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的無非是兩邊傳來唏噓聲和感慨聲,嘈雜熱鬧。
他要她在眾人麵前,親自向他走去,他要她自己回到他身邊,他是他的皇後,唯一的妻子,她隻是貪玩,出去溜達一圈,便回來了。
慕容一瀟走了二刻鍾,這一路的紅毯才走完,看著身後的路,紅色斑斕,撒著花瓣,冬日能找到這些花瓣,著實費了許多功夫。
隻是她看了這一路,倒像是以後她要走的路,血色的紅。
刺史的夫人已經在門口迎著,“臣婦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門口的其他女眷,家丁和侍衛,跟著刺史夫人一並行禮,身後的重兵,此時也紛紛福禮,整個秉州城中,齊聲喊著:“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容一瀟隻是淡淡的道了一聲:“平身!”
眾人齊喊著,聲聲震耳,整個秉州家家戶戶都聽到了拜見皇後的聲音。
刺史夫人起身後,在崔其宏的帶領下,慕容一瀟往刺史府走去。
“皇後娘娘,皇上在後花園和秉州王刺史在審尖細,皇上吩咐,若是皇後來了,便直接過去找他,皇後娘娘這邊走……”崔其宏在慕容一瀟身側低聲道。
崔其宏在旁邊引路,慕容一瀟隨著崔其宏從二道門右手邊的抄手遊廊走去,秉州刺史府比羅州刺史府要大了許多,就說這門,也比羅州刺史多出幾道來,府內的院落更不用提,根本不像是邊境刺史府的該有的規格和氣派。
慕容一瀟對秉州王刺史突然忽然有了興趣,此人究竟是何許人也,皇上來此,竟然也不過問此事,想必,他定與楚喚有非比尋常的關係。
慕容一瀟繞了幾個院落,最後在一處亭台見到楚喚。
此時的楚喚一身便裝,但極難掩飾他眉宇中的帝王的霸氣,以前總覺得他眉宇掛著一絲淡淡的淺笑,而如今她赤裸裸的看到他欲吞天下的霸氣,真是時也,境也!
楚喚對麵陪著他笑的想必正是王刺史,王刺史對麵還有一名女眷,站在楚喚身側,為楚喚斟茶倒水。
而他們正在看著一個綁在木樁上的人嬉笑,旁邊的人正在折磨著這個人,三人竟未覺得有一絲不忍和害怕。
慕容一瀟走近,首先見到慕容一瀟的便是楚喚,楚喚眉目出神,望著她,手中的茶盞也停了下來,擱在半空中,而王刺史順著楚喚的眼睛往過來,連忙起身。
迎到慕容一瀟身邊,福身道:“微臣叩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
然後楚喚身後的人,也跟著福身行禮,隻有楚喚一人端坐在停下,與慕容一瀟久久的對視。
慕容一瀟清淡的看了楚喚一眼,福著身子道:“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聲音中的冷淡,已經淡到沒有一絲情緒,以前慕容一瀟的聲音雖淡,但帶著一絲怨氣,和不服輸,而如今她對他已經沒了任何情緒的起落。
楚喚將茶盞放在了石桌邊,“皇後出去玩了這麽久,讓朕可真是好找?”
“是臣妾一時貪玩,忘記了時辰,還望皇上恕罪!”慕容一瀟回道。
在旁人看來,皇後迷戀人間,私自跑出皇宮出來遊玩,被皇上抓了回來,新堯的人更加對皇上和皇後伉儷情深感到高興。
“這事不怪皇後,是朕往日太忙,沒有時間來陪皇後,不知皇後此次可願與朕回宮?”楚喚毫不介懷這裏的人,直接問慕容一瀟,他一直在等著這個回答。
慕容一瀟端著禮,隻是垂著頭。
眾人都已經起身,楚喚也不叫她起身,隻是吩咐王刺史:“王刺史,你親自去教訓教訓這個慫恿主子的奴才,朕要親自看看以後還有誰敢亂出主意,以下犯上!”
王刺史躬著身子,應道:“是,皇上,要用那一道刑罰,才合適,還請皇上明示?”
楚喚隨意的丟出一句話,道:“站刑吧!”
王刺史頓時一愣,皇上這是想把他往死裏整?以他如今的身子骨,恐怕不到一個時辰,這人必死,要知道這站刑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形製,用竹竿做成的一個籠子,前麵的竹子長觸地,後麵的短,有的竹竿短的,直到脖頸,據說東機閣內有些犯了**之罪的人,常常以此刑示眾,直至那人站到死,才能將他放出。
今日此人雖有大不敬之罪,但罪不至死,皇上此番用意,隻怕不是為了殺他,皇後剛回來,恐怕是要做給皇後看。
“是,皇上,微臣這就準備!”王詠聽到命令後便退下了身。
“皇後,先起身吧,過來,坐在朕的身邊。”楚喚伸手出請慕容一瀟起身。
慕容一瀟頷首:“臣妾謝皇上!”起身後,走上了亭中,坐在楚喚的對麵。
慕容一瀟抬起頭,看了一圈,這才看清楚楚喚身邊的這名女子,怪不得她覺得熟悉,原來是王姝茵?不知為何她會在此?
王姝茵對慕容一瀟微微笑,笑容詭異陰暗,但是眸中似有話想告訴慕容一瀟,她不停地示意她往那位死囚看過去。
慕容一瀟對麵坐著楚喚,從她起身雙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淡淡的笑意,無懼楚喚的任何神情。
王姝茵還在那裏示意她,她便無端的看了一眼那位死囚,看著他身上殘破的衣裳,是有些眼熟,他的身形也似曾相識。
慕容一瀟還未來得及確認,楚喚問:“皇後想不想看朕怎麽懲治這人?這個人敢不怕死,動了朕最心愛之物,朕覺得不能輕易放過,而且還出言對朕大不敬,皇後覺得該如何處置?”
慕容一瀟不隻覺得那人眼熟,看著王姝茵的神色,隻怕那人還和她有關係,輕笑道:“他動的是皇上的心愛之物,不是臣妾的,臣妾悉聽皇上處置。”
“好,皇後可要好好的看著朕是怎麽對待,敢動朕心愛之物的人……”楚喚話裏有話,慕容一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王詠將站籠命人抬過來,放在眾人麵前,另外兩人將站籠打開,這邊兩人將木樁上的人解開,那人神智依然不太清晰,頭左右搖晃,就在搖到慕容一瀟這邊的時候,慕容一瀟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