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一qiē隻是剛剛好。
上帝是編劇,我們是演員,定好了走向,剩下的,
唯有結局。
***
梁桔喝的有些多,於言潔不敢讓她回家,就和孫曉壽把她送到了梁桔表姐家裏。
路上,梁桔吐了,這一吐,人清醒不少。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張開雙臂向後倒躺在表姐的大床上。
床上手機忽然鈴聲大作,看一眼,正是於言潔打來的。
於言潔聲音很低,貌似也是躲在被窩裏怕父母發現。
“喂,桔子,睡了沒?”
梁桔翻了個身,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神經亢奮中。”
於言潔咯咯地笑,嗔了一句,“讓你喝那麽多!”
梁桔撓了撓頭發,就聽於言潔奸笑著說:“快跟我說說,你跟那位大叔,到底什麽關係?”
“你說今晚那個?”
“是呀,就是今晚被你借著酒瘋調、戲、了的大叔!”說到那位大叔,於言潔首先想到的就是今晚兩個人互相調戲的情景。
她聲音明顯帶著笑,就好似梁桔背著她和毛東真發生了點什麽似的。
“老實交代,你今晚到底醉沒醉?”
“我一個人喝了那麽多怎麽可能沒醉。”梁桔反駁。
“桔子同學,別想騙我,說,你們倆…嘿嘿。”
聽於言潔的聲音,梁桔就知道她肯定沒往好地方想。
“你就裝吧你,跟我你還裝。不過,那大叔也不是蓋的,瞧他那長相,嘖嘖,我於言潔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到幾個能比他還MAN的了!”
“嗬,你犯花癡了啊?”
“就那長相,別說花癡,獻身我都願意,可惜人家一晚上沒正眼看我一眼。”電話那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於言潔好像是脫了外套鑽到了被窩裏。“他要是今晚對我像對你那樣**,我二話不說立即撲倒!”
“得了吧你,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小人。”
提起毛東,梁桔就想起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冰臉,可一想到那天早上狗血的情景還有今晚他輕佻的玩笑話,她又情不自禁抿嘴偷笑起來。
梁桔說:“如果能在大學畢業之前瘋狂一次,那我也值嘍。”她仰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可惜啊,我大好年華都輸在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了。”
“可惜什麽,眼前不正好有一個供女王玩弄?”
“你說那個大叔?”
“聰明!就當是犒勞你成功恢fù單身唄!”
梁桔一怔,狐疑地問:“他行嗎,合適嗎?”
於言潔笑,“長相絕對百分百合適。”
“嘖,正經點。”
於言潔想了想,道:“雖然吧,我也很支持你追求那位大叔,可你沒聽那個沙皮說嗎,他好像有女朋友了,還有,他一看就馳騁江湖很多年,又是個老板,你可要小心,別最後把自己玩進去了。”
梁桔想,嗯…她的話有道理。
“不過作為朋友呢,桔子,我支持你勇往直前,我祝你斬殺所有妖魔鬼怪早日攀上旭日高峰!”
梁桔哈哈大笑,她都能想象到於言潔說這話時那耀武揚威的表情和張牙舞爪的動作。
“拜托,不要這麽搞笑好嘛。”
於言潔忽然斂了笑,很認真地問:“不過桔子,你不介意他有女朋友嗎?”
對麵牆壁上貼的一副旭日東升的海報栩栩如生,梁桔看著它出神。
半晌,他說:“隻有他親口承認的,我才相信。”
“如果有,你就放棄?”
“當然!我梁桔再沒人要,也不至於去給別人當小三啊!放心吧,我可不會死在男人手裏!”
***
梁桔在琢磨著要不要對毛東下手,這頭,毛東難得有半日閑,開著車在新家周圍轉悠。
大華天宇這套房子是他在年初給自己買的一套小戶型公寓,地段離市中心不遠,兩麵環山空氣新鮮。小區不遠處還有大型體育場和幾個小公園,開車十幾分鍾的路程又能去海邊,很適合他喜靜的性格。
一路沿著濱海路開上來,寬闊平坦的馬路和拂麵的海風都讓人心情愉悅。
車內緩緩流淌的音樂是GeorgeWinston的著名鋼琴曲,VariationsOnTheCanonByPachelbel,毛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一邊兜風一邊聽音樂。
舒緩的音符似能撫平急躁的心情。
將車停在海邊的馬路上,毛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一陣海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波光粼粼,海鷗成群結伴翱翔在空中,鳴叫聲陣陣回蕩。雖然不是周末,可也有市民在海邊散步,有不少小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在海邊玩耍,爽朗的笑聲天真無邪。
毛東戴著墨鏡緩步在沙灘上,夕陽下的海麵泛著波光,餘暉斜斜照映到身上,眼前一望無際的光耀如同灑在整個海平線上的彩虹。
難能偷得半日閑,這是他最喜歡的減壓方式。
從沙灘上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側身用力扔向大海表麵,石頭打了幾次水漂,濺起一片水花,最終沉向海底。
“叔叔好棒!”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手腕水桶,拿著小鏟子在毛東身邊開心的不斷鼓掌。
“叔叔你真厲害,我也想玩啊!”
