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要不你們先聊。”她淡笑著,又將目光放到了秦允娘身上:“我想秦允娘同學應該沒來過我們伊頓學校吧,編程大會估計還有一會才能開始,要不由我帶你去參觀下我們學校?畢竟作為百年老校,還是有不少別致的風景可以欣賞的。”
“唔...那多謝款待了。”秦允娘凝思了半秒,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與其蹲在人多的劇院裏,還不如到人少的地方去看看。而且,也正如她說的那樣,自己還真沒來過這所學校。好好參觀下,看到底和碧陽學校有著什麽不同之處。
葉璃軒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一抹不快,聲音也冷了幾分,“參觀就算了,這破學校也沒啥好看的。”
呃...
秦允娘眼眸瞪大,狠狠剜了眼這混蛋,怎麽說話的?好歹也是客人,就不能尊重下別人?要不是礙於這裏人多,她絕對不介意一腳上去,踹死這個有失禮儀和風度的痞子。
然而,這兄妹兩卻毫不介意,韓幼曼反而笑得更深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麵,葉少爺真如那些個人說的般,是個有著不著調的性子,卻活得灑脫的年輕少傑。”
“別跟我扯這些玩意,搞得好像那些酸腐老頭似的。”葉璃軒掏了下耳根子,撇嘴道:“再說了,這破學校好歹我也來過幾次,做個半吊子的向導,我想我還是能勝任的。”說話痞裏痞氣,簡直跟街頭流氓沒什麽區別。
“哦?是這樣嗎?”韓幼曼一雙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便輕笑著說道:“不過,木會長倒是對小時候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希望能...”
“給我閉嘴!”突然,葉璃軒低沉著嗓子,發出怒吼的聲音。此刻他臉色陰沉無比,眼眸之中,更是絲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恨意,死死盯著對麵的韓幼曼。
秦允娘嚇了一跳,弱弱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憂色和緊張。自高一認識起,就從沒見過他發過這麽大的火。甚至還能清晰感受到,葉璃軒心中隱藏的憤怒和怨恨。
這兩人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有著這麽深的恩怨!她心中不安猜測著。
場麵瞬間冷清了下來,周圍一些人望向這邊,眼中露出一絲絲異色,隨即認清這幾人身份後,立即一臉謹慎,便若無其事轉過頭去。
韓幼曼笑著的臉色逐漸淡了些許,平靜說道:“人少年幼,難免做出一些令人懊悔的事情來;兒時之事,葉大少又何必當真,計較到現在?木會長都已經放下了,你依然執著不放,這又是何苦呢?”
葉璃軒一張臉色,難看無比,眼眸之中寒光閃爍,死死盯著韓幼曼,緩緩吐道:“我的事,你沒資格插手!”一字一句,宛若鐵錘擊石,發出令人不敢忤逆的氣勢。而此時,韓幼曼一張冷靜的臉終於變色了。
“哼!”冷哼一聲,居然沒敢在吭聲了。場麵,頓時又陷入到了一片更加尷尬的沉默中。秦允娘小心掃了眼這幾人,本弱氣的臉上一片苦色。
話說,各位想吵架能否先讓我走?腿都站麻了,很痛苦的說啊!心中哀歎,她不由揉了揉膝蓋。自從變成女生後,連力氣也小了許多,特別是昨晚,被姐姐做出某種變態的事情後,身體現在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她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然後坐會,最好再來杯紅茶,吹著冰冷的空調,那才是愜意啊。
秦允娘目光再次掃了一遍,最後眼睛在韓宇凡身上停了幾秒。自韓幼曼和葉璃軒發生爭執後,這家夥便跟隱形人般,沒說過一句話。真是一對古怪的兄妹,一時心中感覺有些奇怪。
最終,反倒是葉璃軒打破了沉默。此時,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冷著一張臉,默默掃視了一遍韓幼曼,便冷聲道:“有些事情,不關你的事,就別自作主張插手,否則,你的下場會很難看的!”
臉上怒容一閃而過,卻被她強自壓了下來,韓幼曼死死捏著拳頭,冷哼了聲,便別過頭去。
“允娘,”這時,葉璃軒突然轉過頭來,一臉嚴肅:“你先呆在這裏,我出去下待會就來。”
“哦。”盡管現在她心裏更貓爪子饒癢般,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本著不讓雙腿繼續受罪的念頭,立即答應了。
葉璃軒沉著臉,又望向韓宇凡,冷聲開口道:“還請韓副會長能帶下路。”韓宇凡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副樂意之至的表情,做了一個請字。
望著兩人消失在門外,秦允娘一顆緊繃著的心,總算放鬆了些許。吵架什麽的,有失貴族風度。所以,還是喝喝茶,聊聊天的好。
“秦允娘同學。”正在這時,韓幼曼雙目凝視著她,緩緩開口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請你去我們學校逛逛?”
