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剛落,慕容一瀟便警惕的睜開雙眸,望了望周圍的環境,這才想起她今日搬來長生殿的事,慌忙的起身,看了周圍一眼。
楚喚饒有興味的看著慕容一瀟起身,看著她投過來打探的目光,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道:“皇後昨晚未睡?午睡也睡的這麽沉,這麽久?”
慕容一瀟端過小嬌的茶盞,喝了一小口,在口中漱了漱,便吐了出來,潤了潤聲音道:“臣妾昨晚因擔心阿香之事,所以一夜未睡好,還望皇上見諒?”
“若是沒睡好,皇後先陪著朕用晚膳,朕讓人幫你梳洗過後再去睡?”
楚喚慰聲吩咐道。
慕容一瀟溫婉一笑,道:“臣妾謝皇上!”
慕容一瀟搭著小嬌的手,起身後,伸開雙臂,舒展了身子,往楚喚跟前走去。
看著楚喚備上的一桌子晚膳,慕容一瀟食欲頓時大開,彎著嘴角的笑,問:“皇上定是等候多時了罷?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貪睡了。”
“無妨,皇後能在朕的宮中睡的這麽香,朕倍感欣慰。”楚喚柔聲道。
楚喚招呼著慕容一瀟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慕容一瀟清笑著靠近,緩慢的坐下,坐下之時,趁機將椅子往外麵請移了半分,動作極輕,並沒有引起楚喚的察覺。
拉開一些距離,她也有一些緩息的空閑。
兩人津津有味的吃著晚膳,楚喚不停地為慕容一瀟夾菜添飯,動作十分輕柔,眼目從未離開過她的身上。
吃到一半時,慕容一瀟似是無意地問道:“皇上,明日郭神醫為阿香醫治,臣妾能否在旁觀看,左右臣妾待在長生殿無事,臣妾親眼瞧著,心裏也安心些?”
楚喚嚼完口中的菜,回道:“嗯,但是你隻能在門外候著,不能近靠近看,朕怕你會於心不忍。”
慕容一瀟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眉望向楚喚,驚疑的問:“難道說阿香此次醫治會有危險?”
楚喚點著頭道:“不錯,據郭雪彥說,親近之人還是不看的為好,引出蟲蠱的痛苦仿若換骨之痛,皇後身份貴重,還是離遠些等著,朕相信郭神醫一定會平安的將阿香醫好。”
慕容一瀟聽著楚喚每句話都說到點上,並沒有隱瞞之意,心裏的擔心也著實落了下來。
長生殿的這一夜,是慕容一瀟到了堯宮最難捱的一夜,她不知睡在哪裏?楚喚有朝政之事要處理,而她隻能在旁等著他,她不敢先行睡去,恐怕睡錯了位置。
楚喚專心的在處理今日尚書所稟奏的西夷和南平和戰之事,這件事楚喚夾在中間十分難辦,但是過去了這麽久,他依然在雙方問題上,處理的遊刃有餘,看來他的迂回之術已經起到作用。
一直近子時,楚喚才將一大堆的奏折批完,待他伸著懶腰起身時,才想起慕容一瀟還在殿內。
楚喚起身往殿內尋去,在西暖閣的軟塌上,看見慕容一瀟爬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旁邊的蠟燭已經燒到底端,楚喚輕腳走過去,將她輕輕抱起。
慕容一瀟朦朧的睜開雙眸,看見楚喚的臉,以為她又在夢中夢見他,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看,不一會又睡著了。
楚喚將她抱到床上,褪去鞋襪,褪去外衣,將她放在暖和的被窩裏,不知她這樣趴在那裏睡覺,明天會不會生病?
楚喚擔心的摸上她的額頭,細膩的肌膚,觸手生溫,還好,頭還是溫涼。
楚喚為她整理妥當,這才輕步走出西暖閣內室。
崔其宏跟上他,一直到長生殿後麵的一個偏殿,楚喚才停下腳步,這是素心閣,是楚喚不外道的私處。
崔其宏推開緊掩的大門,裏麵燈火通明,兩人慢步走到大廳,裏麵的人見到來人,慌忙起身行禮,道:“微臣郭雪彥,叩見皇上!”
“免禮!”楚喚輕聲道。
郭雪彥起身,楚喚入座後:“怎麽樣?可查出是什麽蠱毒?宮裏有多少人已遭毒手?”
郭雪彥畢恭畢敬的道:“回皇上,據臣查探,這隻蟲子名喚血蠱,是以人的血而生存,施蠱者,手法精準,而且她既不想一時要了阿香姑娘的命,還能利用阿香姑娘牽製皇後。”
“此話怎講?”楚喚冷眸望著郭雪彥問。
“皇上有所不知,這下蠱的手法分為四種,伸一指放,戟二指放,駢三指四指放,後果各不相同。一二指所放的蠱,中蠱人較容易治愈,三指所放就比較難治愈了,而四指便可直接要了對方的性命,而阿香姑娘所中的血蠱,施蠱者是駢三指所為,再加上阿香姑娘所中蠱毒已經過去半月有餘,若是再拖下去,微臣隻怕她性命危矣?”
郭雪彥一臉正氣,將其中的厲害道出,楚喚聽聞,臉色漸漸變淡,他冷著聲問:“可知是何人敢在宮中所為?”
郭雪彥拱手回道:“回皇上,這個臣還不知,臣隻知道,此血蠱不是來自新堯,乃是夷疆之族,而夷疆出於西夷之地,臣不敢妄言。”
“你哪有妄言,你是實話實說,如今是朕放縱她太久了,朕不想過問她的事情,想不到她竟敢動到朕的頭上來了?”楚喚冷著眸,看向遠處說。
“皇上知道是誰?”郭雪彥問道。
“還能有誰?你們幾個中,誰做事比較極端?朕早已警告過她,看來她是不聽。”楚喚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郭雪彥看過,心中猛地一愣。
“皇上,請三思,畢竟她曾經有過功勞,而且微臣也十分佩服她,皇上還是不要為了一個外人,而傷了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況且此次的蟲蠱,並未涉及道他人,她所犯的罪還是有辦法補救,皇上念她是初犯還是饒過她吧?”郭雪彥低聲勸道,他深知她已經變得他們琢磨不透了,可是他還想為了西乞門想求情。
楚喚輕蔑的聲劃破寧靜的深夜:“她已經越界了,朕該讓她知道,主子永遠是主子,不聽主子的命令,是什麽下場?”
郭雪彥未見過楚喚陰鷙的樣子,但他聽別人說,他冷下臉的時候,必須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