男孩走到毛東身邊,伸手輕拽他的衣角,虎頭虎腦的模樣招人喜歡。
毛東俯身,揉了揉他的短發,溫柔的笑,“好啊,我教你。”
***
毛東在沙灘上破有閑情逸致的跟小朋友玩,同一時間,梁桔卻牽著多多在小區樓前的花園裏溜達。
她一邊遛狗,一邊想著要怎樣才能靠近毛東。
肉呼呼的小泰迪一直沿著花壇不知在嗅什麽,時不時還抬腿撒泡尿占個地方。梁桔咬一口雪糕,無所事事的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畢竟,她現在除了知道那個男人叫毛東,是北星的老板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火球一般的太陽終於要有落下的趨勢,晚上出來散步的人不少,特別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喜歡坐在樹下邊乘涼邊聊天,還有年輕的夫婦推著嬰兒車慢悠悠地沿著小區馬路走。
夕陽灑下的金輝散落在樓前的十字小徑上,多多走累了小屁股一坐,坐在花壇柵欄前的地上,小腦袋隨著路人來來回回地搖擺。梁桔牽著它,無聊的竟玩起了踩影子的遊戲。
有兩三個小朋友跑過來逗小狗,梁桔不是好靜的人,也坐不住,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束縛,覺得狗狗也是如此,所以幹脆就鬆開了牽引繩,讓多多自己玩。
晚上遛狗的人也不少,多多找到小夥伴更加歡騰,有小孩拿著小球逗它,它就抬起小腿往人家身上撲。
球滾到梁桔腳下,她玩心大起,撿起球就朝遠處扔,“多多,看球!”
球滾遠了,多多直接飛撲過去。
此時有一群初中模樣的男孩子們互相打鬧著從小區門口衝進來,幾個人手裏拿著擦炮,邊跑邊放,其中一個擦炮正好扔在多多身邊。
“小心!”
‘嘭’的一聲!
擦炮炸開,受到驚嚇的多多立馬慌了神,沿著小區的草坪就直接往大門口跑。
“多多!”
眼看它要跑出小區,梁桔嚇得立馬去追。
小狗再小跑起來也比人快,更何況是受了驚嚇的狗。
梁桔才跑出幾步,就見多多已經跑出小區大門往街對麵的馬路上衝去。
“多多!”
馬路上的車川流不息,多多是表姐的命根子,很難想象如果把狗弄丟了,表姐回來能怎麽弄死梁桔。
“狗怎麽跑了!”小區保安跟梁桔關係好,也從值班室裏跑出來幫她一起去追。
車流來來往往,多多跑到路邊隻停了一秒鍾,忽地往街邊的小樹林裏去,那裏樹木叢生又有欄杆圍著,人很難進得去。
多多脖子上的牽引繩本來就有些鬆,在過欄杆的時候被甩掉,等梁桔衝過去撿起來時,多多早就跑的沒影了。
“多多!多多!”
她站在欄杆外焦急地朝樹林裏大聲喊,對一時失誤造成的後果都快後悔死了。
“要不我們報警吧?”梁桔拉住隨他一起趕過來的保安問。
小保安也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辦。
“報警,有用嗎?”
梁桔恨不得自己能變成蒼蠅飛進樹林裏。
她想:完了,這下真的死定了!
***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豔麗的晚霞漸漸沒入在地平線下,海的盡頭披上了一層朦朧的月光,景色如畫。
男孩跟毛東告了別準備跟著媽媽回家,臨走前,他還不忘送給毛東一份小禮物。
“叔叔,這個給你。”男孩從小水桶裏拿出一個很漂亮的小海螺,“這是我今天的收獲,送給叔叔。”
“謝謝你。”毛東揉了揉男孩的腦袋,小心地接過。
海螺很幹淨,白白淺淺的,表麵有深淺不一的螺紋,一圈一圈環繞著外殼,螺尾處微微彎起就像一條美人魚的尾巴。
“叔叔再見!”
