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夥山賊的頭目?”帳篷裏,樊謹言眯眼盯著臉色有些蒼白的黃岐,問道:“我要知道伏牛山裏所有寨子的情報,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黃岐被單獨押到帳篷裏,就知道是外麵弟兄出賣了自己,此時正恨的牙根直癢癢。一聽樊謹言問話,不由心裏一驚,情報?難道他們不是商隊?是官軍還是寧國府的山賊?難怪那會就發覺不對勁,一般的商隊護衛怎麽可能都是練家子。
想到這,黃岐沒有急著回答,反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們?”樊謹言笑了,“我們當然是過路的商人,被你們無端打劫,死了那麽多弟兄,不找回點損失,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弟兄啊。”
見過睜眼說瞎話的,就沒見過這麽能吹的。
剛才在外麵還聽他們顯擺一個人都沒死,現在又成了傷亡慘重。
黃岐眼神中的凶狠一閃即逝,可如今已是階下之囚,很可能一個不注意就會丟了性命,“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我有個條件。”
“講條件?笑話。”樊謹言和旁邊的梁香茹對視了一眼後,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半響,才收起笑容,像看白癡一樣,看了眼站在營帳中間這人,“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知道?外麵還有那麽多人,他們或許沒你知道的多,但我們也不需要太多的情報。還是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老實交代吧!或許老子心情好,還真放了你也沒準。”
勝利者的鄙視,黃岐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經常掛在臉上的表情,他現在隻希望坐在那正享受美女按摩的勝利者,能一高興,當他是個屁,給放了。
正當黃岐盤算得失過後,準備回答的時候,就被一個衝進來的小娃娃給打斷了。
隻聽他高興的衝坐在那的商隊老大說道:“老樊,那哥們的命,爺們給保住了,有什麽獎賞沒?”
這句話,對黃岐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聽起來,是那麽的舒暢,順耳。
不等樊謹言說話,黃岐猶如抓住一個救命稻草似的,衝興高采烈,一臉驕傲的李洋喊道:“哥們,你也是穿……過來的?都是老鄉啊!救命啊!”
一句話,滿帳篷的人都驚呆了,穿越者這麽不值錢,走哪那碰上。
李洋本來屬於那種見到穿越者就跟見了親兄弟一樣的人,結果一聽黃岐是穿越者,瞬間翻臉,上來就是一頓胖揍,雖然他那小身板也沒多大力氣,可這小子下手賊恨,專挑黃岐身上受傷的地方下手。
黃岐這時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嘴巴子,不說還好,越說,這小子下手越狠。要擱平時,自己分分鍾就能秒殺他,可現在,除了討饒之外,裝英雄?狗熊還差不多。
李洋發泄完後,又對著黃岐蜷縮的肚子踢了兩腳,這才滿意的嘀咕道:“尼瑪,害老子喂了一晚上蚊子,還好意思要我救你,弄不死你丫的。”
對於李洋耍小孩子脾氣,樊謹言也隻能苦笑一番,搖了搖頭,衝疼的冷汗直流的黃岐說道:“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了吧!最對看在都是老鄉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已經陷入絕望的黃岐,如同從地獄升到天堂一般,也不顧身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咬著牙,爬起來,興奮的說道:“真的?你真的願意放我一命?”
“你再****,老子把你先閹再淩遲。”因為喂了一晚上蚊子,李洋算是恨極了這廝,一見黃岐蹬鼻子上臉,毫不客氣的威脅道。
黃岐也算是怕了這小不點,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後,才把伏牛山的情況給說了一遍。
聽黃岐介紹,樊謹言一眾人才知道,伏牛山並不是外界流傳的那樣,滿山都是賊。
整個伏牛山脈,南北縱穿三十餘裏,皆是高山大川,裏麵零星散布著十六個寨子。固而,又被稱之為伏牛十六窟。
外麵的人都以為整個伏牛山就是一個賊窩,卻不知大多數山寨本是逃難的人在裏麵結寨生存,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大山裏麵,靠山豬野兔過些清貧的日子。
真正靠打劫為生的寨子基本上都在伏牛山以南,那裏有七座山寨,才是真正的土匪窩。
馬岩寨本身和山北其他山寨一樣,開墾些山地,上山抓些野物,平時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麽區別,隻有真到斷糧,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會和周圍幾個寨子結伴下山搶些糧食。
真正意義上浮出水麵,靠打劫為生,還是在黃岐到來之後的事。
黃岐說完後,好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竟跟樊謹言打起了商量,“其實,咱們可以結盟。”
“結盟?”樊謹言正在衡量他所說的是否屬實時,卻被他這話給愣住了,這小子腦袋沒秀逗吧!
想到這,樊謹言還是耐著興致,想聽聽黃岐能玩出什麽花樣來,“怎麽個結盟法?”
黃岐見樊謹言有意,不由心花怒放,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忙說道:“我看你們應該不是商隊那麽簡單,應該也是道上的兄弟吧!你們也想上山結寨?人數恐怕少了點,隻要咱們結盟,蕩平山北其他八寨,完全不是問題。”
“山北其他八寨總共有多少人?”樊謹言抬眼問道。
黃岐不疑有他,老實答道:“加一塊不下三千人,當然,拋開老弱,青壯也就五六百吧!”
“五六百?”
樊謹言心動了,他最缺的是什麽?就是人口,五六百青壯稍加訓練,那可是一支不小的武裝。而且,這個時代的農婦可不能算老弱,下地幹活,完全不亞於一個成年男子。上了年紀的,雖然不能幹重活,但也可以幹些輕巧的雜活,小孩就更好了,那完全可以從小訓練成死忠部隊,也可以教他們實用的即能,將來必是一大助力。
樊謹言心裏的激動完全不亞於黃岐,不過,他可沒想過要結盟。
黃岐是穿越者,對於現代人,樊謹言還是防備多過於信任,他們知道太多的跨世紀東西,一旦有機會,根本不會在乎忠心二字,反手就會給你來一下子。
正當樊謹言想再跟黃岐調侃一會,套些有用的東西時,在外麵負責審問其他人的楊子撩簾走了進來。
楊子沒有看其他人,而是走到樊謹言側麵,彎腰湊到樊謹言耳旁,悄聲說道:“老大,已經問出來了,這人就是個殺父辱妹之輩,背信棄義的事沒少幹,決不可信。”
說完,不管樊謹言信與不信,便直起身來,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儼然給主子當起了貼身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