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下午,晴朗的天氣,陽光照得人暖暖的,凝‘波’竹苑的草地上擺著張躺椅,身旁的小桌子上還放著幾盤‘精’致的小點心,沐晰晴正懶懶地躺在上麵曬著太陽,吃著東西,好不愜意。。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但夙之漓就沒那麽愉快了。
他大年初一早晨才回的家,隨意休息了會兒吃了點東西就一頭紮進書房裏做了一天的準備工作,打算審訊的時候讓那些家夥一次‘性’把話都吐出來,一直忙活到深夜。疲憊地睡了三四個時辰,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煜親王府的地牢準備大幹一場,然而!他剛動用了些許簡單的心理戰術,那些更狠的心理戰術甚至是各種殘酷刑法都還沒上呢,那兩個家夥就嚇得屁滾‘尿’流般招認了。
如此簡單就招供了,夙之漓一度懷疑會不會是提前串好了的供詞,但這二人是分開審訊的,供詞卻是**分相似。若是完全一樣倒可以立即認定為假供詞,但這大致一樣卻有些許不同的特點十分符合真供詞的特征。為了以防萬一,夙之漓在他們簽字畫押之後隔了一個時辰左右再次提審,動用了更強的心裏戰術和刑罰,但二人的供詞和之前沒有任何改動。
這看似成功的審訊沒讓夙之漓充滿成就感反而帶來了滿滿的失落——正如沐晰晴現在看到的他垂頭喪氣地模樣。
“怎麽?不順利?”
“沒有,是太順利了,順利得讓我覺得不正常。”鈴蘭很快搬來了凳子,夙之漓在一旁坐下,毫不客氣地拿塊兒糕點塞進嘴裏。
“他們怎麽說?”沐晰晴問道。雖然可能是假供詞,但了解下也好,萬一真的是假的,或許能從中推測出他們串假供的目的呢。
“王妃嫂子,事關機密。”即將說到關鍵的事情,夙之漓收起了失落的樣子,整個兒嚴肅了起來,“暗衛們也暫時散了吧。”
沐晰晴一愣,不是隻要屏退伺候的人就行嗎?竟然連暗衛都要回避,那刺客到底說了啥了,搞得這麽機密。不過她還是照夙之漓說的做了,屏退了一切人,獨自帶了夙之漓去書房——畢竟如果真是需要保密的事情還是在書房說比較好。
“說吧。”沐晰晴進了書房躺在軟榻上——不是她太懶,是懷孕之後總是覺得很累,躺著是最舒服的。
夙之漓關了‘門’,找個凳子坐下來後道:“事關王妃嫂子的真實身份,不得不謹慎,現在有哪些人知曉?”
沐晰晴一愣,這刺殺還扯上她的真實身份了?想了想後說:“除了雲殤和你,也就流雲他們那四人知道吧。”
“哦……是這樣的。玄月公主也是略學過些醫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你為小殤治好了眼睛也沒人懷疑你的身份,隻覺得很有些走運而已。玄月公主一直養在深宮,唯一的一次出宮是去年夏天南部地區鬧洪災的時候去了寶靈寺為百姓祈福。當時寶靈寺因此也關了些天,不對外人開放,卻不知怎麽被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闖了進去,‘侍’衛們把他當刺客抓了起來,最後是玄月公主心有不忍覺得他不像是刺客就放了他,還為他治了傷。”
“這個人是誰?”沐晰晴忍不住‘插’嘴道。
沒想到夙之漓卻是搖搖頭:“當時玄月公主離寺回宮的時候那人還未醒來,所以沒能當麵問清身份,小殤知道消息後暗地派人查過,一無所獲。”
沐晰晴皺了皺眉:“問過寶靈寺的人了嗎?就算玄月公主走的時候那人沒醒,那後來總有一天會醒的啊。”
“唉,要是寶靈寺的人見到那人醒了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了。”夙之漓歎氣道,“以前小殤和玄月公主雖說是從無‘私’下往來,但不管怎麽說玄月公主都是未來的煜親王妃,小殤自會派人暗中監護。在得到了玄月公主救了不明身份男子的消息之後立即就派了人去查,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之後就埋伏了眼線監視著那個男人,最後離奇的事出現了,那個男人有一天憑空消失了。他住的是單獨的廂房,屋內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所以在屋外埋伏了人整天十二個時辰輪流監視,從未見過那人從屋內出來過,也從未聽說那人醒來過,直到某一天晚上,小和尚出‘門’拿個晚飯的時間,那人就不見了。小殤第一時間抓了天天照顧的小和尚審問,可以肯定不是那人的同夥。”
“隻是去端晚飯而已,又不是要做,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又沒有出屋子,那屋內肯定有地道之類的吧。不然一個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是啊,所以小殤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任何暗道。”夙之漓無奈地聳聳肩,“但是這次的刺客是這樣說的,那個男人叫秦九影,曾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每年‘春’天他們都會去探望恩人一次,今年卻沒見著恩人,所以就四處打聽他的下落,最終得到的消息就是重傷的秦九影被玄月公主治死了,所以他們就來尋仇了。”
“他們那群人互相都是認識的了?都是此番刺殺的主使?”