“再見!”
男孩牽著媽媽的手跟毛東告了別,毛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母子的背影。
開車回去的路上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雨勢不小,雨滴順著車窗流淌,車刷都趕不上下雨的速度。
拐了個彎,車子進入小道準備往小區的地下車庫駛去。
車庫跟一側的小樹林相連,車子經過樹林外準備進入車庫門口時,毛東注意到有一小團什麽東西正趴在車庫門口。
他把車速減慢,仔細一看,發現原來是一隻小狗。
小狗全身被雨水打濕,棕色的毛緊緊貼在身上。它縮成一團,正躲在房簷下避雨。
看著它很可憐,可毛東不喜歡小動物,而且他還有鼻炎,碰到帶毛的物體如果處理的不好,就會噴嚏不斷,所以,他的車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開進了車庫。
車庫裏的保安來找毛東收下一季度的車位錢,毛東把錢給他,忽地想起什麽,就問,“你喜歡狗嗎?”
保安一愣,搖頭,“不喜歡。”
毛東點點頭,算是了解。
這場雨一直下到半夜都還沒停,毛東聽著窗外的雨聲,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他實在忍不住,直接下床去客廳倒了杯水。
客廳的窗簾沒拉,窗外稀稀散散的燈光透過窗戶映在地板上,他拿著水杯站到了客廳的窗戶前。
路燈下的雨水密密麻麻,落到地上,激起不大的水花。水中偶爾路過的行人都打著傘,腳步匆匆往家趕。夜空下,整個祈海市雖被大雨灌溉,可依舊澆滅不了它的燈火璀璨。
高樓大廈,萬家燈火,依舊璀璨。
遠處的天空被一道閃電橫空撕破,‘轟隆’一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震耳欲聾。
毛東犯了煙癮,可桌上的煙盒早已空了,他把煙盒捏扁直接扔到垃圾桶裏。
套上外套,他決定下樓去買盒煙。
小區門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從便利店出來,雨勢依然不減,毛東不著急回家,幹脆直接站在店門口抽了一根。
他站在便利店門口的垃圾桶旁,背著風偏頭把煙點燃,吸了一口,再把煙拿出夾在手指間。
有兩位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撐著傘跑進店裏,她們打扮妖豔,著裝性感。
其中一個女孩說:“那隻小狗可真可憐。”
另一個女孩回答:“是呀,可惜咱倆連自己都養不起,不然我肯定給它抱回來。”
“還是算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浪狗,身上有沒有病。”
毛東往垃圾桶裏彈了彈煙灰,兩個女孩看見毛東立馬都禁了聲,表情變得柔和。
毛東將手裏的煙蒂撚滅在垃圾桶蓋上,那倆女孩對視一眼,朝他這邊走來。
“帥哥,能借個火嗎?”心動不如行動,矮個子女孩居然從包裏抽出一根煙就湊了上來,也忘jì自己來便利店是要買東西的。
毛東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將打火機扔到那女孩懷裏,然後拿起腳邊的傘與她擦肩而過走出店門口。
“喂!”女孩還不罷休,在背後喊了毛東一聲。
毛東撐起傘走近雨裏,路過一位收垃圾的阿姨身旁時,聽到她低低地說:“大半夜穿得這麽性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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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直接回家,毛東撐著傘繞了小區一大圈,然後去了小區的停車場入口。
小家夥不知是嚇得還是被雨淋的,躲在牆角整個身子不停地在發抖。毛東蹲到它身邊,將傘撐到小狗的頭頂。
他用手指捅捅小家夥的身子,小家居然有了感應,睜開眼,然後顫顫巍巍站起來,打了一個圈,緊緊貼在毛東腳邊又重新趴下。
毛東的心輕輕一顫,沒想到狗會如此通人性,讓他的心也徹底軟了下來。
“你想讓我帶你回去?”他問它。
小家夥一直在不舒服地嗚咽,聽在毛東心裏有了憐惜和心疼。他把外套脫下,將小家夥小心的用外套裹起來抱在懷裏。
小家夥又嗚咽一聲,毛東摸著它顫抖的身體,低低道:“乖,聽話。”
可憐的小東西縮在毛東懷裏眨巴著眼睛抬起小腦袋望他,毛東用手指逗了逗它,低低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