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最近都在鎮上住,天天與爹娘在一起,他自有他娘做的許多新衣裳,並不愁替換,他的舊裳都打包給了拓兒。
拓兒還小,擱上兩年就全都穿得了。
銘兒打小就在鎮上生活,穿的衣衫就沒有差的,周氏拾了舊衣到很是歡喜,能為拓兒省下一大筆裁衣錢了。
葉青柏又作主將拓兒的舊衣給了陳陽,都在縣城裏住著,小的拾大的衣裳穿本是平常,何況是尋常百姓家?
葉青喜和葉子晨卻暫時無衣可撿,因為他們與上頭的哥哥們年齡差距太大了。
但他們如今也有葉張氏和葉子玉得空張羅,到是不用葉青凰再操心什麽。
葉青凰卻想著要在離開之前,為爹多做幾身衣裳。
二房爹有妻有女給他張羅,大房爹卻沒有兒媳婦會為他張羅,連親女葉青霞都沒做過這事兒。
爹這兩年添的衣裳和鞋子就是她做、大姑做、趙家也做。
可以後她去得遠了,便不能再時時為爹安置這些事情了。
好在如今她不用趕著繡花,小吉祥又有小姨姨和小叔陪著玩耍,到不用她時時抱著,她多出來的時間,便又為爹裁新衣。
禦賜的綢緞共五十匹。
當初送了一匹給鄭家,送了兩匹給張家,送了四匹給趙家,送了兩匹給陳家。
後來葉重華又要了四匹去了,說是他去做官當然要穿得體麵一點,一家人若是太寒酸會讓官場同僚瞧不起。
後來姐妹幾個的嫁衣剪的是同一匹料子,做了衣裙和繡花鞋也就剪完了。
再加上給了葉青霞一匹、給了葉子玉一匹、給了周氏一匹、給了李氏一匹、給了葉張氏兩匹。
還有三十匹,葉青凰想在離開之前給兩房爹都用好料子做上兩身衣裳。
剩下的就帶去青華州,壓箱待用。
路上得空再給葉子皓做兩身新衣,自己也要有兩身體麵些的衣裙。
除了禦賜衣料,她還要從鎮上再買一些衣料,也讓爹再拿些繡布和繡線、繡針回來。
因為鎮上的價錢便宜些,另外再在巷口布莊多買一些布料。
雖然一路辛苦,但能減少在青華州的花費,在站穩腳跟之前,要有個周詳的安置。
等待葉子皓歸來的日子,葉青凰就在帶孩子和做衣裳、計劃以後的日子這幾件事情上消磨時間。
四月初八上午,葉子皓一個人騎馬回來了,當他拍門時,等在家裏的葉青喜立刻去打開了院門。
“二姐!堂哥回來啦!”葉青喜激動地喊著。
葉青凰正在屋裏喂小吉祥,聽到動靜顧不得了便跑出了門外,看著快步跑來的男人,不禁心疼極了。
他必是一路狂奔,模樣看著還有幾分憔悴,一身髒兮兮地,但精神卻很好。
“青喜!快給堂哥打水洗澡!”葉青凰立刻喊了一聲,又喊小姐妹,拿米湯和糕餅來。
而她也顧不上和葉子皓敘別後離情,趕緊轉身去給他找換洗衣裳。
今天是張佩兒出嫁的日子,這都上午了。
原本葉青凰的意思,若是葉子皓趕不回來,她也不去。
因而一大早葉張氏就幫她把添妝帶過去了,葉子玉也抱著虎子去了。
周子康也沒回,但與葉子皓的情況不同。
張家和王家提前了婚期,為的就是能讓葉子皓喝到這杯喜酒,也是兩家的榮光。
葉子皓承諾過,就提前自己趕回來了,其他人還在路上。
葉子皓在熱水裏泡著,也喝了一碗米湯,吃了兩塊糕餅,葉青凰顧不上小吉祥了,將他交給小姐妹去喂米湯,她又喊剛係上馬的葉青喜去街上找輛馬車來。
她給葉子皓洗頭發,換了好幾條帕子擦頭發。
收拾停當,他們便匆匆出門。
其他人都不用去,葉青喜和小妹是噘著嘴不願意去給張佩兒道喜。
他們隻有帶著小吉祥去了。
馬車已等在院門外,他們上了馬車就讓快走,去鎮上。
車把式知道是葉狀元要回鎮上,根本不會再問去哪個鎮上,立刻就趕著走了。
王誌琰的迎親隊伍早就已經到了,但都在等葉子皓,一直沒有發嫁。
好在馬車比驢車快,一路快奔雖然有些顛,好在總算在中午之前趕到了,看到馬車進村,許多人都在喊著。
“葉子皓來啦!”
“葉狀元來啦!”
聽見喊聲,葉張氏到是喜出望外地搶先跑了出來。
“子皓,你這一路吃了什麽苦啊,都瘦成這樣了。”
當娘的看到兒子這趟出門清瘦了,頓時心疼地喊了起來。
“娘,我一.夜未睡趕回來的,能不瘦麽,你別擔心,回頭歇好了自然恢複了。”
葉子皓抱著小吉祥下了馬車,解釋著。
見他是連夜趕回來的,大家都很驚訝,又覺得羨慕,張家外甥太出息了。
張佩兒在屋裏早就哭腫了眼睛,事至今日,她也清楚,不嫁不行了,因而沒有再鬧騰,隻是整理著自己的梳妝,最後清點著嫁妝和添妝。
葉青凰給了十兩銀子便沒管了,葉張氏和葉子玉母女倆便在鎮上首飾鋪挑了兩套上好的銀頭麵,剩下二兩銀子作為添妝銀子。
這已是親戚裏頭拿得出手的禮了。
然而等葉子皓和葉青凰去給張佩兒道喜時,張佩兒卻仍是冷笑看著他們,然後冷眼盯著葉青凰質問。
“禦賜黃金換了一萬多兩銀子,捐出去真大方,給我這表妹添妝,十兩銀子就打發了?”
“嗬嗬,我到是想多給你呀,但你隻是表妹呀,難道我要給你的添妝比給子玉還多?”
葉青凰卻微笑回應,頓時讓張佩兒漲紅了臉。
其他親戚聽了便目光複雜地看了張佩兒一眼,雖然沒有議論,但那一眼是譴責的。
跟人家親妹妹比添妝,腦子傻了吧。
“別聽這丫頭瞎說,你們給子玉的添妝,給佩兒的添妝,我當舅娘的都很清楚,感謝你不跟佩兒計較,還能拿出這麽重的添妝,你的好我們張家記在心裏。”
張家舅娘連忙出來向葉青凰道謝,又回頭瞪了張佩兒一眼。
張佩兒還想抱怨,張家舅娘壓著怒氣提醒她。
“你夫婿就在外麵,你是想讓他知道你的任性無禮嗎,今天出了張家門,你可就是王家婦了,外麵的王誌琰就是你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