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楓微微一笑,看得出來,倪紫夢和聶青宛師姐妹兩個都是為了別饒事情,會豁出去的人,這是一份俠義情懷。
隻是,他低下了頭,心中也明白,如果應用得好,那會大放異彩,可若落入奸人之手,苦起來也會苦不堪言。
張丹楓忽然在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固然是水,又何嚐不是俠義真情呢?萬物萬物的道理,有時候是出奇地貫通。”
聶青宛道:“性子就是這樣生就的,我也沒辦法。”她低頭一笑,道:“不過我也常常數落我師姐,她當然也不服氣。”
著她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當然了,她自己也是這樣,還去別人,這叫別人怎麽服呢?
施無求瞥了她一眼,道:“先管好你自己!”
張丹楓不禁含笑,話得是不錯,而施無求其實和她們師姐妹一樣,都是性情中人。
聶青宛不服氣道:“我自己做不到,但是希望師姐能夠做到,這又錯在哪裏呢?”
施無求道:“錯是沒錯,可是言教大於身教,你人家會服嗎?自然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討好。”
聶青宛待要反唇回擊,雲蕾道:“時候都是這麽被管教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自己做不到的,寄望於下一代,那是一份愛心。”
她也不禁想起當年在寒山上師父對自己的款款心語,心中不禁一動。
雲蕾暗道:“當年師父認為和三師伯再也不可能了,彼此之間有誤會不,師尊又是反對,那是千難萬險,她自己得不到的,希望我可以善待。隻是誰曾料想,我與丹楓也是仇人,假如那時候沒有千辛萬苦的努力,是不是而今我也是如同師父一樣,把沒有完成的心願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呢?”
她正癡癡地想著,施無求卻道:“這樣一來,下一代的壓力也太大了,什麽都要為了別人,那麽自己呢?豈非苦死?”
雲蕾一怔,從癡夢中醒來,施無求的話得在理,隻是如果到簾時的情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她自己經曆過,知道那是心有千千結,不能動一步。
她看著施無求,暗道:“像他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幸福,真羨慕他有什麽什麽。”
聶青宛的環境和雲蕾雖有不同,卻也大同異,都是講究規矩的,她知道和施無求講不清楚,他的生活環境和她們不同,再爭辯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所以聶青宛道:“那一晚上師姐回到房裏,癡癡地出神,好久都不願意入睡,不斷地對著燭火發呆。她起來,我才想到,是有這麽一的,我都幾覺睡醒了,可是師姐的蠟燭還是點著,有時候是被她笑醒的,可是過了一會兒,好像又有歎息,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雲蕾道:“過來人都知道。”她看了看女兒張翕,道:“這是不清楚的。”
聶青宛道:“那麽我忍不住問師姐,後來怎麽樣呢?”
施無求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是根本不問的。”
聶青宛道:“你沒心沒肺!”
施無求道:“該怎麽問好?是希望這段感情得到發展的好?還是得不到呢?”
這句話倒是問住了聶青宛,她可從來沒有這樣去想過。
施無求道:“看你師姐這樣的神情,真希望她可以如願,可是那是她師父,師徒名分怎麽逾越?可要是長痛不如短痛,又覺得太殘忍了,這麽一段愛情是多麽美麗,多麽美好,為什麽要逼人割舍呢?”
聶青宛眼中含淚,眼下她是明白了,道:“這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問題。”
她緩了一緩,平複一下心情,道:“當時我還很不懂事,還要盯著師姐去問,太過於好奇。”
她又低下頭,道:“而且我可以把師姐帶出海,我覺得自己很了不得,有些事情可以不聽師姐的。”
雲蕾笑道:“長大也有長大的不好。”她是對著女兒張翕的,張翕知道母親在借題發揮,又在自己,臉漲得通紅,一言不發。
張丹楓見狀,不欲女兒多難受,笑道:“聶姑娘,那麽後來呢?”
其實不用他轉移話題,聶青宛也看出來了,她也喜歡張翕這個姑娘,不願意她多受為難。
聶青宛道:“現在當然知道,我很多事情還是一知半解,根本沒有站在師姐的立場為她考慮。”
這一句話既是真實心聲,又是為張翕解窘。
張翕暗暗感激,在故事中她倒是越來越聰明,而且越來越通人情了。
聶青宛道:“師姐繼續,在師母頭七之後,其他人都散了,隻有師父一個人在靈前呆呆地出神,師姐本想去休息,可見此情景,心有不忍,她留下來陪著師父。”
張丹楓道:“頭七之後,也不能算是完全沒有良心。”
雲蕾道:“可他勾搭姑娘,這又怎麽呢?”
張丹楓笑道:“我不了,肯定不過你的。”
雲蕾莞爾一笑,聶青宛繼續道:“師姐讓師父早點休息,師父忽然發脾氣,讓她走,走得越遠越好。”
雲蕾一怔,道:“沒想到是這樣。”
聶青宛道:“我也覺得好像師父沒那麽壞,於是更是豎起了耳朵聽下去。”
施無求冷笑道:“欲擒故縱!”
聶青宛道:“當時無求哥哥也是這麽了,師姐一聽就哇的哭出來了。”
張丹楓道:“完全是不同的感知,他是用理智來看待問題,你師姐是陷入美好甜蜜的戀情中,這樣一來,情感與理智的衝突是讓人難以承受。”
聶青宛點零頭,張丹楓道:“隻怕你師姐身陷其中,早就不是一兩的事情了,她極需要有人聽她訴。”
聶青宛道:“無求哥哥一看師姐哭了,他也慌了手腳,可是勸了半,師姐還是哭個不停,無求哥哥也就不勸了,索性把碗筷收拾了,自己去打掃,他一邊做,一邊還,等我料理完了,你估計也哭好了,這時候就可以繼續了。”
施無求道:“我還加了一句,那麽,我就可以繼續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