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這是沈希塵提早回來了,卻沒想到對上的是管家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少爺找你,下去聽電話。”管家睨了依婍一眼,便轉身離去。
依婍心情好,自然沒和她做過多的計較,手裏抓著玩偶,捧著肚子沉穩的向客廳走去。
信手拈來一首輕快的小調,長廊中,冷清的空氣也似乎跟著依婍的旋律變得雀躍起來。
殊不知,一場巨大的陰謀正算計著她……
毫無心機的走到拐角處,依婍仍然沒有注意到停留在她身上那灼灼的目光,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目光像一把把利劍向她劈去。
一向幹爽的地麵已經被管家做了手腳,冰冷的大理石麵被塗上了一種特殊的精油,無論是誰,隻要腳上觸到了這東西,總免不了摔上一跤。更何況是依婍這種身懷六甲行動不便的人,沒走兩步肯定會重重的趟地。
這種精油有個巧妙的地方,就是揮發性很強,隻要過了一定的時間,就會自然的散發到空氣中,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所以,管家才會設了這麽一個局,故意引依婍走出房間,然後摔跤。到少爺趕回來的時候,地麵上的東西也揮發的差不多了,不管是孩子死掉還是大人死掉,這筆賬都隻能是韓依婍自己啃。
故意忍了她將近一年,管家就是在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依婍摔倒的話,保不準會把她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
“啊!——”
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在依婍還沒來得及扶住任何東西時,身體就已不受指使的往下倒,雙手條件反射的在空中揮舞著,沉重的身體卻越來越快的往下倒。
“不能傷到孩子”……在倒下前的一秒鍾,依婍的腦海裏隻留下這一閃念。
於是在不可避免的摔倒中,依婍用盡生平的控製力,使身體往左傾。
“砰”的一聲,依婍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頭部撞擊地麵的聲音和左手手肘落地的聲音,同時發出,天衣無縫的構成一聲巨響。
依婍先是眼前一黑,思想猛然渙散開來。
可很快的,零散的思想就又胡亂的被拚接起來。然後,疼痛便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
頭上的痛、手肘上的痛,還有肚子那不可忽視的痛。
感覺兩腿間一股熱流,肚子就開始了沒由來的絞痛。像是有什麽在狠狠地扼住她的肚子,讓這種刺痛傳至她的四肢百骸,讓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為這種疼痛而叫囂著,無時無刻提醒著她,她的肚子在痛,她的孩子在痛!
淚,就在這無邊的痛楚中噴湧而出。
依婍感覺自己頭上手上的痛楚都麻木了,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縮著,腳趾不由的彎曲起來。右手顫抖著捂住自己刺痛的肚子,張了張嘴,卻連疼都喊不出來了。
兩腿間的血流越來越少,但肚子的絞痛快把她的身心肝脾肺腎都絞碎了,這疼痛讓她直想在地上打滾,卻隻能無力地躺在地上喘息著。
地上那不詳的血與依婍的臉色成了反比,原本紅潤的雙頰一下子變得血氣全無,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散亂的發鋪在了黑色的地麵上,被淋漓的冷汗濡濕成了一團。地上那帶著濃重腥味的血水蔓延開來,染滿了依婍那華麗的衣衫。
站在管家的視線上……好一個詭異妖冶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