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吃。”
時遠看著大口吃著血淋淋的生牛肉的程慕，這感覺怎麽說呢，以後他是不打算再吃牛肉了。當然，是熟牛肉。
“嗚嗚。”
時遠滿頭黑線，說不出話來，他隻想吐。因為程慕這“嗚嗚”聲說的是這牛肉很美味。
美味？
美味！
嘔。
程慕吃著牛肉看著時遠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無意識地把手邊剩餘的牛肉遞了過去。
然後……
時遠就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出來時整個人看起來虛脫了似的。
時遠拿毛巾擦嘴的時候默默思考：剛才程慕那動作確定不是故意的？
反正以後拒絕牛肉，再見。
時遠縮成一堆抱著被子不撒手，說：“你不用上來睡吧？”
程慕麵無表情地哀嚎一聲，直直倒了下去。
時遠眯眼去看時，程慕雙眼睜開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程慕喪失視力了，因為他雖然看著天花板的方向，可他的眼睛黯淡無光。
時遠摸了摸鼻子，喪屍不會感覺到冷熱什麽的，程慕睡地上應該沒事，頂多地上有點髒……
這麽想著，時遠關上床頭燈翻個身安穩的入睡了。
暗夜深沉，地上的程慕突然睜開眼睛，耳朵稍動之後，他緩慢地起身，不帶一絲動靜地走出了房間。
時遠和喪屍共處一室，雖然他告sù自己這是程慕但他還是有些緊張和不安，所以閉上眼之後他一直沒睡著，這下程慕起身他雖然沒聽見動靜可他從未閉嚴實的眼縫中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等程慕走出去之後，他起了身。
程慕雖然走在前麵但他的動作很緩慢，所以時遠並沒有緊緊地跟著他，隻是離著合適的距離慢慢走著，跟不丟就足夠了。時遠隻是想知道程慕這會兒突然起來是要做什麽。
突然，程慕停了下來。
時遠無力的閉上眼，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結果再一睜開，程慕已經不在原地了，他不見了。
時遠有些氣惱地把腳邊的石子踢得老遠，泄氣般的靠在路邊的牆上。他還就不信程慕這麽一走不再回來了。
他要是回來了，肯定還得原路返回，自己就在這兒守株待兔等著他。
結果這一等足足等了好久，等時遠艱難的眨眼終於看到程慕的身影時，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然而他的困意待看清程慕時一下子就沒了，腦子裏一片清明。
――程慕滿身是血。
時遠的表情變得很嚴sù，他不說話隻是一步一步走過去，腳步聲在此時還沒人出現的大街上聽著很清晰很有力，仿佛一步一步踏在人脆弱的心髒上，再多走幾步，這心髒就會變得粉碎。
“你殺人了？”
時遠揪著程慕的衣領，手上用了很大的力道，好像要把那衣領撕下來一樣。其實，他心裏在害怕，他怕他問的是事實。
他不想看見程慕殺人。
“嗚嗚”聲傳來，時遠立刻變了臉色，他緊忙鬆了手，拉著程慕的衣服全身上下打量著。
程慕剛才說他身上有別的喪屍的血。
時遠一想，這是說他遇到了別的喪屍，打鬥一番後傷了那個喪屍？
不對，他說的是“有”，沒直接說身上的“是”喪屍的血。
那就是說……他也受了傷！
程慕看著著急忙慌的時遠，手上動了動淡定地抓住了時遠摸在他身上的手。
一連串的哀嚎聲再次響起。
時遠拍了下額頭恍然大悟，自己真是夠了，喪屍沒有痛感啊，自己太緊張程慕了。
程慕聞到時遠身上的血腥味，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然後他把舌頭伸了過去。
時遠一臉惡寒，自己剛才怎麽就把喪屍血抹到臉上了呢？程慕的舌頭貼上來他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何況程慕半天還沒有要停嘴的意思。
程慕舔完時遠額頭的血感覺還不滿足，他把時遠放在褲腿上的雙手握起來抬到嘴邊，舌頭再次靠了上去。
被舔的時遠：……
程慕舔著他手上的血，先是手背再是手心，然後……連指縫都不放過。時遠看著被程慕吸入口中的手指，氣血上湧，臉紅了一大半。
這場景看著好……喪……病……
喪……病……
病……
“咳……咳咳。”
他假裝幹咳幾聲，把手指從程慕嘴裏拔了出來。
他不想說自己有點心猿意馬了。
時遠剛想說點什麽來緩解氣氛，就被程慕推到了身後，以一種保護的姿勢。
時遠稍愣，然後扶著程慕的肩下意識地把頭搭在他的一邊肩膀上往前看。
趙奇！
