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娘並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沒有學會那些安慰別人的法子,對於這位照顧了自己十年之久的伯母,見到她這般傷心,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陪在她身邊。
此時無聲勝有聲。
水伯母一把將秦允娘抱在懷裏,眼裏的淚珠,在也忍不住,猶如開閘般,宣泄出來!
“我苦命的女兒,媽對不起你...”香鸞鳳身子簌簌發抖,聲音撕心裂肺,聽得秦允娘很不是滋味,就連自己的一雙眸子,此刻也是通紅通紅的。咬著嘴唇,要不是怕伯母擔心,她已經忍不住哭出來了。
“媽。”水國政再也沒了剛才的淡然與精明,看著母親,頓時雙目泛淚,喉嚨裏一陣苦澀。
不管當初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但是到了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為了自己,同時也是為了那個水家,他必須這麽做!
水國政,不僅是水行之走出來的那個水家裏,當之無愧的才華橫溢之輩,同時也獲得了水行之父親,也是他爺爺的認可,將來極有可能,會繼承水家所有基業的傑出一輩。
“哥!”
正在這時,突然二樓傳來水白晴冷冷的聲音。
咋然聽到一聲親切的稱呼,水國政眼中盡是喜色,一臉激動,不由抬頭望去,恰好看到,水白晴那張冰冷如臘月的眸子,目光冷冷盯著自己,盡管口中喊著哥哥,但卻沒有絲毫表示敬重的意思,眼底,除了厭惡便是怨恨!
“小晴,”他嘴角苦澀無比,猶豫片刻,喊了聲道。
水白晴神色不變,依舊冰冷無比,語氣僵硬道,“你上來。”
“政兒,好好跟你妹妹解釋下,畢竟你們是兄妹,這家裏人,還有什麽矛盾不能解決的。”香鸞鳳抹著眼淚,輕聲勸道。
“媽,你放心,沒事的。”水國政強笑了聲,便深吸口氣,大步踏上樓梯,去了水白晴房間。
大廳裏,此刻僅剩下伯母斷斷續續的哭聲,秦允娘望向樓上,眼中盡是憂慮,對於這個陌生的表哥,她幾乎沒有見過,因此在以前的時候,哪怕伯父在電話將水國政罵的再凶,她也談不上喜歡與厭惡。
但是今天,這個家夥不但惹得伯母傷心無比,就連姐姐大人也沒有什麽好臉色,所以,對表哥的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翻轉,從以前的可有可無,到現在的討厭。甚至巴不得這個家夥消失在水家生活之中,別再來打擾她們。
等了一會,見上麵沒有絲毫反應,秦允娘眼中帶著濃濃的憂色,“伯母,姐姐大人她們...”放任姐姐大人跟另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這對秦允娘來說,她感到非常的不放心,哪怕這人是他的表哥、水白晴的親生哥哥。
幸虧香鸞鳳不知道懷裏丫頭的真實想法,否則,不知道又該如何做想。她擦掉臉上的淚痕,輕聲安慰道,“允娘別擔心,親兄妹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清的理兒,這麽久沒見麵了,肯定有很多想說的話,先讓他們聊會吧。”
“嗯,”秦允娘遲疑了幾秒,便乖巧點了點頭。
此時,水白晴的閨房之中。兩人皆沉默著臉,坐在椅子上。水白晴目光冰冷,看了眼麵前男子,打開數軸抽屜,將一個精致無比的盒子拿了出來,徑直打開,裏麵裝著的,赫然是一麽小巧的戒指。
水白晴將那戒指扔到了跟前,“從今天開始,禁止接近允娘半步,總之,麵也見了,該看的也都看了,你最好乘早離開這裏,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聲音冷冷道,語氣帶著強烈的不善於冷漠。
“小晴,”他低聲歎氣,眼中盡是複雜神色,望著盒子裏的戒指,腦海之中,十年前的往事如流水般,在麵前一一閃過。
那個兒時,一直跟在她身後,喊著她哥哥的小女孩,臉上總是帶著弱弱的笑意與倔強,每當水國政看到那張令人心疼的臉蛋時,便感到心裏堵得慌。甚至每當夜深人靜裏,捫心自問,自己所作出的選擇,對這個可憐的女孩來說,究竟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情!
而這枚戒指,便是那個小女孩生日那天,希望自己送她的一份禮物。
“政哥哥,能幫允凉做兩個漂亮的戒指嗎?”小女孩眨著一雙眸子,黑白分明,一眨不眨看著他,臉上稚氣未脫,可愛無比。
“可以。”
水國政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了下來。那時,他已經十七歲,麵對這個不到八歲的可愛小女孩,他實在不忍心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生日那天晚上,這個小家夥,便將自己送給她的禮物,其中一枚戒指,還給了自己。
“娘i親說,能得到戒指的人,以後一輩子,都會幸福美滿,開開心心,祝大哥哥也一輩子開開心心。”小家夥奶聲奶氣,脆生生念道。
對於那時候的秦允凉而言,她從娘i親那裏知道,隻要是帶上戒指的人,就能獲得別人衷心的祝福。可惜她不知道,這個戒指,乃結婚的人才能獲得他人的祝願。
此時,回想著過往,水國政神色痛苦,他從小就感到非常對不起秦允娘。隻是,當一個多月前,聽到國內傳來的消息,說她居然一夜之間變成了女生之後,心神震動,便急匆匆從美國趕了回來。
變回女生,這件事意義重大。不僅意味著當初的實驗,極有可能再次重現世間,更重要的是,預示著母體實驗計劃,將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安全問題了。要知道,那些大家族以及國外勢力,絕對不糊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肯定呼想方設法,將秦允娘抓走,因此,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讓他把秦允娘帶到水家去,這樣,才能避免危險發生。
想到這裏,水國政狠狠一咬牙,便搖頭道:“不行,這次回來,便是打算將她帶走,留她在這裏,我實在不放心!”
“不放心?”水白晴神色憤怒無比,咬牙切齒,突然大聲咆哮道,“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十年前,要不是你唆使水家,允娘又怎會變成這番境地?那些實驗室裏的人,也就不會全部遭受厄難,死在那場變故裏了!”說道此處,她的眸子裏通紅通紅的,越發對麵前男人痛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