是去了二十八州城守衙門,他們此去將換掉原來的五十五個主簿。
至於被換掉的人又將是何結局,可不是新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
二月初十,有人往城南跑,有人往城北跑。
長長的車隊從葉府出來,一路往北,今天要一起去桃花山莊的考生們也非常積極地在華興客棧集合,葉子皓安排了馬車來接他們。
到了桃花山莊,大家自行去逛,葉青喜和葉子晨他們這一夥也跟著考生們跑,不管聽不聽得懂,都在一旁聽他們談天說地。
葉子皓反而沒去找那幫人說話,他忙著抱了二寶陪葉青凰和小吉祥在桃林裏散步。
他事先包了桃花山莊,山莊管事早早往路邊放了禁行牌:除了今科考生,一律不招待。
因而,桃花山莊裏此時隻有葉家的女眷在場,也沒有別的考生過來了。
隻不過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仗著身份到哪裏都能暢通無阻的人。
太子微服,隻帶了幾個護衛就同著東方昕宇坐著馬車過來了。
而太子親臨,也讓那些即將入翰林的人,心裏真正吃了一顆定心丸,不再擔憂自己前程。
大家就在桃林間鋪了涼席,各各隨意地席地而坐,談論著朝事、家國天下事。
太子是沒帶幾個人來,葉子皓卻忙起來了,隻能調動自家帶來的那些護衛還有小廝們守住這一片桃林,也知會管事閉莊。
桃花山莊的人還不知道來了貴人,隻知道今天是葉禦史包場招待考生,也沒多想。
畢竟正月裏就有不少關於雲來山莊的傳聞,身為桃花山莊的老板和管事們,又豈會不知?
大家隻是照著葉大人的吩咐去做。
而葉家這邊的人在雲來山莊與太子隻能說是錯身而過,並不知道來人就是當今太子,隻當是祁王世子的朋友,因而隻是避開了這邊桃林,到並未多想。
中午吃飯因葉大人要求,桌椅擺在了桃林間,反而是葉家人在酒樓吃飯,互不相擾。
葉子皓隻能過去招待,留下家人自己安排。
好在太子也未多留,在桃林裏用過飯後就離開了,東方昕宇本來就是陪太子過來的,當下也匆匆離開。
最後他們顯然有很多事情在忙,又不好意思再拉上葉子皓,畢竟葉子皓也是剛忙完春闈的事情。
貴人一走,其他人也活躍起來,待到半下午,大家就一起回城,到了分道時,眾人再向葉子皓辭行。
明天一早就要出城了,不會再來打擾。
而青華州這幫子人,都很年輕,此趟回家多人要完婚再赴任,剛才在桃林裏他們壯著膽子向太子告假,為自己多爭取了一個月時間。
便是喬楠和許靖言他們也是如此,東方昕宇還調侃地問他們。
“既然在京城為官,為何不在京城找嶽家?將來也多些親人在京城,不更好嗎?”
然而他們卻隻是笑著搖頭,也不便解釋原由,卻不約朝葉子皓看去一眼。
葉子皓就敢說了,隻是嗬嗬一笑,說道:“他們是見識了我前陣子遭遇的那些被高門大戶欺負的事兒,嚇到了。”
“我們這些讀書人來自民間,出身也不高,自然都想找些家世相當、成長環境相似,最好原本就認識、知根底又有感情基礎的人結緣。”
葉子皓再替他們吐露心聲。
“都讓你帶壞了,京城多少貴女巴巴地等著嫁狀元郎呢。”東方昕宇卻橫了葉子皓一眼,看似在抱怨,卻讓人聽著像是在調侃。
做為新科狀元,喬楠是絕對不會吱聲招人注意的。
然而東方昕宇卻仍是不想放過他似的,盯著他好奇地問:“喬狀元,你老實說,是不是打算學葉狀元?”
“回世子,喬楠有青梅竹馬的心儀姑娘,年前離家時我就答應她,不管我考在幾榜,我都不會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回去就娶她過門。”
喬楠有禮而堅定地回道,麵對所有人的目光,還說出了那姑娘的名字。
鄺明月。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便又看向了鄺南。
鄺南訕笑道:“正是我家小妹,喬楠這廝與我關係好是有目的的,他心懷不軌打小就盯上了我家小妹。”
被鄺南這麽一扯,頓時什麽氣氛都沒了,隻剩下大家的哄堂大笑。
東方昕宇也就在這笑聲裏不再多問了,隻祝福喬楠和鄺家小妹。
既然知道了喬楠這趟回去將成親,許靖言也是有了要娶的目標,其他人也有不少是要成親的。
葉子皓便給每人又多送了一方雨過青荷硯,做為新婚賀禮。
都是讀書人,又是已有官職的人,將來憑著他們自己的俸祿不見得會舍得錢去買這樣的硯台,但讀書人誰不愛好硯?
這份禮是直接送到客棧的,讓大家歡喜不已。
第二天趕早兒出城,馬車都是事先在車馬行談好了價和約定的時間,這時候一點兒也不耽擱地自東門出。
就連程昕也與他們結伴,還約他們到家去住一晚,以後往來陳水州府城,都不用投棧。
程家確實好客,程昕為人處世也很招人喜歡,他雖是年後才進京,但一點兒也不費力就擠進了華興客棧。
春闈過後又要忙春耕,還有新官上任、新舊替換或調換,之後安穩的回京述職、做得不好的丟官,查出貪贓枉法的也要追究深查……
朝廷一直很忙。
隻有葉子皓在家歇了幾天才去禦史台呆了兩天,卻是忙著與各處同僚們寒暄,一副他要回禦史台好好幹活的架勢。
但林泉嶽和陸雲誠待他的態度卻好了很多,似乎已篤定他不會在禦史台長待了。
甚至他們還請了他吃飯,之後他再回請,這一來二往的看在大家眼裏,還以為大家真的冰釋前嫌,已經能成為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