秦允娘抿著嘴唇,葉璃軒畢竟是自己的舍友,與這兄妹發生了不愉快的對話後,她心中也產生了幾分抵觸情緒。頭頂呆毛左右晃動了兩下,便遲疑道:“這個...恐怕...”
“但是...”韓幼曼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你不想了解下,葉大少,和木紫河會長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了嗎?”
立即,秦允娘沉默了。
伊頓學校後園,兩人正默默在走廊裏走著。秦允娘跟在她身後,看著身前幾步遠的那個女生,心中長歎了口氣。微風吹拂,一縷少女的幽香溢入鼻間,她鼻子不由微微一嗅,仿佛傳來淡淡的玫瑰花香。
大約幾分鍾時間後,也不知走到了什麽地方,此時附近沒看到一個人。大約半分鍾,在轉過幾道彎,眼前突然一亮,一座精致的亭子立在幾棵大樹底下。它被茂密的樹葉遮掩著,幾棵大樹投下大片的陰涼,陣陣微風吹過,將葉子打得嘩啦啦響,哪怕隔了十多米遠,依舊能感受到那樹下的涼意。秦允娘看了,不由心神一動。大熱天的,找個陰涼地方,歇歇腳,然後喝口紅茶,若是有台電腦,那才是享受啊。
秦允娘的表情落在韓幼曼眼中,立即她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便朝著亭子裏走去。
兩人坐在椅子上,韓幼曼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不停打量著麵前這人,眼中,不時閃過一抹異色和驚異。
最終由她打開了話匣子,笑臉盈盈,秋水剪眸盯著對麵的那雙同樣漂亮的眼眸,饒有興趣問著:“請問,秦允娘同學,請恕我無疑冒犯。不知我該稱呼您一聲少爺,還是小姐呢?”語氣很是隨意,卻又帶著一絲疑惑在裏麵。
秦允娘心中暗歎一聲,果然,又是這種毫無營養、沒有答案的問題嗎。
她整理了下心情,露出一副暖暖的笑容,眯著眼眸,回答道:“當然是少爺,”隨即抿了抿嘴唇,臉上又帶著無所謂的表情,輕聲開口著:“若你不會介意的話,稱呼為小姐也沒事的。”
對於自己偽娘的身份,秦允娘早就免疫小姐這種稱呼了。從小被人以異樣的眼光注視著,又常年生活在被姐姐支配的恐懼陰影下,她早就練出了一顆堅強的心髒。絕對沒有那麽容易,就會被這種言語刺激所打倒的。
但有點好奇的是,這女生一看就出自大家族之人,生活在那個特殊階層之中,那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在朝陽市有著一個漂亮的偽娘,這是其公開的一個秘密。至今還被被人關注著。但古怪的是,韓幼曼見到自己第一麵開始,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做男生來考慮,儼然一副認定了自己就是女生的表情。
“是嗎?”韓幼曼點了點頭,手指輕擊著石桌表麵,“那麽,我就稱呼為秦小姐吧。”
“不知道秦小姐對於上流社會,有著什麽樣的認識?”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輕聲提問道。
“上流社會啊。”秦允娘臉上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便搖頭道,“所知不多,但也不過是‘錢、權’二字而已。”
有錢人不一定有權;而有權人也不一定很有錢;所以,有錢又有權的人,那便是上流社會的人。換一種稱呼,也就是所謂的統治者。那兩者,之所以前仆後繼向著前跑,就是為了進入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說不出究竟誰對誰錯。
而這是秦允娘半隻腳踏在這個特殊階層裏近七年後,所總結出來的結論。
聽到這個回答,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不錯,看來秦小姐哪怕從小寄養在水家,倒是對這些規則所知甚多。”臉上一副認同的表情,“你說的沒錯,上流社會的人,肯定不是那些底下的人能比的了的。有錢人,錢再多,對於上流社會的人來說,也不過是個暴發戶。而手握權力機關的那些掌權者,和我們相比,卻少了深厚的底蘊和氣度。這些都是需要靠祖輩們,花費幾代時間才能達到的巔峰。不知我這麽說,秦小姐能明白嗎?”
秦允娘抬頭望著對麵,韓幼曼笑臉盈盈,端坐在石椅上,紅色禮服宛若一團燃燒的玫瑰花,將整個人襯托的優雅嫻熟無比。而身上那種天生的貴族氣質以及威勢,更是攝人神魄,似乎任何人目光相對上,都會自慚形穢,生出低人一等的自卑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