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葉子皓照例先趕去戶部,看著戶部的人清點了今天要用到的庫存,再同行到萬寶齋。
東方昕宇則是直接往萬寶齋去,與那邊對接了今天的一應事宜,並且指揮禁軍將今天的拍賣場清理了一遍。
昨天清理的是昨天的,今天清理的是今天的,以防萬一,畢竟涉及到許多錢與貴重物品,來這裏的也都是太子親自下帖請的客人,非富即貴。
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可大意,每一天都不能大意。
一天忙碌過去,雖然氣氛依舊,但拍賣物品遠沒有昨天那般火爆,下午時,太子又過來晃了一圈,詢問了情況。
三人湊在一起看了交易冊子,覺得雖不如昨天但仍在意料之中,也不禁慶幸昨天將最貴的那些物品先放出去了。
之後不管怎樣都沒有損失。
太子想要自己拍幾件,但被葉子皓製止了。
“殿下可以先觀望,到最後一天若是還剩下什麽沒有出完,到時可以再看情況,全部打包由皇家買下,也是一段佳話。”
聽他這麽一說,一旁東方昕宇連忙點頭:“子皓這話說得對,力氣用在最後,不但能完美收官,還能留下一段佳話。”
太子有心,當然也要名聲,身在皇家,這點心思當然要有,當下也就沒有堅持。
太子走後,東方昕宇卻立刻問葉子皓。
“你今天還沒出手,打算也到最後一天?”
“原本隻是想留到後麵炒炒氣氛,再說前麵那些東西雖貴,但於我家真沒什麽實用的,我還不如等後麵那些楠木家具、普通瓷器出來,買一些家用更實在。”
葉子皓端著茶盅慢條斯理地解釋,卻又嗬嗬一笑。
“不過世子爺提醒得對,剛才我本是無心一說,現在想來,最後一天發力,到不失為一段佳話。”
他的話有些欠揍,他的笑容也有些欠揍。
東方昕宇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半天也沒有說話。
昨天他家世子妃在這裏辛辛苦苦守了一天,最後在下午不想呆了就買了幾樣東西回去,也不管合不合用,價格不低也就覺得是盡了心意,也不**份。
本以為是這樣,在聽了葉子皓這套理論之後,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心疼錢。
一天平靜無波的過去了。
第二天繼續忙,葉子皓沒有再讓葉青凰過來,隻是安排了護衛守著。
終於在一套金絲楠木打製的以書房為主的家具套件出場時,從十一萬兩起拍,一路跟價,最後霸氣地以二十八萬的價買下。
兩組四門暗格櫃、兩組書架、一套太師椅與高幾、一張長案、一張大書桌、一張羅漢床、一張美人榻。
東西不多,似乎也就是書房之物,看著並沒有什麽特點,除了是金絲楠木這種四木之冠的名木料做成,也有些年份,但遠遠不能稱之古董。
起價都隻有十一萬兩,也就意味著當初在戶部時估價隻有十萬兩。
東方昕宇都沒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地看著葉子皓。
“腦子瘋了?”
“今天生意看著一般,尋點刺激,炒炒氣氛。”葉子皓不以為意地說。
此時正是半下午,他們坐在包廂裏閑閑地喝著茶,剝著幹果打發時間,結果這套家具出來,他想要,莊明宇和武明揚就在外麵輪流喊價。
一萬兩跟一次價,明明跟價不低,卻似乎有不少人都想要,三個樓層都有人喊過幾次價,是今天一天都沒有遇到過的積極風景。
葉子皓就想著,既然這麽多人都看中了,那當然是好東西呀,就決心買下來了。
“你要不跟最後一次價,這東西怕就讓三樓的人買去了,也不知道是誰家跟到了二十五萬兩。”
東方昕宇無語地撇了下嘴,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覺得葉子皓有錢就是任性。
不過想到之前自家買的那些東西,他心裏竟是莫名地平衡了不少。
“唉,好像是有些後悔了,別人買一堆東西,小小的一箱子就裝下了,我這些……”葉子皓讓人去交易之後,又有些懊惱地嘀咕起來。
“這不正符合你的心思嗎,別人花大價錢買不中用的東西,你花這些錢買了這麽多東西,能擺一屋子了呢。”
東方昕宇聽了忍不住嘲笑他:“正好把你書房裏那些都換掉,多氣派!”
“那到是,家裏沒一件古董,這也算是半個古董了呢。”葉子皓調侃地笑著,並不在意被東方昕宇嘲笑。
他有錢,家裏添幾樣說出來不便宜的家具,也沒什麽不可以。
不過……這想法剛冒出來,門外就傳來武明揚的聲音。
“主子,有位老爺求見。”
“讓他進來。”葉子皓微愣,但還是說道。
包廂門被推開,一個身著華服麵白微胖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走進來,目光一掃,突然一顫,連忙躬身行禮。
“草民徐唯揚,見過祁王世子。”
原來是認得東方昕宇的。
隻不過東方昕宇卻是目光有些茫然,但隨即露出笑容客氣道:“原來是盛揚書局的徐家主,請坐!”
葉子皓目光一轉,明白是這位徐唯揚的名聲,讓東方昕宇知道他的身份,而非認識於他。
徐唯揚與東方昕宇見過禮後,便謹慎地看了葉子皓一眼,因為不認得,抱拳一禮,這才說明來意。
至於東方昕宇請他坐,他哪裏敢?
“草民前來,是為那套金絲楠木家具,聽聞是這間包廂的客人買下,可是世子爺不是拍賣一方的人嗎?”
他有些懵了,目光便又瞥向葉子皓。
他在京城就經營了六家書局,還有印書坊,在其他州縣也有不少書局,隻書、紙、墨這些生意,就能在京城立足,成為連東方昕宇都聽說過的家主。
可見他的底蘊不可小覷。
“家具是在下買的。”葉子皓微笑開口,卻不說明身份,“為太子殿下的善舉略盡綿薄之力。”
聽他這麽一說,徐唯揚眼睛一亮,立刻朝他一抱拳,客氣道:“適才在樓上本想跟價,隻是恰好在喝茶,一時沒跟上。”
說到這個他心裏也來氣,明明一路跟上了,後來也沒有人再跟了,他以為勝券在握,端起茶正喝著,誰知最後關頭又有人喊了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