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遠處的路

看到南次郎的樣子，藤峰笑道：“就是這樣，才更要讓還沒覺得自己無知的人們接觸到更廣闊的世界啊！”

南次郎的心聲他聽得到，他不是一個天下無敵的寂寞者，他沒有登頂，對於網球來說，永遠沒有止境。南次郎不過是一個領先了別人不知多少步、站在目前實力最頭前的一個孤獨的行者，他一個人孤獨地看著一大片未知，戰戰兢兢地探索著道路。

他不是聖人，他也感到無力，也感受到孤獨，更感受到了害怕。所以他需要找到一群實力跟他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來跟他一同探索網球這項運動更高更強的境界。不論對手還是朋友，唯有攜手並肩，在前進的路上才能更安心。

找不到，就培養出來一個，就培養出來一百個。

南次郎要培養起龍馬的實力何止是想給寂寞已久的自己找一個對手，更是要找一個共同的“開荒者”。

“是啊。”南次郎手中的香煙煙霧從背後嫋嫋升起，他望空吐出了一口煙圈，道：“你不必去硬想，能想通就想，想不通就不想；記得住就記，記不住，忘了也未嚐不是一種好的途徑。每個人走上境界開始，他們的‘道’就各不相同。你的網球，我也不懂，我能教給你的，也就是這些了。”

“這些就已經足夠了。”藤峰也“唰”地站了起來，將身後的椅子頂得向後挪了幾十厘米，道：“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差不多也就該走了。非常感謝您的招待，倫子阿姨，還有菜菜子姐姐。今天我就先告辭了，以後再來拜訪。”

竹內倫子摸不著頭腦，一下子慌了神。她雖然胸懷夢想，但是作為一個女主人而言，客人坐下一口沒吃就要離席，她心中畢竟忐忑著，想著自己做的什麽地方令客人不開心了，莫非是自己看不下去他們鬧來鬧去吼了一嗓子？

竹內倫子想到這，趕忙開口道：“涼介，你別急著走啊，難得來一趟，都坐在桌上了，還不吃過飯再走，這不顯得阿姨做的飯不好吃麽。你是不是怪阿姨剛才吼你們了？哎呀，你可千萬不要介意，這都是你師傅這人太不成熟，盡喜歡瞎胡鬧，我是怕他教壞了你們這些孩子，這才說話大聲了些，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快來，再吃些東西。”

“不必了阿姨，師傅剛才交了我很多，我心中有所感悟，這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參悟，請務必原諒我的失禮。改日我一定請您一家人去外麵吃飯感謝。”藤峰微笑著婉拒。

他心中自然沒有怪竹內倫子的心思，出身貴族的他更知道中途離席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為。但是南次郎剛剛對他做出了極為重要的指點，他已經有了極大的收獲，迫不及待地要去參悟一番，哪裏還有心思留在這裏吃飯？他能跟竹內倫子心平氣和地繼續說話，已經是他的貴族修養體現了。

“這……”竹內倫子有些為難，這時南次郎發話道：“算了倫子，讓他們走吧，藤峰現在的心思估計也不在吃飯上了，留他在這裏，隻能讓他多增煩惱罷了。還有那邊那個小子，你很不錯，人有很多個側麵，你要全麵地認識自己啊。把自己的全部都開發出來，並加以靈活的應用，這才是你應該找到的。”

聽了南次郎的話，竹內倫子便道：“那好吧，吃飯什麽的就不必了，以後記得要常來玩。”藤峰堅持要走，竹內倫子自然不好強行阻攔，囑咐了兩句，就送藤峰和桃城出來了。

兩人出了越前家門，桃城疑惑地問道：“我說藤峰，你不是要來請教武士南次郎問題麽？怎麽什麽都還沒問就走了？”

“該問的我已經問了，該說的他也已經都說過了。不走還留在那裏幹什麽？人家一家人溫馨地在吃晚餐，莫非我們一直在那裏打擾人家？”藤峰這話就有些口不對心，明明是他自己按捺不住激動要走，卻非說是不好意思打擾別人。既然已經在飯點上了人家飯桌，怎麽也是打擾了人家了。

“可是你們明明什麽都沒說，隻是拿著筷子在那裏鬧著玩而已。”陶成心思單純，沒什麽怨懟，但是對剛才藤峰和南次郎的行為畢竟不能理解，抬頭看著天道：“真沒想到，名滿天下的南次郎居然也是這麽一副頑童模樣，居然還會跟你用筷子打鬧嬉戲。我還以為你們怎麽也要打上一場網球呢，能看武士南次郎打網球，這可是多麽難得的機會啊！”

“嗬，那可不是嬉戲啊，那就是我們在打網球。”藤峰可不是說著玩的，南次郎雖然不著調，但是會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麽？那其中蘊含有極大深意。他雖說是拿著筷子來試探，可動作之間意境包含卻全都是網球的技巧，而藤峰同樣用網球的技巧來回擊。

這是因為南次郎知道藤峰有嗜睡症，精力難以長時間集中，怕跟他真格的打球，他連自己的異狀都來不及展現出來就又昏睡過去，這種純粹境界之力的交鋒反而更加能夠看出問題，也能夠完全地把藤峰現在的實力展現出來。

南次郎來攻，藤峰就守。來來回回幾次，南次郎確實看出藤峰的實力有所增長，但卻不是質的增長。正當他疑惑間，險些要落敗的藤峰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勢落敗，反而爆發出一股絕不服輸的鬥誌，幾次絕處逢生，化險為夷，與南次郎繼續相鬥。這倒有了些越前父子的武士境界的意味。

南次郎瞬間發現了端倪，按照他的判斷，恐怕就是潛意識中戰鬥不休的意誌在表意識沉睡之後繼續指揮著身體本能地打球。而因為這股純粹打網球的意誌來操控身體，就會發生了某些不可知的異變，而令藤峰變得更強。

南次郎最後那幾句話的意思，是讓藤峰不必強求，隨著實力的增長，境界到了，自然也就能完整地掌控了。而藤峰，正是不知道境界什麽時候能到，遠處的路還有多遠，才發出了疑惑，而這也正引來了孤獨的探路者南次郎的感歎。

感謝夢武風雲劍禦天下、倒影丿臨月、奮鬥丶小青年老爺的打賞。我思來想去給南次郎的實力做出了一個不一樣的設定，讓這個世界實力的成長有更大的空間，或許會令主角有更多的展示空間。不然一朝功成，就沒了對手，真的是不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