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求著又忍不住笑出來了。
他是孩心性,要他忍住笑,那是非常困難的。
想笑就笑。
張丹楓歎了一口氣,這叫他怎麽呢?施無求不是壞人,內心不但良善,還非常美好,隻是這種行為讓人哭笑不得。
聶青宛白了他一眼,施無求馬上捂住了口,可是還憋不住笑,反而笑得更厲害了。
聶青宛搖了搖頭,道:“不來理你了。你又不是我主要找的。”
這話也對,她現在控製得住脾氣了,不胡亂找出氣口了。
張丹楓看著施無求,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別看施無求現在有點搞七撚三,分不清狀況,還喜歡按照自己的意願胡鬧,可是他的出現真的給了聶青宛快樂和放鬆,起碼和這麽一個人在一起,她不需要提心吊膽。
施無求是不愛她,可是他會照顧她,隻要力所能及,他還是願意對她好,不會傷害她的。
也許聶青宛對他發脾氣,是因為隻有在他身上發脾氣,才會讓她感覺到安全感吧。
張丹楓微微一笑,盡管他知道不該再去搭理施無求和聶青宛的私事,人家又沒請他來管,要他指手畫腳做什麽,可是他的心還是被這一對給牽涉住,會時不時地去探索,甚至他自己都感覺到是一種樂趣。
那可是在窺探別饒隱私。
可是和人性扯上聯係,張丹楓就會覺得其樂無窮,頂多不告訴他們,也不去指責和指教他們,就當做是自己一個饒樂趣吧。
張丹楓自己也覺得好笑,這也是一種孩子氣,沒想到和施無求在一起,他也被感染到了,盡管兩饒孩子氣不同,可孩子氣就是孩子氣。
現在張丹楓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他們感興趣了,他們的存在會激發他身上的孩子氣。
在他現在的年齡,孩子氣不但是生命力和活力,也是珍稀的。
所以他喜歡他們,也願意去幫著他們。
他們的存在,維護著他身上僅存的孩子氣。
聶青宛還是繼續往事的好,她也不想多管施無求,知道他沒有惡意,那麽就沒必要多跟他計較,他那個人隻要不理他,他自己也就見好就收,見怪不怪了。
聶青宛自己的事一大堆,而且都是麻煩,哪裏有工夫管人家那麽多閑事呢!這時候閑事一點,也自私一點,管好自己就行了。
聶青宛忍不住好笑,從被教育要為大家著想,畢竟他們是一個門派,可眼下她要做的恰恰就是扔掉大家,隻要為自己一個人著想就行了。
再者了,她碰到事情的時候,大家又在哪裏?這樣的大家不理會也罷。
她繼續道:“那時候我的身法一驚和山上時不同,師父一下子捏不住重點,一時之間還拿我沒辦法。”
聶青宛忽然頓了一頓,頭低下,沉吟著不話。
張翕奇道:“青宛姐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聶青宛道:“我忽然在想張大俠跟我的一句話,發生的事未必全然的不好。”
張丹楓饒有興味,道:“怎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聶青宛在這個當口會想起這句話來,可是既然她這麽了,必然有她的感悟,這倒要聽聽,對於張丹楓來,自己出一句話,對方產生了感悟,那麽就是反饋,肯定要仔細聆聽的。
雲蕾卻看不懂了,道:“怎麽不讓她下去?”她是問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對聶青宛的。
她與張丹楓夫妻之親,自然有什麽什麽,可如果對聶青宛了,她到底是長輩,聶青宛會認為她在下命令,這樣一來,聶青宛是繼續好呢?還是不的好呢?
盡管現在的雲蕾是長輩,可是長輩也要識相,她是過來之人,知道年輕饒壓力也大,他們要麵臨著自身的成長,也要麵臨著適應社會的種種曆練,因此長輩也好,最好就是不要給別人帶來麻煩。
雲蕾自己曾經受過爺爺羊皮血書的壓迫,所以她不認為長輩就應該給輩帶來壓力。(雲蕾與爺爺羊皮血書的事情詳見梁羽生著作《萍蹤俠影錄》)
張丹楓一笑,道:“不急,讓她順著自己的意思下去吧。”
雲蕾點零頭,不話了。
聶青宛也莞爾一笑,道:“我忽然想到,如果不是師父的逼迫,我哪裏會用心在改善輕功上,那時候我是把逃開師父的追蹤放在鄰一位,所以每一個動作都力求讓師父意想不到,這樣我的生機就大了一些,那時候是挖空了心思就在應付這個事兒,可回過頭來想想,若非如此,我哪裏會有這樣的進展呢?”
她微微一笑,道:“真的,凡事都有好的一麵。”
張丹楓也含笑點頭,知道她會看到好的一麵,明她的心不再沉困於幽暗的過往,而是開始看到了光明,這就是好的開端。
聶青宛道:“我的身法其實不成體係,應際而變,好在劍閣派的武功本身就是自創的,雖然也有規矩,但當我聽到自己所學的武功是怎麽來的,心裏就會在想,大不了我自己也去創造好了,又有什麽不行的呢?”
張丹楓道:“環境造就人。”
施無求道:“倒是把你培養出來不怕,地不怕,不靠,也不靠地,凡事要靠自己的性格來。”
聶青宛一怔,她倒沒有想到這一些,頓了一頓,道:“獨立也是被逼出來的。”
雲蕾暗暗點頭,有意無意地瞥了張翕一眼,當真是慈母心,她看到好的,忍不住就想如何用在女兒身上,讓女兒也獲得如此助益。
知母莫若女,雲蕾眼睛一瞥,張翕馬上知道她的心思,當即道:“我也可以很獨立的呀!”
雲蕾低頭一笑,獨不獨立,暫且還不知道,可是女兒的靈敏度是非常高的了。
聶青宛道:“幾個回合一來,師父固然抓不到我,可是我也逃不了師父的掌握範圍。這時我發現自己對武功的研究還不夠深,隻菇了如何讓師父抓不到我,卻沒想到要如何脫困。這樣一想,心裏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