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慕容一瀟擔心問。
“就像姑娘想的一般,姑娘不願相信敏昭容和王姝茵,是因為什麽?”劉岐低眉問道。
慕容一瀟低頭沉思,此人察人心思,是個厲害的人物,若是和他一起,這一路相互有個照應,也無妨。
“這麽說,南平和西越真的想以我要挾新堯?”慕容一瀟抬眉問。
劉岐不敢肯定,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遠方一眼,這一眼,足以表明他的心思,慕容一瀟所言不差,眾人都知慕容一瀟逃出了堯宮,若是誰能得到慕容一瀟,便可以要挾楚喚。
關乎天下生死存亡之事,眾人也不顧什麽道義和流言,若是國都沒了,道義和流言隻能留給那些後人評頭論足。
“我們不如改走水路,咱們也不去青南城了,咱們改回上都,隻要躲在一個人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待風頭過後,咱們再出來?”
慕容一瀟思前想後,她們不能去南平,雖然高炎之前說過會護著她,但是這麽久過去,他們朝中情況複雜,本就儲君之位爭奪不下,她此時入南平,無非是羊入虎口,定會成為眾人的盤中餐。
她若出其意料回到上都,不僅可以得到上都一國的庇護,而且還能避世,此事隻能這樣做。
“所有人都認為你不在上都,包括上都的人都以為你逃到別處,此時回上都,無非是最佳選擇,那裏你熟悉,不管是生存還是躲藏,都是最佳之地,那好,咱們即刻起,改道水路,回上都。”劉岐分析,的確認為慕容一瀟此刻的選擇最佳。
他們一心得天下,而她隻想安穩的生存下去,她必須要去別人想不到的地方。
“其實,劉公子,你真的沒必要和我們一起逃,你可以過著美滿的人生,你不在意過去的事,說明劉公子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瀟信劉公子對一瀟絕無出賣之心,劉公子何必跟著趟這潭渾水?”
慕容一瀟知他聰穎過人,行事愛憎分明,但他真的沒必要為了她的事,過著流浪的生活。
“慕容姑娘這話不要再說了,劉岐已經表明身份,也和姑娘說明心意,劉岐隻想護的姑娘平安,這是劉岐活下去的動力,所以姑娘不必和劉岐客氣,劉岐願意。”
劉岐麵色真切平和,句句發自肺腑,讓人不容置喙。
“如此,一瀟先謝過劉公子,這一路要勞煩劉公子照顧了?”慕容一瀟也不是扭捏之人,看到劉岐真誠以待,也不再拒絕。
“姑娘是休息片刻還是馬上趕路?”劉岐問。
“休息片刻吧,劉公子一瀟既是嫁過人婦,斷不可再以姑娘相稱,既然劉公子真誠以待,希望劉公子不要在笑話一瀟?”慕容一瀟每每聽到他叫姑娘兩字,心裏便隱隱的不自在,想來她做過皇後,如今外逃,姑娘兩字早已離她遠去。
“在在下的心中,慕容姑娘永遠都是那位天真善良的小女孩,一切皆因世俗所迫,劉岐絕無嘲笑之意,還請姑娘見諒?”劉岐鄭重其事的道歉道。
“如此,劉公子隨意叫吧!一瀟明白了。”慕容一瀟見劉岐真無嘲笑之意,便隨他的意。
休息了半個時辰,待一切都準備妥當,劉岐趕著馬車往平溪去,在那裏可以轉水路,往上都的赤潮而去。
南平的淝江連接上都的弄江,中間段叫赤潮,若是往上都去,必須經過赤潮,繞過兩座大山,峽穀,再到弄江,那裏地勢險要,是個極佳的藏匿地點。
葉和和阿菲不明慕容一瀟的意圖,為什麽說好的去南平,怎麽臨時改道去了上都?
阿菲心中雖有疑問,但也不多問,葉和想問也不知該怎麽問,所以三人一路上也不多說什麽話。
楚喚隨著蝙蝠找了幾日,突然在平溪的地方找不到蹤跡,楚喚心中想著,難道她們發現了他的蹤跡?
楚喚在平溪待了兩天,安排下人四處打聽,幾人的蹤影,不管是客棧還是茶樓,每一間每一處都仔細查詢,逢人便仔細打聽。
終於在平溪城的一家客棧,名叫香客居的地方,查到她們的蹤跡。
據當時的店小二回憶,說是五日前,四人在他們的地方要了兩間上房,三個女的形容和慕容一瀟她們幾個相差不多,三人歇息了一夜,便往東北方向趕去。
楚喚聽到店小二說三女一男,心中便肯定那男的定是劉玉,他一直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裏,心裏痛的如冰刺一般,他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就算他是出於保護她也不行,在她的身邊隻能有他,天生的獨斷霸道,讓楚喚心裏頓時不能繼續坐下去,起身便按著店小二的指示,前去追尋。
此時慕容一瀟幾人已經到了弄江,正在弄江歇息,坐了幾天的船,暈暈的,無法繼續前行。
三個女人全是北方之人,哪裏經過這些天的船上的搖晃,到一個地方便吐的極其厲害。
劉岐無法,隻能尋當地的大夫給瞧瞧,大夫給開了幾天的藥,吃了一些,三人感覺好些,再起身趕路。
楚喚改官道為水路,日子快過去一個月,他對她的思念,夜夜如潮水一般的猛烈,他想抱著她入睡,他想嗅著她身上的芬芳入夢,可當每次夢醒來,他又極度的恐慌,他怕若是他再找不到她,她的心會變,他怕她對他的回憶也所剩無幾。
想到這裏時,他的心痛的,他便無法壓製,他不停地捶打胸口,讓身體上的疼,緩解一下心裏上的,可是沒有任何用。
他試過刀劍,在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看著流出的血裏,竟然也有她的樣子,心裏的疼痛日日纏著他,他沒有辦法入睡。跟在他身邊的崔其宏,看不下去,隻能在酒中下點迷暈藥,讓他好歹睡上幾日。
可是待楚喚醒來,依然如此,隻是抱著慕容一瀟留下的衣物,細細的吻著每一處。
水路極慢,但慕容一瀟幾人不得不徐徐前行,身體越來越虛弱,在船上的日子,終於快結束之時,慕容一瀟終於病倒了。
在馬其次,上都的邊境上了岸。
劉岐一上岸,便在城中各地尋找大夫,慕容一瀟此時發著高燒,渾渾噩噩的,嘴裏念叨著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