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莫氏,阮氏以及黎氏三族的恩恩怨怨其實跟樊謹言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他現在無論是整體實力還是人才儲備,都不具備控製整個安南局麵。
所以,一個樊謹言需要一個完全聽從自己命令的傀儡政權。
莫氏和阮氏在安南延續了上百年的統治,已經根深蒂固,是不可能任由他擺布。
當然,黎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至少現在還不具備挑戰他威望的能力。
故而,黎氏是最合適成為樊謹言在安南的代言人。同時也是最適合助他一統東南亞各國的馬前卒。
想通這些關節之後,樊謹言起身離開大帳,來到集結部隊的指揮部。
自從登上安南土地之後,樊謹言就看出南洋這些小國的不但武備廢弛,士兵戰鬥力低下,而且大部分士兵都還是參戰之前臨時征召的農夫。
所以,要想消滅這些國家簡直輕而易舉。
但前提是,把荷蘭東印度公司和英國東印度公司趕出南洋一帶
“侯爺。”楊大海見樊謹言走到自己身旁,急忙側身行禮道:“將士們已經準備好了,是否開炮。”
樊謹言搖了搖頭,隨手招來一個大嗓門的士兵,在他耳畔輕聲說了幾句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去吧!”
士兵躬身行了一禮後,便牽過一匹戰馬騎了上去,打馬來到升龍城下三百步停了下來,揚聲喊道:“城上的人都聽著,彼國國王莫高軒竟敢反對大明商人自由貿易,無視我大明世襲靖海候,鎮南大將軍,調撥我軍大將其罪該誅。回去告訴你們的小國王,叫他洗幹淨脖子等著。當然,如果你們不想升龍城跟建平城一樣,半個時辰後,就提著你們國王的腦袋來吧!”
連續喊了三次,才打馬回營。
至於升龍城樓上的將士們的表情,下麵沒人在乎。
反正他們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
樊謹言不可能讓士兵就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等,於是命他們原地自由休息,每人還分發了瓊州特質的軍糧,罐頭肉。
其實,並沒有過多長時間,連半個小時都不到,升龍城就傳來一陣騷動,很快城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緊接著,一隊披麻戴孝的大臣和士兵披麻戴孝緩緩走出了城,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花白胡子老頭,他雙手端著一個蒙上了白布的盤子,在兩個年輕的大臣的攙扶下,一邊失聲痛哭,一邊緩緩挪步。
樊謹言會是黎氏動手,沒想到是莫氏的老家夥親自端出來的,難道是莫氏族人自己動的手?
樊謹言始終沒有移步,靜靜的坐在那等候。
幾百米的距離,安南人走了很久,才走到離樊謹言十米遠的地方停下。
花白胡子老頭緩緩跪了下去,雙手端著托盤,抬過頭頂,哽咽道:“下國臣民,奉上君王人頭,隻求靖海候放過滿城百姓。”
說完,又拜了下去,把頭深深的埋在地上。
樊謹言走到老頭麵前,給了莫姚一個眼神。
莫姚授意,蹲下去揭開了托盤上的帶有血跡的白布,上麵果然是一顆人頭。
人頭睜著雙眼,滿不甘,恐懼和絕望。
莫姚眼神中露出一絲悲戚,又裏麵恢複常態,起身向樊謹言說道:“侯爺,確實是莫高軒。”
樊謹言點了點頭,對老頭說道:“你等棄暗投明,本侯很是欣慰,但有一事不明,莫高軒是何人所殺?”
老頭抬起頭來,慘笑道:“是老夫親自動手割下了大王的人頭”
樊謹言一愣,不信道:“你是莫氏族老,於理不通。”
“有何不通?大王不死,升龍必毀,安南必亡,而他同樣會死。高軒既然是安南的國王,為了安南,他就應該主動獻出自己的生命。”老頭說完,突然表情痛苦,捂住自己的肚子倒地縮成一團。
緊接著,他吐出一口黑血,呼吸急促的說道:“我對不起莫氏列祖列宗,唯有一死恕罪,隻求侯爺善待百姓”
還沒說完,便歪著頭,徹底斷了氣。
後麵的人似乎一早就知道老頭服了毒,在見到老頭斷氣後,也沒有上去呼喚的意思,隻是跪在那低聲哭泣。
對這種忠心耿耿的人,樊謹言從來都是打心底裏尊敬的,於是說道:“安南國王背棄大明,其罪無可恕,將他的人頭永久懸與城門之上。老大人的行為令本侯佩服,特許以王室之禮安葬。”
“謝侯爺”眾人原本以為族老會被拋屍荒野,沒想到樊謹言會以王室之禮安葬,這是對死者極大的尊重,不但安南群臣,就連莫姚也跟著下跪謝恩
就這樣,升龍城以近乎和平的方式被樊謹言占領。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大明將士除了一千人進城接過城防以及宮防,其餘大軍繼續駐守城外大營,對百姓秋毫無犯,也讓膽戰心驚的老百姓們放心了不少。
當然,樊謹言本人肯定是毫不客氣的住到了莫高軒的宮殿裏,而他的王後自然被放回娘家做寡婦去了,隻是那個所謂的王太後一直未曾露麵,像是打算潛心修佛了。
樊謹言是不可能在安南待時間太久,所以懶得廢話,直接拍人去通知各地郡守,十日之內不到升龍城述職的,一律殺頭
如今國王都死了,那個郡守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也就過了五六天,除了倒黴的義安郡守在海軍炮擊時死了之外,其餘各地郡守都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王都,接受自己最終的命運。
這些郡守除了黎維佑之外,全是莫氏子孫,在樊謹言眼裏,一個個都是案板上的肉,聽話的活命,不聽話的死啦死啦的。
樊謹言端坐在安南國王的王位上,看著神色緊張的滿朝文武和各地郡守,說的第一句就是,“從今以後,安南廢除世襲郡守製度。”
什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