“對,據那兩個人所說他們都曾是西邊山裏的一群馬匪,生活在深山裏的馬匪寨,曾因為時疫泛濫全都染了病,幸運的是碰到了秦九影,救活了寨裏三分之二的人。”
“一群馬匪而已,他們怎麽知曉我什麽時候出‘門’?”
“說了你別無語地吐血。”夙之漓有些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他們‘春’天沒見著秦九影之後就開始打聽消息,最終在秋末的時候得到了消息趕來了都城,全部扮作普通百姓天天四處遊‘蕩’堅守,等待刺殺的時機,最終選在了除夕夜你出‘門’的時候。”
“……”沐晰晴真的無語到極致了,竟然是守株待兔的辦法!不過這也說明了為什麽會是一群百姓似的人先漸漸聚攏在她身邊,後來加入刺殺隊伍的才是黑衣人了。也能充分解釋刺客全是身手平平還互相參差不齊的原因了。這番說辭下來,聽起來是很接近真相的,也難怪夙之漓沒有肯定地判斷為假供詞而是因為太沒難度的審訊所以得不到成就感了。一群馬匪,自己是自己的主使,反正被抓了總歸一個死,有什麽不好招認的,說不定還想快點招了氣氣她這個“殺了恩人的凶手”呢。
“先這樣吧,沒什麽好失落的,不過是對手太差勁了。”沐晰晴安慰地拍拍夙之漓的肩膀,“若是想尋求挑戰的話,可以再去問問他們是如何知道秦九影是被玄月公主治死的。畢竟連雲殤都查不出那人的身份,外人就算知道玄月公主曾在寶靈寺救過人也不知曉那人是誰啊,誰說出的那人就是秦九影呢。哦,對了,秦九影是個什麽人物啊?”
聽了沐晰晴的話,夙之漓眼神一亮,對啊,事情還遠遠沒結束了,終於有讓他找回成就感的集會了。隻見他心情愉悅地回答道:“秦九影在江湖上的名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武功不錯,會一‘門’叫做‘九曲魅影’的獨‘門’劍法,醫術方麵怎麽說呢,他並不會醫治常見疾病,隻對疑難雜症有興趣,治療也是劍走偏鋒搞些稀奇古怪的方法,但最終治好的幾率還算高。但根據消息來看,他的活動淡出江湖四五年了,原因不詳。”
沐晰晴點點頭:“勞煩你再查查了,若是能有所突破的話,那這兩個人的確沒說假話,我現在更好奇那個人,或者現在可以稱作秦九影,是怎麽從寶靈寺憑空消失的。”
“是。”夙之漓鄭重地應聲。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讓若靈做些吃的送來,你肯定又忙的不吃中午飯對不對?”
“嘿嘿嘿……”夙之漓尷尬地笑笑,“這不是努力完成王妃嫂子‘交’給的任務嘛。”
沐晰晴斜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可沒說不讓你吃飯,別餓壞了之後來群人找我為你報仇。”
“哪兒能啊。”
“以後按時吃飯,胃餓壞了後悔的可是你自己個兒。”
“是!謹遵王妃嫂子之命!”夙之漓誇張地做了個遵命的動作,二人說笑著走出書房。沐晰晴吩咐了人去做吃的,天氣這麽好,就放在屋外吃就行。
沐晰晴躺回了躺椅上繼續享受著暖暖的日光浴,鈴蘭走了過來:“參見王妃,剛剛‘門’房那裏送來的帖子,是百裏公子的。”
沐晰晴接過來打開一看,大約就是約她出‘門’見麵,時間是大年初六的下午,地點在都城一家名叫清茗軒的茶樓,約見的緣由倒是沒寫。沐晰晴眉‘毛’一挑,猜想著這家夥是不是給自己個機會酬謝他呢?不過挑的地點倒是很符合他的氣質呢。清茗軒,好名字。雖然沒去過,但聽說是這個世界最出名的茶樓呢。
“鈴蘭,替我擬個帖子回了百裏公子,就說我到時候一定準時赴約。”沐晰晴笑道,既然有人相約哪有不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