時遠有些膽怯的往下縮了縮，兩隻手放在程慕的腰上。
有了“語言轉換器”，時遠把他們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也因此更加膽寒。
趙奇找來是因為程慕剛才殺了他手下的喪屍，他是來警告的。可是程慕沒理會，甚至對著趙奇比了一個筆直筆直的中指，可他不知道自己中指比的方向歪了好嗎……
程慕，你能不能不在這種時候這麽喪病的中二呢……
中二的後果就是現下被五六個喪屍圍攻。
這五六個喪屍都是之前被趙奇咬過的學生，這樣看來現在喪屍的數量還不算多。
“程慕，這下要怎麽辦。”
時遠以陳述的語氣說出這句，他想著這下還能怎麽辦，一個對好多個，肯定是他和程慕跟世界說拜拜。
“拿刀。”
時遠：……
好吧，這是要兩個對五六個的節奏，這下會撐的時間更長一點，死的更遲一點？……感覺還不錯。
時遠嚇出一身冷汗，剛才幸好他躲了一下，不然那一口咬的就不是空氣而是自己了。
可是，他躲了一下喪屍又轉過了頭。
“別，別過來啊！”
時遠說話的語氣有些顫抖但他沒忘手裏舉著那把大夏龍雀刀。
喪屍猛地撲過來，時遠手下出了狠力，瞬間大夏龍雀刀沒入了喪屍的脊柱。
喪屍瞬間停了下來，再也沒了動靜。
時遠拔出刀鬆了口氣，剛想轉頭對著那邊被圍攻的程慕小小的炫耀一下，整個右胳膊就被一隻指甲很長的手從肩部劃到手腕，立刻五條血痕就透過被抓爛的衣服猙獰的顯現出來。
他疼得瞬間變了臉色，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哐的一聲。
看著喪屍張開嘴靠近過來的動作，時遠閉上了眼，看來要死了。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時遠慢慢睜開眼就見程慕手上提著喪屍的頭。
他有些惡心的幹嘔了幾下才轉回頭，程慕已經又回去對付剩下的喪屍了。
這下他這邊沒了對手，一停下來，胳膊上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傷口上就好像有無數的小蟲子在啃咬。
時遠捂著胳膊直接坐在了地上，現在他哪裏還顧得上灰塵。
程慕解決完幾個喪屍後轉向時遠剛才待著的地方。
沒人。
他在原地頓了頓，然後在空氣中聞了聞，接著他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很快，他消失在了角落。
而剛才死了的喪屍很快被人搬走，清理了地上的痕跡，街上又恢fù了之前的寧靜。
程慕站在實yàn樓下仰頭往上，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趙奇掐著時遠的脖子的動作，而且他們站在三樓的走廊中間處。
“你要怎樣。”
程慕的哀嚎聲傳了過去，時遠使勁掙紮了幾下無果後試著發出聲音。
“你快走！”
程慕雙眼無光地對著上方，然後轉身走了。
就這麽走了？時遠有些懵，怎麽怎麽聽話……自己要怎麽辦啊喂！不過，還是讓他走吧，自己作為趙奇用來威脅程慕的工具，暫時是不會有事的。誰知道趙奇會不會有什麽陰謀用來對付他，他現在走了是目前來看最保險和最安全的做法。
他在腦中想的不錯，可惜事實恐怖的讓人害怕。
本來空無一人的實yàn樓，一樓的各個教室裏突然冒出來好多警察。
程慕走不出去了，他又被包圍了。不過這次包圍他的不是喪屍，而是正常人。
時遠被趙奇掐著脖子捂住嘴，憋的眼淚生生往地上砸。
這下怎麽辦！程慕會不會傷害無辜人的性命，或者……他被殺死。
這兩個結果都是他堅決不想看到的。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程慕身上成了螞蜂窩，時遠閉眼不敢再看下一眼。
“你想不想救他？”趙奇突然說話了。
時遠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就算趙奇有天大的陰謀他現在也顧不上了，程慕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時遠閉了閉眼撒腿向樓下跑去，還不忘大聲喊道：“程慕你別動！”
本來就要咬上一個警察脖子的程慕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瞬間，所有人的槍又指向了程慕，而且眾人趁此機會縮小了包圍圈。幾個膽大的直接拽住了程慕，把他推倒在地上死死的壓製住。
然而他們不知道，程慕要是想掙開束縛也就秒秒鍾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