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雷現在完全弄不清狀況。
“蘇裏曼先生，如您所說，我們眼前所見的，發生於羅馬尼亞某個荒原上的這一切，都是五百年前早已發生過的往事。對嗎？”
“對的！”蘇裏曼點了點頭，他知道來自華夏的年輕人緊接著還有進一步深入的後續問題。於是，這位大叔沒有多說什麽，靜靜地注視著夏小雷。
“五百年前的原版索菲婭公主，當時也是在前往莫斯科的途中不幸變成了植物人嗎？或者，恰恰相反，當年那位原本是毫發無損地順利遇見了伊萬大公。也就是這一次我們這位領主卷入之後，索菲婭公主才遭遇到這個相當嚴重的疾病意外？”
夏小雷一邊提問，一邊回頭看了拉普斯京一眼。
拉普斯京的眼中露出少許難以察覺的感激之情，很明顯，這個問題也是老拉普急於弄清的。老拉普因為曾經指揮著整隊人馬衝著蘇裏曼猛烈開火，他顯然已經失去了向這位阿辣伯教皇求教的資格。華夏的年輕勇者，其實是順手幫了冰熊盟友一個大忙。
“你提出的這個問題，恰好抓住了事情的重點嘛！”蘇裏曼大叔笑了，“果然是搞過情報還客串過特警的人啊！”
“可惜！”這位異民族教皇看樣子也是個逗比，果斷接著一個神轉折，“可惜我也找不到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
夏小雷氣憤憤地瞪了這位大胡子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他是敢怒而不敢言。
蘇裏曼的實力，強大到可怕的程度。
來自華夏的青年勇者最近接連遭遇自尊心上的沉重打擊，現在都快要麻木成習慣了。最初當麵遭遇傳說中的沙皇，就覺得那是一個高山仰止的對象，生平僅見的真正強者，沙皇的力量無限接近於神。他竟然擁有可以和火元素親和溝通的能力。夏小雷在沙皇跟前，分明是聽見過活潑潑的火元素們，簇擁在普希金大帝的身邊，輕輕發出歡欣鼓舞的大合唱。那一刻夏小雷幾乎要從唯物論者墮落為光明神教的信眾。那場景，實在太像是西式教堂裏一群小天使合唱讚美詩的那種神秘氛圍。隻不過，沙皇召喚出來的眾多小精靈，不是有翼昆蟲，而是火元素。
這分明就是神力的顯現啊。
遇到沙皇之後不久，蘇裏曼大帝的出現再一次刷新了夏小雷的世界觀。
那個沙皇，還真不算什麽……目測三個沙皇聯手也無法撼動蘇裏曼大叔的偉大英靈。
蘇裏曼大叔剛才是如何做到完全無視拉普斯京手下集火攻擊的呢？老拉普本人也許是沒有看懂。夏小雷當時站在蘇裏曼的麵前，從他的視角，看得更加清楚得多。
那個蘇裏曼，分明是，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的雙重掌控者啊！
這起碼都是半神或者神級的力量了！
與法則力量相比，沙皇曾經顯擺的火元素親和力，還真不算什麽。
因為掌握了時間法則，所以麵臨拉普斯京手下二十餘名異能者以及特工精英集火攻擊的時候，在第一瞬間，蘇裏曼讓時間暫停。那些暴雨一般傾瀉而來的強大火力輸出，一度凝固在空中。蘇裏曼大叔利用這片刻的時間凝固，從容不迫地調動了空間法則的力量，一道空間裂縫被打開，當時，蘇裏曼和夏小雷，以及蘇裏曼展開的那片記憶光幕，事實上是臨時切換了空間維度，完全規避了拉普斯京部下的全部火力打擊。
那些各種各樣的熱武器以及電磁打擊力量，之所以無效化，就是因為空間和時間發生了雙重偏移。
簡單地說，在那個維度空間，在那個時間節點，雪山之巔上，根本沒有人，拉普斯京部隊發動的打擊當然全數落空。拉普斯京和他的部下要想正確擊中目標，必須相當精確地同步偏移到另一個時空維度。這顯然是冰熊人根本做不到的。
這幾天以來，夏小雷長了不少見識，深刻領悟了什麽叫做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於是，蘇裏曼大叔雖然忽悠，某勇者卻完全拿他沒脾氣。
