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秦允娘依舊不想承認自己是女生,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現在的行為,其實跟女生毫無二樣。
“怎麽,無話可說了?”秦允娘強忍著淚水,冷冷注視著他。
葉璃軒臉色慘白,身軀猛地顫抖者,良久,哆嗦著嘴皮,一雙眼睛突然睜大,死死盯著對方,怒吼道:“不是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我從未將你當過替代品,我隻是...隻是...”說著,神色頹然無比,兩行清淚流淌,這個快二十的男生,居然哭了起來。
秦允娘嘴唇動了動,她也不想把兩人的關係,弄成這種境地,隻是,有些事情,若不趁早說出來,恐怕最後受傷的,會是所有人。
思緒飄轉,她又想起了昨晚,那個怪物少女,談笑間,便是十多條人命,盡喪其手。事後,秦允凉不僅沒有感到一絲的害怕,反而沉迷其中。心中盡是苦澀,不知道這件事被姐姐大人知曉了,會不會害怕自己、討厭自己,最後甚至將她趕出家門。
畢竟犯下如此殘忍的殺戮罪孽,用喪盡天良、死不足惜來形容,都不足以平息。
而一想到自己被姐姐大人,還有水波父母厭惡,並不再相認,到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眼中盡是茫然,一顆心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與恐懼。她感到非常害怕,一旦自己離開了水家,天下之大,自己的容身之處又在哪裏?
“難道,最後也會跟那個白發老頭一樣,最後死在了荒郊野外裏?”秦允娘嘴角盡是苦澀,暗自譏諷著。她低著小腦袋,那白嫰臉上,盡是哀愁與頹喪,雙手自然垂著,不覺碰到了一個盒子。那是昨晚從白發老頭手裏奪過來的0.618號藥劑,被秦允凉裝在口袋裏,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要不是剛才手指自然觸碰到裏麵的堅硬之物,倒是差點給忘記了。
此時,葉璃軒神色痛苦,一張臉蒼白無比。臉上依舊兩行清淚,但情緒穩定了不少,至少比剛才嚇人的樣子要好了許多。
然而,秦允娘卻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通過昨晚秦允凉的解釋,這藥劑隻有葉家才擁有。那這又是何故,會流落到那些殺手手裏?
驀然,一雙眼瞳裏猛地睜開,目光死死盯著葉璃軒,嘴唇直哆嗦,似乎想到了什麽!
“葉璃軒!”秦允娘臉色難看無比,蒼白如紙,盡是不可置信,哆嗦著嘴唇,厲聲喝道:“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給他們的?”語氣裏,盡是不可置信,卻又帶著強烈的絕望氣息。
葉璃軒還沒從剛才的打擊裏恢複過來,隻是抬頭間,恰好看到秦允娘手裏捏著的東西時,頓時臉色大變,大張著嘴唇,眼中盡是恐懼,盯著秦允娘,顫抖著身軀,結結巴巴道:“允...允娘,你怎麽會有這種藥劑?”似乎想到了什麽,頓時臉色慘然,心中更是大急,幾步直接跨了過去,便將那瓶藥劑給搶奪回來了。
“小心!”口中大叫,葉璃軒大驚失色,見她居然拿著如此危險的東西,眼中盡是恐懼,生怕這個弱氣女生,做出傻事來,奪過來瞬間,毫不猶豫,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藥劑四分五裂,裏麵的液體轉瞬之間,消失不見。僅留下一地玻璃碎屑,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
秦允娘一張臉難看無比,冷冷注視著她,隻覺胸口鑽心的疼!
這算不算是毀滅證據?
昨晚秦允凉就跟她提及過,十年前,葉家掌握了大部分藥劑資源。而這瓶藥劑,也正是出於葉家之手。本來他還指望葉璃軒能弄些這種藥劑的抗體之類的保命,卻沒想到的是,他見到自己將其拿出來瞬間,竟然毫不猶豫給摔碎了。
若不是心裏有鬼,又怎會如此著急,做出這般掩飾來?
她現在,對葉璃軒失望到了極點,甚至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
葉璃軒此刻也醒悟了,眼中盡是掙紮於痛苦,愣愣盯著地上摔碎的瓶子發呆。嘴唇哆嗦,一張臉更是蒼白如紙。
“允娘...這瓶藥劑...真的不關我的事,”強笑著,臉上露出一副笑臉,隻是此刻,這笑容卻難看無比。特別是看著對方越來越失落、幾近絕望的神色,葉璃軒心神崩潰,全身力氣被抽幹了般,直接蹲在了地上。
解釋再多,又有何用?
或許,在上周星期五,當他親眼看到秦允凉現身時,心裏就有了答案!
秦允娘,還有秦允凉,若最後隻能存在一個人格,你該選誰?
木紫河的質問,好似昨日,又在腦海中盤旋,久久無法停息。葉璃軒神色掙紮,神色複雜無比。十年前所發生的一切,他無法忘卻,也不能忘記。那個性格膽小內向,又帶著一絲弱氣的女孩,決然赴死,最後令葉璃軒整日活在無窮的懊悔與痛苦之中。所以,哪怕秦允娘以前是個偽娘,他依舊對其有著特殊的情愫。
隻是如今,當往事浮現,所有一切都被撕開,擺在眾人麵前,這種選擇所帶來的的痛苦,絲毫不亞於當年...
秦允娘,還有秦允凉,你要選擇誰?
當秦允娘突然問到這句話時,葉璃軒臉上盡是掙紮與痛苦神色,雙手死死揪著頭發,幾乎發狂!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垂著頭顱,蹲在地上,左右瘋狂擺動著腦袋,口中喃喃。
“二選一而已,對你而言,難道有這麽難嗎?”秦允娘心中苦澀笑無比,失落說道。
哪怕是騙自己也好,或許,心裏也會感到好受點。這無關所謂的愛情,兩人同一屋簷下,生活了五年,當突然有一天,卻發現自己隻是他眼中的某個替代品時,心裏產生的失落與絕望,可想而知。
見葉璃軒依舊沉默不語,隻是低頭痛苦喃喃,秦允娘心如針紮,神色慘然,緊緊抿著嘴唇,良久,深呼口氣,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轉過頭,驀然,似乎想起了什麽,輕聲道:“我記得,隻要喝了這種藥劑,就能殺死第二人格,對吧。”
葉璃軒身軀猛地一滯,緊接著劇烈顫抖。抬起頭,怔怔望著離去的背影,此刻,心如刀絞!
......
越澤終究還是來遲了。
當他找遍了操場,最後隻看到葉璃軒獨自一人,癱坐在樹下,麵色呆滯,好似瘋了般,口中不停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