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妃瞧見葉和走的時候那一抹狡黠的笑,心中冷不丁的被什麽擊中似得,恍恍惚惚,皇後今日請諸位姐妹來,該不會真的這麽要打音蕊?她該不會讓想音蕊承認什麽過錯?嚇唬嚇唬她,好讓她知難而退?
這裏畢竟是堯宮,她一個上都來的小國公主,怎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哪來的膽子和勇氣使用鋸齒鞭,皇後定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落落她的威風,然後讓自己識趣,給她賠個不是?一定是這樣。
大約一盞茶過去,阿菲將尚食局的錢韻請來,剛福過禮,葉和這邊就帶著一名獄卒前來,手裏捧著一條青花紋的鞭子,上麵的的花紋如針一般密密的纏著青鞭,整條鋸齒鞭仿佛一條青花蛇,盤在獄卒的手中。
待福禮後,慕容一瀟臉色極淡的道:“阿菲,你先去一旁試試鞭子,等下你來給本宮打,葉和不曾習武,手上沒什麽力氣,這一鞭子下去,帶不出些肉絲來。”
眾妃嬪懼怕地盯著鋸齒鞭,耳邊聽著慕容一瀟雲淡風輕的語聲,眸中的畏懼不斷的加深。
晴妃含著一絲懼怕問道:“啟稟皇後娘娘,音蕊所犯何事,皇後娘娘要這般處罰她,還請皇後娘娘給臣妾一個說法,不然此事要鬧到皇上那裏,隻怕皇後娘娘麵上也不好過吧?”
晴妃雖然看到鋸齒鞭有一瞬驚慌,但是心中仍然篤定,皇後她不敢,畢竟她是皇上目前最寵愛的妃子,若是她顧及到一點皇上,斷不會做的這麽狠絕。
眾人也都在等慕容一瀟的回話,隻是等著等著,眾人的心裏更加虛了,手心直冒汗,晴妃如今竟這般直接目無尊卑,一再挑戰皇後的限度,不斷的利用皇寵來壓逼皇後,任誰心中都氣的鼓起不快。
而慕容一瀟隻是淡淡的看過晴妃一眼,然後一雙清冷的眸子,落在錢韻身上,淡聲問:“錢尚食,可知本宮今日詔你前來所謂何事?”
錢韻從眾人身後走到前麵,跪在晴妃的身後,顫抖著聲回道:“回稟皇後娘娘,老奴不知,還請皇後娘娘明示!”
錢韻跟著晴妃來到堯宮,便坐上了堯宮的尚食之位,原來在西越的後宮一直被打壓著,心中早已看慣後宮爭寵的妃嬪之間的風向,總之是皇上喜歡誰,誰便是皇上的心尖,若是誰讓皇上不好過,皇上定會讓誰也不好過,多少年的後宮生活,她也是司空見慣了。
至於今日皇後所問的事,就算知道皇後問的是什麽,但她隻要死咬著,任誰也不能左右了去,皇上如今寵愛晴妃,定是見不得晴妃受苦。
所以回完話後,身子板也挺了挺,看著眼前的晴妃,膽子也大了幾分。
慕容一瀟狐疑道:“哦?錢尚食當真不知?看來是讓你看完下麵的戲,錢尚食才會知道,隻是本宮先言明,本宮如今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老實交代,到時可別向本宮求饒?”
錢韻盤子大的臉上,綴滿了肉,笑道:“回皇後娘娘,老奴一身清正,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慕容一瀟略有深意的笑了笑,便看向阿菲,阿菲此刻正好試好鞭子,走過來請旨。
音蕊一直盯著阿菲的神情瞧,見她看她最後一眼,那一抹陰冷的笑,心中無比害怕起來,她的樣子不是在裝,而是真的要打,嘴邊下意識的求叫道:“晴妃娘娘,晴妃娘娘,請娘娘救救奴婢,她們是真的要打奴婢……”
晴妃聽到音蕊的求救,此時阿菲已經得到皇後的許可,正往音蕊身邊走去,晴妃也察覺慕容一瀟不像是在嚇她,連忙福身求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音蕊到底犯了什麽錯?皇後娘娘要這樣打她?皇後娘娘請給臣妾一個理由,讓臣妾心服口服。”
慕容一瀟清淡的目光,嘴邊掛著一抹淺笑,妃嬪們從沒有人見過這樣的慕容一瀟,陰沉,詭秘,深厲,眼光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氣,任誰望了,都害怕的垂下頭去。
阿菲已經走到音蕊身邊,音蕊不停地搖著頭叫到:“不要,你不可以打我,你若是敢動我,晴妃娘娘定會為我討回公道,你不可以……啊……”
阿菲不待她說完,一鞭子下去,瞬間快速抽回,抽回的同時有些阻礙,她一用力,隻聽音蕊拚命的喊叫,聲音撕裂沙啞。
眾人垂下頭,不敢抬頭望,但聽到聲音還是心裏發抖,慕容一瀟真的敢,她真的敢打。
阿菲一鞭子下去,鞭子上從音蕊的身上帶下來衣布和血肉,鞭子上極為明顯。
音蕊疼的喊叫不停,拚命的嘶喊著:“皇後娘娘,饒了奴婢,奴婢說,奴婢什麽都說,請皇後娘娘,不要再打了,奴婢受不了,受不了……”
阿菲戲虐地問:“既然願意說,那就老實的說,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不需要皇後娘娘再問了吧?”
音蕊害怕的望了晴妃一眼,此時的晴妃已經癱軟地坐在地上,她不忍看到音蕊再受罰,她更不想音蕊說出什麽對她不利的話,於是扭過頭掃了一眼音蕊,音蕊祈求的望著她,希望她能救救她。
而晴妃隻是垂下頭去,音蕊一邊怕阿菲手中的鞭子,一邊怕坦白一些事後,回去會沒命,垂著頭,咬著唇,忍著身上火辣辣的疼。
阿菲等了片刻,見她無回應,反手一鞭子又上去,這突然的一鞭子,讓一直垂頭坐在邊上的儲昭儀坐不住,站了起來,回稟道:“皇後娘娘,臣妾身體不適,臣妾想先行回宮。”
雖然儲昭儀身為武將之後,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麵實在看不下去,她還是忍不下心來,這般殘忍的冷觀。
慕容一瀟看過眾人的神情,皆都以巾拭鼻,瞥過頭去,掃過眾人的雙眸停在了瑰美人的臉上一瞬,另慕容一瀟吃驚的是,瑰美人文弱之軀卻能冷眼視之,著實令慕容一瀟刮目相看,許是被晴妃往日欺淩的太甚,她想嚐嚐報複的滋味罷。
慕容一瀟點了點頭,儲昭儀便福著身子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