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雙王等三人,看出眼前形勢不對,轉身便要遁走。
隻是張闌的速度和身法,比這三人,卻來得更為可怖驚人,一聲輕喝落,他人已是從小山頂部暴掠而起,所過之處,虛空劈啪作響,陰氣粉碎翻飛,迅疾逾閃電,轉瞬越過古雙王三人,擋在了三人跟前。
“莫要讓他近身!”
對於張闌肉身的可怕,古雙王可早就見識過,心底忌憚,看到前者轉瞬出現在自己三人跟前,不由猛地沉喝一聲,急身暴退。
宋辰和曲冥兩人,對於之前在劍魔塔跟前,張闌一拳將徐家主的防禦寶物破去的情形,極為的深刻,兩人也是深知了眼前這少年肉身力龗量的可怖,一手神通術法,亦是驚人。
在聽得古雙王的大喝聲,宋辰和曲冥,也是瞬間止住朝前暴掠的身子,隨後也是跟著暴退而回。
三人無奈的重新回到了大陣之內,看向跟前的少年,滿臉警惕,眼中的忌憚,顯露無遺。
古雙王和宋辰以及曲冥三人,說到底修為已是到了築基期巔峰,作為大宗門核心弟子,其真正實力,比起像徐風這等進入築基期後期幾十年的修士而言,隻強不弱,與已經進入了假丹期的離夜相比,相差也不會遠到哪裏。
可是如今,三人所處之地,卻是劍魔塔的最深處。
三人都來自三大宗門天賦和修為自不必說,所修功法和法術,都是至少地級的存在,而且三人來到徐家,也早就體驗過這劍魔塔裏邊的厲害,他們單單隻是進得魔塔地下一層,就已感到頗為吃力。
劍魔塔,地麵之上有五層,是領悟劍意和術法所在,而魔塔地下五層,陰氣濃鬱,道道神魂威壓極為驚人,是淬煉一身陰氣和神魂的福地所在。
可在這劍魔塔最底部,陰氣大陣所在,卻是魔塔地下五層之下,此處陰氣和神魂威壓之強大,遠超上邊幾層,古雙王三人進得此地,不論是法力還是神識,都受到了強大的壓製。雖然古雙王和曲冥所修功法,也都是偏於陰寒,可這眠魂之地下邊散發出來的陰氣和神魂威壓,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可怕,特別是這劍魔塔深處,更是強烈了幾倍不止,而那修煉了天玄宗純正的正道法訣的宋辰,受到的壓製比兩人更甚。
如此一來,他們的實力上皆是大打折扣,再看到離夜一個照麵下,被跟前的少年重傷在地,如今他們麵對上,自然是忌憚非常,再想到後者那堪比妖獸一般的肉體,一個個根本不願靠近,皆是暴退的拉開了近百丈距離。
三人以掎角之勢,遠遠站龗住,看向張闌,眼中忌憚之色濃烈無比,因為此刻,後者身上的氣勢,比之在魔劍塔外還要強盛了一倍不止。
同時,半空上灰蒙蒙的大陣,猛地轟隆一巨響,四周的陰氣,為之一震,隨著一陣刺啦的裂帛之聲下,一道磅礴的陰氣,驀然在張闌周遭形成,厚實而沉凝。
千靈泣魂的禦陣!
看到這一幕,古雙王等三人臉上神色,繼而更為凝重起來。
眼前這少年,役使一群可怖的靈奴,同時還是個精通陣法千靈弟子,從對方這舉手投足間行雲流水的操控陣法看,對方在陣法上的造詣,已是極為逆天,在這等年紀上就有這等成就,可謂是天賦驚人,堪比魔雲嶺那些妖孽了。
古雙王暗中想道的同時,忍不住輕輕倒抽了口冷氣。
當初在覆霜山與此人一戰,顯然對方還未曾使出全部實力,如若當初對方事先布置出了這等陣法,他可就危險了。
現在與宋辰和曲冥被逼入對方的大陣內,處於劍魔塔底部,可謂是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
三人盯著張闌,麵色凝重的站龗住,皆是不敢貿然出手。
而一邊上,那離夜一聲怒喝下,看到一擊將自己淩空擊飛的黑色大印,依然威勢不減的閃電砸落,臉上終於露出了猙獰之色,之前那一份從容淡然,盡數不見。
“今日如若離某不隕落,任你是千靈宗弟子,也難逃被永生煉魂的下場!要是你沒能將離某擊殺,別說是你,就是你整個家族也要將從遺澤之上抹去……”
泣魂印之前那一擊的威力,離夜是深深體會到了這大印的可怕,如今此印再次攻來,而且威勢更甚,加上自己已重傷,想要抵擋下來,幾乎不太可能,至於從此遁走,也是沒多大把握了。
不過,離夜還是帶著染了鮮血了身體,從地上艱難起身,向後一個踉蹌的退開出一段距離。
砰砰……
就算是身受重傷,身子踉蹌,離夜的速度,依然是驚人無比,再與泣魂印拉開一段距離後,兩手成掌,閃電般的朝四周的虛空拍出,頓時之間,半空的陰氣,席卷如浪濤,同時一股漆黑如墨的匹練,瞬間在離夜的四周繚繞形成。
墨黑色匹練,在離夜每拍出一掌,就會濃鬱一分,愈積愈厚。
嗤嗤……
而這時,原本濃鬱的繚繞在離夜周身的黑色匹練,一下子盡數的分裂開來,宛如一塊塊黑色琉璃瓦,急速旋轉,轉眼形成了五座通體墨黑的黑塔,足有一人高,嚴密的坐落在了離夜周身,上邊黑色氣息,洶湧如潮。
“織魂塔!”