夏小雷耐著性子，盡可能保持科學客觀的探討精神，分析說道，“照大叔這麽說的話，五百年前那位索菲婭公主殿下，當年其實也是植物人？至少，曾經一度淪為植物人？”
因為五百年前的舊事屬於已經發生的曆史。
以蘇裏曼大帝和普希金大帝高踞於千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以這兩位手中掌控的強大力量和國家科技實力而言，他們有可能一時查不清楚超神在五百年後究竟幹了些什麽，卻完全有能力弄明白本拉超在五百年前做過些什麽。
既然大叔剛剛親口說過，他弄不清楚那個問題的答案……
按照邏輯來推斷，這意思其實也就是：蘇裏曼僅僅隻曉得紀元1500年的索菲婭在前往莫斯科的途中一度變成沉睡模式的白雪公主，他卻弄不清楚這是不是本拉超穿越介入導致的因果。
這個問題的性質忽然變得比預期中更為複雜……
有點好像雞先生蛋還是蛋先生雞那個古老的因果難題。
倘若沒有本拉超騎士的穿越之旅，那麽，原本的索菲婭公主還會不會變成植物人呢？是永久性的沉眠呢？還是臨時性的疾病很快就能被治愈呢？
是她注定要遭遇這個意外，本拉超注定要趕來幫忙呢？
還是，她原本沒有什麽注定的麻煩，完全是因為本拉超的出現擾亂了某種秩序，這才導致了原本身體健康的沙皇祖母，意外變成了水晶棺裏沉睡不醒的白雪公主？
這個因果問題，真是很類似於雞生蛋、蛋生雞的難題。
真是說不準啊！所以就連蘇裏曼這樣一位掌握了空間和時間雙重法則力量的蓋世強者，都找不出正確的答案。
這時候，拉普斯京反倒是旁觀者清。
老拉普忽然插了一句嘴，“依我看公主殿下前程一片光明，他們一定能夠找到水晶棺妥善保存她的身體，他們一定能在未來某個時點上讓公主殿下複蘇。感謝天主的偉大，感謝聖母瑪利亞的慈愛，曆史是不會被穿越客輕易改變的。我衷心讚美守序光明的力量，那是絕對不會被混沌力量擾亂的偉大神力啊！”
夏小雷聽得有些不爽，張了張嘴，想要批駁老拉普的迷信思想。
想了想，卻又忍住了，沒有繼續跟這老家夥抬杠。
抬杠毫無意義！
超神表弟在另一個時空到底是扮演守序光明的角色，還是扮演一個擾亂秩序的混沌角色，這才是當前必須關注的重點。
夏小雷很清楚自己也是混沌陣營的一員……
就他所獲得的稱號來看，混沌陣營的力量還很弱小，目前也就隻有表兄弟兩個小角色而已。
但願親愛的表弟在異時空能夠有所節製，不要隨隨便便地胡作非為，不要把守序光明的世界規則，攪亂成一鍋漿糊吧！至少這一次千萬不要啊！
倘若本拉超騎士在五百年前的時空捅出一個大漏子來的話……
眼前這位蘇裏曼大帝會輕易放過夏小雷這個所謂的混沌勇士嗎？
汗！夏小雷心想，表弟你特麽的若是在那邊做得太過火，說不定會害死你表哥的！
蘇裏曼似乎覺察到了夏小雷心裏的擔心……
“年輕人，對於混沌力量和守序光明力量兩者間的關係，你是怎麽看待的呢？”這位大叔麵無表情，提出這樣的一個問題來。
這感覺有點好像麵試啊！
這是敵友關係的判定！這是生死考驗！
一旦確定了混沌力量跟守序光明力量之間，勢同水火，那麽，擁有半神力量的蘇裏曼英靈肯定會當場幹掉這個來自於敵對陣營的混沌勇士。
所以，夏小雷心想，所以混沌陣營跟光明守序陣營，必須是盟友關係才行，哪怕僅僅隻是暫時的盟友呢！
想跟守序光明的一方，達成友好同盟關係的話……其實也不難……
把雙方共同的矛頭，一起指向黑暗陣營，也就妥當了。
這其實，很簡單！
所以夏小雷就對蘇裏曼說道，“全世界的力量聯合起來，共同打擊黑暗恐怖勢力唄，共同維護世界和平唄，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
在他過去的從戎生涯裏，確實也是，一直都這麽做的。夏小雷的這個回答，理直氣壯，語氣坦然，毫不作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