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和嶽飛率軍強行軍十數日抵達了開封城,早已筋疲力盡,昨日林衝之所以率兵出戰,就是為了震懾金兵,好讓他們變得小心翼翼,不敢輕易挑戰,林衝就可以為自己麾下的士兵們爭取一些休息的時間和吃飯的時間。
不說吃飯還好,一說吃飯,林衝就來氣,昨天打完了勝仗回營,大家都饑腸轆轆,正準備派人去東京城裏麵報告要糧食吃,就看到一大群人押送著長長一列牛馬車往他們這裏來,裏麵裝的不是金銀財寶就是牛酒美食,頓時把大家夥兒高興的不要不要的,朝廷這麽快就知道咱們打了勝仗來獎賞了?哎喲喂!這麽多,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東西啊!
正當大家摩拳擦掌準備受賞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這列車隊前進的目標好像不是他們這兒,而是……要往對岸去……
喂,那裏是金兵的營地,你們把這些東西送到對岸給金兵嗎?
領頭人苦著臉,說,就是這樣,還真是這樣,大家都是要把這些東西送到金營去的,唉,真是造孽啊,那麽好的東西,全給了金人了……
西軍將士們滿腔的期待化為泡影,隨即升騰起了滿腔怒火――國家之金銀財寶牛酒美食,不賞有功將士不賞國家軍人,居然要送給剛剛被我們打敗的異族人?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道理!暴脾氣的魯達當場抱起一壇子酒猛喝起來,對押運官員怒吼:“隻要老子活著!金兵休想過老子營地一步!隻要老子活著,這些東西也休想過老子營地一步!弟兄們,這是官家賞賜給咱們的,獎賞咱們昨天打了勝仗!喝!”
西軍將士齊聲喊道:“喝!”
林衝經過這將近十年的西軍生涯,脾氣也不再像從前那般溫和,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好欺負了,看著押運官員一臉苦澀糾結的模樣,一口吞下一大塊牛肉,開口道:“回去告訴讓你這樣做的人,永興軍節度使林衝,不允許有任何物資進入金兵大營!隻要我還活著!隻要我還睜著眼睛!老子們昨天打了勝仗,看了六百多金兵的人頭,你看到沒!那裏就是!”
押運官員往河對岸金兵營地一瞧,哎呀!可不是嗎?金兵人頭被堆成了京觀,堆在那裏,就好象嘲笑他們一樣,押運官員心生喜意,東西也不要了,迅速離開軍營回去報喜了,大宋西軍終於到了,大宋第一悍將林衝終於到了!東京有救了!
吃喝了一夜,好歹恢複了一些體力,今早剛剛起來,哨兵就來報告,金兵大營裏有動作,不少軍隊開始集結,據判斷,金兵要來進攻!林衝一愣,隨即皺起眉頭,金營裏麵有高人,否則就是一群二百五,昨日虛張聲勢那麽久,他們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一群蠻夷斷然沒有這樣的軍事底蘊,否則也不會被馬忠一戰就縮回了大營,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助金人。
燕雲漢人還是遼人?或者是大宋的漢奸?林衝對這些通敵賣國之人極為痛恨,他在西北就殺過不少這樣的漢奸,為西夏人賣命,為西夏人做事,你要一開始就在那兒也就算了,關鍵是你丫的居然是土生土長的宋人,還有功名,居然還通敵賣國,為黨項人做事,那林衝就不能忍了,見一個殺一個,雖然他的手下也有不少黨項兵馬和黨項軍官。
林衝覺得情況不妙,於是召集了魯達嶽飛和張憲三人前來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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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達是個急性子,但是卻難得的粗中有細,深知林衝昨日剛立營就進攻是為什麽,現在一看金人來進攻,就知道林衝的計策被看破了,心中一驚,就問道:“平之,我軍長途跋涉,尚未恢複戰力,若是此時和金兵主力開戰,恐怕勝算不大,這些金兵可是打敗遼兵的人,咱們可是敗給了遼兵,這樣一算來,咱們可能並不是那些金兵的對手。”
張憲緩緩說道:“這倒也是,咱們估計正麵打起來不一定是這些金兵的對手,更何況咱們如今人困馬乏,更難持久,異族人被那幫混蛋天天好吃好喝的養著,體力充沛,兩相裏一對比,咱們占了下風,還是不要妄自出戰,緊守大營等待種帥就可以了。”
林衝猶豫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沒開口的嶽飛:“鵬舉,你的意思呢?”
嶽飛緩緩站起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軍裝,戴上了自己的頭盔,對張憲說道:“阿憲,這支金兵,可就是屠戮了我們家鄉的金兵,若不是我們家人早已遷移到南方,他們現在就是我等的仇人,不過也是一樣,鄉親好友未有隨我們南下者,基本上都遭了災,咱們,可一定要報仇,殺回湯陰去啊!!”
嶽飛死死的咬著牙,握緊拳頭,這一瞬間,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嶽翻,若不是嶽翻一早就把家人全部遷移到南方,並且說動了不少鄉親一起南下到吉州安頓,估計現在嶽飛已經咬碎牙齒率軍衝回湯陰找金軍決戰了,現在情況稍微好一些,家人都安全,但是他們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鄉就此慘遭屠戮,他們又如何不痛恨?