五座黑塔出現,古雙王轉首看去,臉上露出震驚,驚呼出聲。
聽得古雙王的話,宋辰和曲冥兩人,麵露吃驚的望去。
隨後,三人兩眼皆是微微閃爍的對望了瞬間,原本欲要出手的三人,再次暴退出了一段距離。
三人的舉動,自然落到了張闌眼中,臉上也不由微微一怔。
顯然這由黑氣凝聚成的黑塔,是五座防禦寶塔,不過能抵禦得泣魂印?
張闌兩眼一眯,盯著離夜周身五座黑塔看去。
至於古雙王等三人原本欲要出手,轉而卻又飛退去,顯然是認出了離夜施展出的五座黑塔,定是不凡,勝算猶在,可能反敗為勝。
此三人的心思,張闌瞬間就看得出,無非是想看兩虎相爭,伺機從中獲益罷了。
不過見得三人退去,重新進入他布置出來的千靈泣魂陣內,張闌倒是樂得如此,沒三人的出手,他更能全力對付離夜。
張闌手上掐訣,朝前一點,幽冥靈珠滴溜溜的旋轉出現半空,在一陣毫光盛烈下,整個千靈泣魂大陣,便發出轟隆隆巨響來,接著那再次砸想離夜的泣魂印,黑色靈芒猛地變得更為的盛烈,劈啪發出一陣爆響。
“這到底是什麽陣法,竟然被他操控在手,這大印,也是這大陣所凝聚,他一個區區築基期中期的修士,如何布置得出來?”
看著砸落過來的泣魂印攻勢陡然變得更為猛烈,離夜麵色大為驚駭,同時他如何也想不通,像這等攻勢的大陣,怎麽會被一名築基期修士所操控。
不過此刻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麵對生死境地,離夜自知隻能拚命了,跟前的織魂塔,看這情形,也難以盡數抵擋著詭異的大印。
咻咻……
離夜猙獰的臉上,露出發狠之色,張開一吐間,五顆魂守珠子,再次急掠而出,急速旋轉間,五顆珠子轉瞬匯聚,上邊靈光閃爍,仿佛古獸吞吐,道道黑氣化作龐大匹練,轉眼凝聚成一道五色的厚實幕牆。
在這五顆魂守珠匯聚形成幕牆,離夜臉上瞬間變得慘白,本身重傷,現在同時禦使兩道寶物,顯然已到了極限。
“張某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最為痛恨的也是威脅!”
對於離夜的話,張闌根本是不在乎,如今他孤家寡人一個,壓根不懼他人威脅,打不過大不了跑路,至於千靈宗,他壓根每一絲感情,隻是聽得前者的威脅,他不由想到了種種過往,心中殺機,洶湧而起。
刺啦……
張闌手上掐訣如電,一身氣息,陰寒如玄冰,在他掐訣的瞬間,半空的千靈泣魂大陣,再次發出震響,五道由陰氣凝聚的厲芒,從灰蒙蒙的霧氣內急掠而出,從頭頂直籠罩離夜。
而此刻,泣魂印已是應聲砸落,隨著嘭的一聲悶響和嗤嗤的脆響傳來,隻見那抵擋在離夜跟前的織魂塔,隻讓得泣魂大陣微微一滯,便已應聲粉碎,重新化作了道道粘稠的黑氣,繼而被強大的衝擊撕扯粉碎。
哢嚓!
在織魂塔粉碎下個瞬間,五顆魂守珠凝聚出來的幕牆,也跟著破碎,絲毫都沒能抵擋大印的攻勢。
轟!
