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八年前的事情並不複雜。
事情發生後,薑戈和特案組的同事被立刻派到加德滿都去處理現場,取證調查。
因為凶手行事隱秘,所以他們追查了兩年,一直到上麵規定的破案時間到了,不得已轉到地下,繼續調查。
季欒川一度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
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他策劃了那場遊戲,還有薑戈他們在現場發現的一通電話。
準確來說,是一部老年機。
薑戈會發現那部手機完全是個意外。
和同事調查取證,再三走訪周圍的原住居民,尋找蛛絲馬跡都沒有結果後,他們準備收工回客棧。
薑戈和其他同事從低矮的房門裏轉身出來,繞過小路走向街對麵的酒店。
走著走著,有個和他並排的同事忽然想上廁所,非要拉著薑戈一起去。
不遠處的樹蔭中就建著一個公共廁所,但地方偏僻,看不到路燈。
乍一看,真有點恐怖的意思。
尤其是在血流成河的凶案現場附近。
薑戈側頭往那邊看了一眼,身邊這個同事又是出了名的怕黑,隻好跟他一起過去。
有同事問,“那我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回去記得買好飯等我們!”要上廁所的那個同事說。
薑戈衝他們揮揮手,跟著那個同事一前一後快步消失在黑暗裏。
“哎呀急死我了!”
“這什麽鬼公共廁所,建在這種地方,也不怕半夜嚇死個人。”
薑戈在廁所外點了根煙說,“有得用就不錯了,你小子還挑。”
“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一個隨時會打仗死人血流成河的地方,百姓連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哪兒還會在乎那麽多。”
“可怎麽說這也是個大城市啊。”那個同事無聊的嘀咕。
薑戈知道他還是怕,便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直到他從廁所安全出來,才掐滅煙,轉身朝外麵走去。
那個同事一臉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謝了啊薑隊!”
“沒洗手就往我衣服上蹭,你信不信回頭我讓你女朋友收拾你?”
同事的女朋友正是薑戈隊裏的得力幹將。
聞言他立刻把手放下去嬉笑著求饒。
兩個大老爺們正罵著粗話互損,就忽然聽到身後高大的灌木從裏發出幾句稚嫩的議論。
“這是什麽?”
“好像是一個手機。”
“我看看我看看,裏麵有什麽?也能像爸爸媽媽的那樣打電話嗎?”
“啊!”
“這裏為什麽會有血!!”
驟然的尖叫讓薑戈和同事神經緊繃起來。
這是距離凶殺案發生的地點隻有不過兩百米的距離,就算有一絲一毫的蹤跡,都有可能為破案來帶意想不到的轉機。
尤其在聽到手機上有血這樣的話之後,兩人幾乎不約而同想到一種可能。
——手機是凶手扔下的!
對視一眼後,兩人迅速轉身折返,鑽進灌木叢追上被嚇哭的兩個小男孩,從他們手裏拿過沾了血的手機。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
其中一個個子高點的男孩兒狠狠擦了把眼淚,佯裝凶狠的護著另一個男孩,滿臉警惕。
薑戈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蹲下身笑了笑,誘哄著攤了攤手。
“小朋友,別這麽緊張,我們是好人。”
“我們隻是想要你撿到的這部手機。”
“你可以把它送給我們嗎?”
小男孩咬著下唇懷疑的看了他們一會兒,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轉,猶豫了好半天,正要說什麽,身後個子小一點的男孩拽了拽他的衣角,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什麽。
一邊說,他還一邊從高個子男孩身後探出來,觀察他們的表情。
薑戈皺起眉,同事問,“他們說什麽呢,你不是懂尼泊爾當地方言嗎,快翻譯翻譯啊。”
“聽的急死人。”
薑戈說,“我要能聽出來,還用等到現在不說話?”
“你說說你這腦子,怎麽就沒有女朋友百分之一的聰明。”
“真不知道她怎麽看上了你。”
同事嘚瑟的笑,“那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老子有魅力了唄。”
正說著,高個男孩不知想到什麽,忽然拉著矮個子男孩離弦的箭一樣拔足狂奔,噌一下就消失在附近的灌木叢裏。
同事目瞪口呆,“我靠,這兩小鬼竟然跑了?!”
薑戈也蒙了一下。
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同事肩膀上說,“還愣什麽,趕緊追啊。”
“這黑燈瞎火的,萬一兩小孩兒出了點什麽事……”
“我去,薑隊你別說了行不行,我這心裏瘮得慌!”
“本來這次出國就不是為什麽好事來的,結果還這麽倒黴,偏偏什麽事都讓咱們給遇到了!”
“這可是在國外,咱惹不起事兒啊!”
薑戈哼笑,“虧你小子也知道不能給咱們國家抹黑。”
想起局長包公似的鐵臉,同事一陣哀嚎。
兩人一邊跑,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電四處照明。
可那兩個小男孩像專門練過似的,一眨眼就鑽進草叢裏不見了身影。
就連地上的腳印都一點兒沒留,專門往草木淩亂的地方踩。
追了一千多米,薑戈和同事卡在荒涼的破舊馬路上,徹底失去線索。
“我說薑隊,這兩小鬼看著機靈的要死,肯定不會出事兒的。”
“要不咱們……”
薑戈一巴掌拍他腦門上,“要不個屁,你就乖乖跟我一起在這兒等著!”
“萬一這兩小孩兒失蹤或者出什麽事兒了,明天國內外媒體肯定傳的沸沸揚揚。”
“到時候別說你我,就是局長恐怕也會被網友人肉的一條褲衩都不剩。”
“想想那場景,你還覺得蹲在這兒等一會兒麻煩嗎?”
同事心裏一顫,往草叢裏藏了藏,又問薑戈,“可你怎麽知道他們還會回來呢,萬一這附近有其他小路人家早就跑了呢?”
“這可是那兩小鬼的老家。”
小時候,誰老家還沒幾條四通八達的小路啊。
薑戈警惕的目光在四處看了看,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摁滅才說,“你看看這四周,雖然都是荒路,可卻沒有一條方向是通往身後的居民區的。”
“往南是尼泊爾邊境,往北是駐邊隊伍紮營的地方,而往西,那邊有一條聖河。”
“所以你說,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同事恍然大悟。
“可薑隊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啊?”
“之前其他同事明明說,你也是第一次出國啊!”
薑戈說,“是第一次沒錯。”
“但我聰明啊。”
“所以你沒想到的,我才能想到。你沒做的,我也才提前做了唄。”
“切!”
同事鄙視的衝他比劃了下中指,對他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行徑格外不恥。
薑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他的鄙視視而不見。
他少年老成的拍拍同事的肩膀說,“年輕人呐,還是該多學著點。”
話雖然像是在開玩笑緩解眼下緊張的氣氛,可道理卻沒錯。
薑戈年紀輕輕就從一個普通刑警一路升職上來,自然有他的本事。
私底下,他也是同一批人裏麵最刻苦用功的一個。
所以才能一路逆風而上,在別人還在辛苦拚搏的時候,順順利利當上隊長,帶領同事們和特案組的其他戰友一起來國外處理這件複雜又棘手的案子。
小路荒涼破敗,天上的月亮也漸漸隱入雲層,悄無聲息的離開。
薑戈和同事在原地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天微微擦亮,天空下起瓢潑大雨,才看到兩個睡的迷迷糊糊的不倒翁從遠處的草叢裏鑽出來,警惕的四處探視著,模樣可笑又滑稽。
薑戈鬆了口氣,同事卻忽然變了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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