張憲點點頭,站起身子,戴好了頭盔,轉過身,對林衝說道:“林帥,此戰,就由我和鵬舉出戰吧!”
嶽飛握緊拳頭,怒道:“誓要殺過黃河,光複家鄉不可!”
很快,六千多嶽家軍騎兵集合起來,這是嶽飛所能拿出的最強兵力和戰力,嶽家軍準備出發的時候,金軍也完成了集結,完顏宗弼率領他最精銳的一萬鐵騎,浩浩蕩蕩趾高氣揚的前往宋軍營地挑戰,順手摧毀了宋軍剛剛立起來的京觀,剛準備派人大聲辱罵宋軍的時候,宋軍大營門突然打開,一陣戰鼓聲響起,數不清黑壓壓一片騎兵出現在了完顏宗弼的眼前。
“四太子,您可一定要注意西軍,西軍和其他的宋軍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西軍是西軍,宋軍是宋軍,西軍是真正的軍隊,宋軍隻是雜役兵,可以這樣說,而且,十年以來,整個西軍最強悍的武將有兩個,一個叫做林衝,一個叫做嶽飛,這兩人,年紀都不大,但是,他們絕對是整個大宋最強的兩個武將,您一定要當心!”
梁偉的警告在宗弼耳邊回響,看著眼前這支軍隊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結成陣型,還是衝擊陣,宗弼就知道梁偉所言不虛,他一路走來,最勇敢的宋人也不過是據城死守,死不投降,這不是勇敢,這是氣節,屬於軍人的勇敢,他還沒有看到過,而如今,第一支敢在他的麵前列出進攻陣型的漢人騎兵終於出現了!看旗號,嶽,嶽飛是嗎?
宗弼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終於,漢人裏麵最強大的軍隊和武將出現了,打敗他們,殺光他們,整個宋就會被我完顏宗弼所征服,父親,您太心軟,太謹慎了,宋,怎麽值得您如此忌憚呢?他們有那麽多人口,但是敢於正麵進攻我的,居然隻有區區五千人,父親,您隻需要看著,看看我是如何把宋的最強武將和最強軍隊摧毀!
不過開戰之前,宗弼很想看看這所謂的宋軍最強武將之一到底有多強,敢於正麵進攻大金軍隊,漢人雖然不經打,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意思宗弼也就明白個大概,所以,宗弼看了一下身邊的一員驍將,那將明白宗弼的意思,催馬前行,來到了宋軍大陣之前,單人獨騎傲然立於當場,表現了對宋軍的不屑一顧。
宋人,都是懦夫!
嶽飛冷冷的看著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冷冷一笑,剛要催馬前行,被張憲攔住:“鵬舉,大戰當前,主將豈可輕易出戰?且讓我去會會他!”
嶽飛看了一眼張憲,緩緩點頭:“注意安全,不要大意,女真人真的很悍勇。”
張憲點點頭,催馬前行,來到了女真將的麵前十幾步的位置,這女真將會說漢話,看到張憲身體並不是那麽強壯,也不高大威猛,看起來還很年輕,就哈哈大笑道:“嶽飛不敢出來,就讓你來送死?哈哈哈哈!宋人!都是懦夫!懦夫!”
張憲眼中寒光一閃,嘴角露出了冷笑:“蠻夷之國,不知死活!趁我華夏一時糜爛,竟敢大膽入侵,今番且叫你有來無回!好好看看宋人到底是不是懦夫!”說完,張憲揮舞起手中大槍,率先展開了進攻,幾年以來,死在張憲手下的黨項兵不在八百以下,而死在張憲手下的黨項將領也不在四十以下,黨項人在武力上並不弱於金人,身體素質強於大多數宋人,隻是膽氣上差了太多,所以才會一直被宋壓著打。
女真將仿佛沒有料到張憲居然敢率先進攻,吃了一驚,麵對著突然刺來的大槍,身體本能地往後靠,看看避開了這一擊,驚魂未定之時,張憲的第二擊緊隨而至,第三擊,第四擊,第五擊,速度極快,招數極其狠辣,女真將失了先機,居然被張憲壓著打,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看得宗弼一陣驚詫,卻是萬萬沒有料到宋軍中還有如此猛將,而且並不是林衝和嶽飛其中之一!
不多時,女真將已經被打得氣喘籲籲,麵露驚慌之色,張憲心中冷笑不止,使出了殺招,在和黨項人鏖戰的沙場上領悟的殺招,猛然一槍擊打向女真將手中長刀,女真將措手不及被打飛了武器,張憲怒吼一聲,一槍刺入女真將胸膛之內,又是一聲虎吼,雙臂發力,竟是將還沒有完全死透的女真將從馬上提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吼,長槍迅速抽出,反手以槍尾狠狠一擊打,生生將女真將的身體淩空擊飛了十多米,女真將撞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就那樣死了。
張憲目露凶光,舉起長槍大吼一聲:“還有誰來受死!!!還有誰來受死!!!”
宋軍士氣大振,齊聲大呼:“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嶽飛欣慰地看著威風凜凜的張憲,他早就不是那個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弓手了,他是自己離不開的左膀右臂,最重要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