離夜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已被泣魂印結結實實的砸飛了出龗去。
“弑魂遁!”
離夜被擊飛出龗去,人還在半空,麵上早已驚駭欲絕,一口鮮血吐出,一頓大喝,準備落地瞬間施展遁術。
哢嚓……哢嚓……
可是此刻,離夜的胸口已凹陷下去,流轉的凝厚真元,一陣紊亂,森然白骨和觸目驚心的內髒,顯露出來,還沒等他最龗後一搏施展遁術逃命,已經被半空籠罩下來的陰氣厲芒攪得粉碎,肉身成了一灘肉泥,隻於神魂。
“離某與你不共戴天!”
離夜隻餘魂魄,麵露猙獰的看向張闌,歇斯底裏的尖叫一聲下,轉身一個瞬移,欲要逃去。
“收!”
張闌哪裏容得離夜逃去,隻聽得他一聲輕喝下,原本彌漫方圓數百丈範圍的千靈泣魂大陣的一角,猛地收縮,化作一道陰氣大掌,劃空落下,一挽一抓間,已是將離夜的神魂禁錮在掌心。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在幾個呼吸不到,等古雙王三人反應過來,便已經見得離夜的神魂被拘禁在了半空的陰氣大掌內。
“動手!此人陣法太過可怕,我們一同出手……”
古雙王一臉驚駭的看著離夜被滅殺,微微有些發愣後,猛地一聲大喝,數十道龐大的鬼物,瞬間從他祭出的鬼蠱塔內咻咻的飛掠出現,直朝張闌圍攻而去。
宋辰與曲冥兩人,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他們兩人看得出,從離夜出手到被擊殺,無不是處處受製,對麵這少年本身實力強橫,可也不至於到能一舉擊殺離夜的地步,說到底是頭頂上的大陣,太過驚人,被少年禦使起來,連離夜都沒能抵擋。
兩人聽得古雙王大喝,哪裏還敢有絲毫猶豫,紛紛祭起寶物,朝張闌圍攻而去。
宋辰身法急掠如電,手上祭出的雪白飛劍,閃電般斬出。
曲冥手上原本隻有嬰兒手臂般大小的短杖,瞬息暴漲,化作了幾丈大小的大杖,一股股死氣從上繚繞滾落,直取張闌而去。
“如若是在外邊,張某對你們還忌憚一二,不過在此地,任你們百般手段,萬道術法,也難逃脫……”
此刻,張闌隻感覺自己隱隱與此處天地融合到了一起,虛元訣運轉如電,磅礴的法力,如浪濤驚天,隨著他指尖的道道禁訣落下,千靈泣魂大陣,如指臂使,同時,一股股帶著死寂和吞噬力龗量的虛元,匯入他周遭的陰氣內,席卷在他周身,不斷吞噬四周的陰氣,在他身旁愈積愈厚。
感受自己整個人與此處天地隱隱欲要融合,周身的陰氣更是被自己釋放的虛元所吞噬凝聚,張闌眼中不由泛起了興奮精芒。
看著古雙王三人圍攻而來,張闌前所未有的從容,手上如電掐訣,一道古怪的禁訣從他指尖掠出,隨著嗡的一聲下,一道由陰氣組成的光幕,陡然出現在他跟前,如同活過來的寶物,陰氣滾滾,盛烈毫光,自行運轉。
砰砰……
光幕出現的同時,古雙王三人的攻擊,也正好落到了這光幕之上,隻是三人的攜帶驚人威勢的法寶落到光幕上,光幕卻是輕輕一顫,便是重新穩定下來。
三人同時攻擊,這陰氣光幕,竟是紋絲不動!
三人皆是驚駭,再次暴退。
“此人根本無需動手,單單這一手大陣,操控起來,我們就處處受製,那大陣形成的大印,如若朝我們攻擊來,隻有隕落一途,現今如何破解?”
宋辰眼中滿帶冰寒的看向古雙王,冷聲開口。
“哼,你以為他還會放過我們麽?”
古雙王一聲冷哼回道,麵色更加難看。
“這位道友,在下天玄宗弟子,宋辰,想來我們是初次見到,往日無仇,道友為何要這般苦苦相逼,將我等留下?”
宋辰麵上露出複雜之色,神色變換了數次後,終於是深吸了口氣,遙遙對著張闌拱手出言道。
“宋辰?你可是南域宋國宋家子弟?”
張闌之前隻確定眼前青年是天玄宗弟子,可是此刻聽得名字,他臉上神色一動,兩眼猛地咋寒,冰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