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最好的出身,出生在最好的時代――仿佛集中了無論是遊戲中還是遊戲外最讓人羨慕的東西,換句話說,絲塔爾的人生就像是開掛了一樣。
因此也不怪人家是個瑪麗蘇,她本來有的就是瑪麗蘇的命。
可是這僅限於和平時代,當戰爭來臨時,所有為她加上的讚美並沒有帶來什麽實際的作用――人們可以繼續保護她、讚美她,可那隻是一時的。
她是最終必然會被拋棄的那一個。
沒人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當她再感受到“周圍”的存在時,她已經隻剩下一個人,在漆黑的神廟中。
落差這個東西還真的挺可怕的,前一刻你還萬眾矚目,下一刻你連自己活沒活著都不大清楚,實在是可怕得很。
更何況在離開神廟後,她所知道的是自己那個時代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人對她的存在毫不在意,甚至半帶諷刺。
真特麽崩潰――趕著這會兒估計誰都要黑化一下。
更讓人崩潰的是,自己黑化了,雖然理論上黑化的人和她不是同一個人,可她還是輸給了一群人,誰管輸給的是不是什麽遊戲老司機,到底是輸了。
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將她從神廟帶出去的矮人走到她的麵前――那個矮人實在是奇特得很,看起來很弱很無知的模樣,卻很厲害,和自己那個看起來了不起卻一無是處的模樣好看得多。
“我居住的城堡後有一片花田,我一直希望能回去。”在最後的屏障消解後她便不再是埃爾薩,變成那個看起來很沒用――還真挺沒用的絲塔爾,漂浮在空中的身影虛弱得近乎於透明。她此時望著麻薯,看不清楚神色。
“總覺得一般反派角色死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麽絲塔爾的血量還有那麽多,但是似乎進入了boss掛之前的劇情,於是乎有些閑得無聊還嘴欠的花晴又一次忍不住吐槽。
還真沒什麽人想理他,其他人都盯著絲塔爾那一邊,多數人並不懂得這個劇情背後的曲曲折折,對他們來說能不能通關比較重要。
“可以回去的。”本以為麻薯會表現出一臉對此不甚在意的樣子,但她此時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絲塔爾神情有點恍惚,看著麻薯緩緩走近,忍不住想伸出手,但是手卻頓住了。
一支箭刺入了絲塔爾的背後,那是一支金色的箭,輕而易舉的刺過了隻是一個鬼魂模樣的絲塔爾。
幾乎所有人都是當機的,沒搞清楚是什麽情況。
麻薯透過近乎透明的絲塔爾看到射箭的人――洛爾不知道是怎麽解除了定身的debuff,手中握著的弓透著一股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味道,哪怕他此時的表情依舊如平時一般風輕雲淡。
絲塔爾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此時的處境,仍然保持著伸出手的動作。
緩緩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了解脫的表情。
那個虛影在緩緩消散,好像本來就是一縷煙霧,怔怔地望著絲塔爾消散到完全消失,直到那一支箭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什麽……鬼?”花晴這一次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幾乎下意識的都是這個反應。
雖然當看到絲塔爾消失,意味著他們已經過關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被驢了的錯覺……
“顯示通關了。”一陣奇怪的沉默,花晴突然挑了挑眉,然後發現自己的任務已經得到了通關提示。
“任務失敗?”倒是明金愣住了,相比起花晴的完成任務,自己則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任務失敗了。
看來是真的被驢了。
“洛爾,總覺得你似乎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莫紮特此時回過了味來,大概明白了這可能是個連鎖的任務,一個人的任務結果或許影響其他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洛爾顯然是做了一個不算高明的欺詐,雖然選擇相信這家夥的人……誒,等等,好像是麻薯?
“本來……就是讓她回到她該去的地方。”洛爾似乎對此不是很在意,抬起手時,那一支箭輕飄飄地回到了他的手心。
總覺得這是在強詞奪理……但是很明顯的是,他們似乎不能將這個損失算在他的頭上,何況,經過了剛才,他們都能感覺到洛爾身上那種奇怪又危險的氣息,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做一些什麽事情?
“那便希望各位保重了。”洛爾輕聲道,退出了隊伍,轉身從來路返回――其實這時其他人是巴不得他走。
“欺騙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就在洛爾走出沒有幾步,他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通訊消息,接了之後是夜遲那淡淡的聲音,聞言他轉過了頭,先是看了夜遲一眼,轉而望著還站在原地,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麻薯。
“你不計較你自己的損失,卻和我計較一個孩子是不是被欺騙的問題?”洛爾反問道,忽然覺得此時的夜遲也十分有趣。
夜遲和明金一樣都是魔劍士,這個任務失敗的肯定還有他,可是此時他計較的似乎不是自己的任務失敗的問題。
“好像這個理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夜遲顯得氣定神閑。
“我並沒有欺騙她,有些人是應該回到她應該去的地方。”洛爾笑了笑,也不見他的表情有什麽變化,說完後便掛了通訊,轉身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麻薯一眼,這才越走越遠。
“切,散了散了。”花晴沒什麽心情計較洛爾,首先是他並沒有什麽損失,就算他有什麽損失,他都下意識不想和那個人有什麽交集――看起來很難搞的他最主要還是不爽這種麻煩的事情。
莫紮特沒說話――他本來就是個被叫過來救場的,這裏的任務什麽的,他沒什麽話語權,雖然稍稍有點不爽,可是現在的情況他也一點都明白。
玩個遊戲嘛,誰沒被誰坑過,洛爾這事情在他們的認知度裏並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
“麻薯?你沒事嗎?”作為這幾個人中唯二的女性,明金大概明白麻薯現在的心情,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她――此時的她看起來還是蠻可憐的。
然而還沒等明金俯下身來時,麻薯已經抬起頭,白嫩的臉上除了多了一絲蒼白外,似乎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我沒事呀。也許洛爾說得對?”麻薯眨了眨眼睛。
這一下子才讓人覺得不對勁啊,小朋友你最起碼生氣一下可不可以?!
