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突然同意夏官府大司馬薛濤進行軍政變革一事,讓李霽又一次感到震驚。
頭前天子放言四皇子成人後要立其為儲君,已讓他下麵的人有所動搖了。現在,天子又要進行軍政變革,他隻覺,這一切都是天子對他的不信任,要分割他手上的權利。
短短幾天內,眾臣皆深切地感受到,朝中局勢,瞬息萬變。
薛濤提出,提高六軍長官統管各軍的權利,設龍虎符。其中,龍符一枚,由大將軍代天子保管;虎符六枚,由六軍各長官保管。軍政大事,需六軍長官與大將軍共同商議,報予天子裁定。
經過幾天的爭論,這項政策終於通過了,天子也很滿意。李霽再是委屈,也隻能認了。
現在,他唯一能能做的,便是把握好六軍長官,免得他們之中,有人成為敵對勢力對付自己的利器。
街頭巷尾,到處可見達官貴人的車駕穿梭行走。整個京都,似乎都變得忙碌了起來。
皇宮,驚鴻殿內。
李夫人好不容易請到天子來她殿中品嚐她親手熬製的湯羹,自然打扮得千嬌百媚,靜待聖駕。
宇文烈終於來了。進殿聞到一股濃烈的食物的香氣,他頓時生了食欲,不禁大讚,“霜兒今天熬了什麽湯?好香啊。”
“妾身恭迎陛下。”李霜兒施了禮,順勢就貼進天子懷裏,伴他坐下,旋即便將宮人奉上的湯羹喂到天子嘴邊,“陛下,您嚐嚐看是什麽湯。”
宇文烈配合地喝了一口,並好有興致猜測起來,“有烏雞、人參,好似還有槐花香,其他嘛,孤王就猜不著咯。”
“還有枸杞和百合,陛下猜對大半了。”李霜兒噙笑,又要喂他。
宇文烈索性端了碗,痛快地喝了幾大口。“味道不錯!”
李霜兒見狀吩咐殿內伺候的宮人,“再為陛下盛上一碗。”
“不必了。”宇文烈卻是將李霜兒擁得更緊了些,目光細細地打量她道,“霜兒的妝容和發髻,似乎每回都不一樣,孤王每次見了,都有一種新鮮感。”
“陛下又取笑霜兒了。”李霜兒扭過頭去,一臉的嬌羞之態。
宇文烈心曠神怡,免不了與之溫存一回……
半個時辰之後,兩副赤i裸的胴i體相擁在一起,臉上皆是滿足。
李霜兒依偎在宇文烈懷裏,五指柔荑落在他胸前,輕輕地撫摩著,終於開口了,“陛下,前兩天妾身見著內弟了,他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他怕是對孤王有些誤會,這才瘦了。”
李霜兒暗暗一驚,沒有想到宇文烈會如此大方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她忙順勢道:“陛下行事,自有陛下的道理。妾身也勸過他了,想必,他會明白的,陛下並無不信任他的意思。”
“看來,你比她想得通透。”宇文烈的手,在李霜兒細滑的皮膚上摸著摸著,又來了興致。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不無嚴肅道:“前朝之事,莫多過問。”
李霜兒一嚇,忙笑著捧了他的臉,主動吻上他的唇……
把天子伺候好了,她才請求起另一樁事來。“陛下,初九是妾身母親的生辰,陛下可否準允妾身出宮與她賀壽?”
“準了。”宇文烈被她伺候得舒服了,這點小事,豈有不應的道理?
初九這日很快到來。
李霜兒回家為母親賀壽是為其次,見富商王家夫人沈如秀才是要緊。
這天,沈如秀一身素衣,在一襲盛裝打扮下的李霜兒跟前,顯出了幾分超凡脫俗。一時之間,竟讓李霜兒有些嫉妒。
沈家女郎,為何一個一個的,都這樣卓爾不群?沈連城如是,雋妃如是,這個沈如秀,亦如是!
沈如秀向李霜兒行了跪拜大禮,隨即便屏退了左右。
李霜兒也讓身邊的宮人都退下了。她端坐下來,開口便是一句吩咐,“說吧!”
“九月初九,濱州、連州、民洲旱極而蝗,顆粒無收;冬月十六,清河郡主薨逝,唯一的孫女兒會被王太妃接入宮中教養;來年三月初二,正午,有日食……”沈如秀沉靜地說了許多樁未來會發生的事,以證自己有未卜先知之能。
李霜兒愣住了。她對沈如秀如此侃侃而談的話,雖有些不信,更多的卻是麵對一個怪人的惶恐。
“李夫人如若不信,下月初九,等我的話應驗便是。”見李霜兒如此神色,沈如秀淺淺而笑。
她這樣泰然自若,李霜兒便是不信,也願意信一回。鎮定心神之後,她便問:“所以呢?跟你要籌謀之事有何關係?又與我有何關係?”
“未卜先知之能啊。”沈如秀忍不住歎一聲,“若這未卜先知的本事,是屬於李夫人您的,不知會起到怎樣的效果?”
“那我問你!”李霜兒突然有些激動起來,“我何時能誕下龍嗣?將來,誰會是下一位天子?四皇子真的會成為儲君嗎?”
沈如秀臉上的笑,漸漸散了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上一世,李夫人在入宮第三年的確誕下一位皇子,直升貴妃位。後來,這位皇子在阿史那皇後倒台那年早夭了,傳言是被阿史那皇後害死的。同年,她又懷了另一個皇子,即將來的儲君。再後來,她就榮登後位了。
可這一世,因為喬美人和雋妃的入宮,一切都變了。至今,李夫人都未有所出。
沈如秀知道很多事,但這些被沈連城和陳襄攪亂的,她實在沒辦法掌控。
她唯有認真地告訴李霜兒,“李夫人若瞧得上,我願為您籌謀。我敢保證,便是不依靠龍嗣,李夫人在後宮的位份,也能有所提升。妃位、貴妃位,甚至六宮之首,皇後位,也不是不可能之夢!”
聽到“皇後位”三個字時,李霜兒的內心猶如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瞪著沈如秀,終於問她,“你要我如何做?”
盡管不可思議,但她願意聽聽看,沈如秀會有怎樣的籌謀。或許,真能幫到她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