明金一下子說不出話,再回過神來時麻薯已經走遠了,不知道為什麽,她怎麽覺得這白團子跑路的速度好像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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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遲從遊戲回到現實中時,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
看了一眼遊戲艙旁邊的表,似乎……已經到了每周一次的聚餐時間了。
雖然自己家的人都挺納悶自己這個樣子的,可是家裏的傳統卻沒有因為兩個人都成年而改變,隻要是住在本市,自己每周都會去參與這個聚餐。
也沒什麽的。
夜遲想了想,準備去洗個澡出門,就在去房間拿衣服的途中,突然聽到有人按門鈴。
這個點,會是誰?
走到門前,準備開門的夜遲從貓眼中向外看,看到的是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那是個長得俏麗的女生,明明都是20+的人了,可是看起來像個16、7歲的少女。也可能是因為她穿著隨性的t恤和牛仔褲的關係,手裏還提著一個塑料袋。
笑嘻嘻的,臉上還紅紅的。
感覺像喝了假酒……
“白燈?”夜遲其實已經有幾年沒見過她了,好在歲月對這些有錢人家的姑娘來說都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東西,這會兒他這個有點臉盲的人還認得出來――打開了門,他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然而他剛說完,白燈整個人就倒在了他麵前,要不是他手快將她托起來,估計這會兒她會臉朝地地摔下去!
“白燈?”夜遲又問了一聲,但是這一次的問話裏帶了些詫異。
因為托著白燈,他能感覺到這姑娘喝了還真的不少,一身酒氣讓他也十分詫異。
白燈沒回答他,反而是一把推開了他,直奔廁所!夜遲愣了一下,果不其然在幾秒鍾後聽到了嘔吐的聲音――好在白燈還有點意識,不然估計就是吐他一身……
不過……她怎麽知道哪裏是廁所?!
夜遲忽然感覺到不好,抬起腳就朝著書房走去――走到大廳時就看到白燈癱在沙發上,地麵都是讓人覺得清理起來特別麻煩的嘔吐物……
怎麽以前他覺得白燈還是個知書達理懂禮貌講衛生的小姑娘呢?!
歎了口氣,夜遲看著現在似乎已經沒有意識的白燈,覺得他也問不了為什麽她現在在這裏,更搞不清楚她怎麽沒事跑去喝醉了。
認命地開始打掃房間――讓人驚奇的是比起很多和他在一個階層,更喜歡找傭人做事的人來說,他更喜歡自己動手。
這座別墅也常年隻有自己一個人,自己看日出日落,多數時候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沒有小****……呸,本來就沒有。
“小遲啊……”好不容易將白燈弄出來的東西清理幹淨,夜遲再走回來想看看還有什麽地方被自己遺漏的時候,忽然聽到白燈的聲音響起,含含糊糊。
“怎麽了?”夜遲回答得很淡然。
“感覺一點都不一樣了啊……”說是在陳述什麽東西,白燈更像是在說夢話,隨手從沙發上抱著一個抱枕就將它蓋在自己的臉上,聲音悶悶的。
夜遲不說話了。
在收拾著東西的他站在大廳落地窗的不遠處,黃昏的天空暗黃陰沉,將他的影子拖出長長的一片,有些蕭瑟的樣子。
一切忙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洗澡再出門了,夜遲默默地從樓上拿下了一塊薄毯蓋在了白燈身上,才離開。
以前的她和現在看起來也差不多,睡著的時候寧靜而乖巧,實際上卻是個張牙舞爪的人,尤其是沒見的這幾年――嘖,時間還真是奇怪的玩意。
當夜遲回到家裏的時候,似乎還沒開始吃飯,走進家中的大宅子,沒有什麽人的宅子看起來空蕩蕩――這些看起來很多事情的人要聚在一起總是很難,卻要礙著自己不能逾矩轉為遲到,因而這一會兒一部分人還沒到,另一部分……估計在開小會。
準備在大廳等待的夜遲這會兒又看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季煙。
那個瘦弱的女子此時看起來更是虛弱而矜持,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此時的夜遲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的時候會覺得她那麽奇怪。
不知道是對這裏有意見還是什麽,她顯得很拘謹。
看起來完全不像有能力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的人。
好像比起來,白燈會更合適?不知道為什麽夜遲腦中忽然竄出這個想法,但是轉而被自己給排除掉了,算了吧,白燈在遊戲中的行徑似乎會讓他們家陷入什麽奇怪的危機中……
“你好。”夜遲還在想著其他東西時,忽然聽到身後想起了一個聲音,轉頭看去,是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身後跟著一個秘書一樣的人――夜遲對他有那麽點的印象,似乎是季家現在的主人。
這些事情有時候還真是煩人。
“蘇遲夜。”看著他伸出了手,出於禮貌回握了一下,他的態度顯得十分冷淡。
名字和id隻是倒過來,小夥子還真的是一股清流……
聽到這個名字,季煙微微抬起了頭,可也隻是一瞬,盯著對方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麽。
“都來了?也別幹坐著,都上來坐坐吧。”這時有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似乎這個季家本來還想說什麽來著,不過夜遲還真的一點也不想和他說什麽東西――說話的是家裏的老管家,似乎是一個從他還沒出生時就已經在這裏工作的人。
這時似乎有一個小細節,夜遲的走上樓梯時,轉身時看到季煙似乎先望了一眼那季家來的人,對方點了點頭才起身跟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