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天氣見好,慕容一瀟也不想整日躲在屋裏,便帶著阿菲出了東羽宮。
惠妃近兩日,一大早便去紫宸殿為程如是求情,可是不管她怎麽求,楚喚決意就是不放程如是,鐵了心的要關上幾日。
慕容一瀟正巧碰到將要回宮的惠妃,兩人便停在長街上,麵麵相迎。
惠妃神色急切的走上前,道:“貴妃娘娘,臣妾知道待你與眾不同,能否為臣妾勸勸皇上,讓皇上放過哥哥?”
慕容一瀟嘴角彎過一抹幹澀的笑,心底歎道:的確與眾不同。複聲音極淡的問:“惠妃姐姐可知皇上為何要關著國師?”
惠妃一怔,這個她倒不知,莫非她知道?她這幾日著人打聽,都未探聽到因為何事,便問道:“難道貴妃娘娘知道原因?”
慕容一瀟搖搖頭,道:“姐姐都不知,妹妹怎會知道?”
惠妃親切地拉著慕容一瀟,道:“姐姐知道,妹妹這兩日剛承寵過,如今聖眷在渥,不知妹妹可否為姐姐在皇上麵前說上幾句話?”
慕容一瀟聽到承寵兩字,手指輕顫一下,渾身都占起了毛,不覺得冷笑一聲,低聲道:“姐姐不知皇上為何關著國師,妹妹無處說明,況且姐姐認為妹妹會比姐姐和德貴妃在皇上跟前說話更有分量?”
惠妃冷下臉色問:“妹妹這麽說是不願幫助姐姐了?”
慕容一瀟素聲問:“姐姐能否讓妹妹見一見國師,妹妹自有法子救他出來,隻是要得到國師的首肯便足以?”
惠妃頓時換了一張笑臉,問:“當真?”
慕容一瀟認真的頷首。
惠妃想起這幾日,總要張羅著為程如是送一些衣物和棉被進去,若是求了皇上,相信皇上定會同意,不如借此機會,混進去,讓她試一試。
“好,此事交給臣妾,明日之前定會讓貴妃娘娘見到哥哥。”
慕容一瀟頷首笑道:“既然同姐姐說好,妹妹這便先走了?”
惠妃點著頭,目送慕容一瀟離去。
慕容一瀟舒過蹙起的雙眉,眸中閃著亮光。
“娘娘特意來此處,目的是找惠妃?”阿菲問。
“不錯,隻有惠妃讓他放心進入牢中,你回去速去備好一切,將觀景樓處的水域圖一並送到國師手中,讓阿香在人情上不要有過多行動。”慕容一瀟低聲道。
阿菲點著頭,道:“是,奴婢先送娘娘回宮,娘娘放心。”
慕容一瀟緩緩的舒一口氣,麵對楚喚的千變萬化,她每次都那麽猝不及防,這樣活著真的很累,每天提心吊膽的。
他喜怒無常,著實極難應付,她要好好的籌劃,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著急。
傍晚,惠妃便差人送來一些衣物和棉被,並且拿了令牌,一並交給慕容一瀟。
慕容一瀟帶著阿菲換了衣服和妝容,便提著衣物往大牢去,到了門口,守衛攔下,阿菲掏出手中的令牌,放在他們眼前,兩位守衛見到令牌忙拱手道:“兩位姑娘請進!”
阿菲問:“國師關在哪一間牢房?”
左守衛恭敬道:“姑娘,進去第一個路口右拐,第一間便是。”
阿菲連連謝了幾句,這才和慕容一瀟走進牢房的門。
進入牢房中,慕容一瀟和阿菲突然被一股竄鼻的臭味而襲入,而且越往裏麵走,味道越重,越往裏麵越暗,直到阿菲和慕容一瀟轉彎時,才發現一襲白衣的程如是打坐似得坐在草堆上,閉目凝神。
慕容一瀟撫了撫身旁的阿菲,對她示意一下,阿菲便將包袱和棉被交給左邊拐彎處,幾個正在吃酒的獄卒,掏出懷中備好的銀子,偷偷的放入三人手中,笑著為他們斟酒。
慕容一瀟蹲下來,扶著木門,輕喚了一聲:“國師!”
程如是聞聲,猛地睜開雙眼,望向慕容一瀟這邊,慌忙站起來,走到她旁邊,然後輕輕的蹲下,低聲的問:“貴妃娘娘來了?”
慕容一瀟點點頭,微笑著將手中的包袱遞給程如是,“裏麵是一些吃食,國師可當充饑。”
程如是望著慕容一瀟,看了看那群獄卒,小聲問:“貴妃娘娘來牢中是為了劉玉之事?”
慕容一瀟頷首,目光如清澈的玄月,道:“國師,劉公子如今在哪裏?”
程如是擰著眉,道:“娘娘,劉公子已被在下安排在望秋樓,娘娘放心。”
慕容一瀟伸出手中的一張紙,遞給程如是,回頭看了一下獄卒,見他們正在被阿菲勸著喝酒,低下聲道:“國師,幫本宮將這兩張紙交給劉玉公子,他看後自會明白,還請國師勿要翻看?”
程如是見慕容一瀟這般信任他,麵色也嚴謹幾分,道:“娘娘請放心,你交給在下的東西,在下保證不看,隻是娘娘有一點,在下如今被皇上關著,出不去,還請娘娘等如是幾日?”
慕容一瀟輕聲問:“此事還請國師言明,皇上為何要將你關押起來,又不做任何處置?”
程如是垂下頭,輕歎一口氣,道:“娘娘,此事還請娘娘勿要細問,微臣和皇上之間有許多事情,娘娘要真想知道,改天待臣出了這牢房,再與娘娘細說,隻是眼下,皇上怒氣未消,隻怕臣不易出這個牢門。”
慕容一瀟低聲問:“國師,皇上隻是氣國師,若是國師和皇上服個軟,不知皇上是否會放出國師?”
程如是雙眸凝重的盯著慕容一瀟,她讓他和皇上服軟,他怎麽服,皇上他是再了解不過了,他根本不是為了他低頭,他在吃醋,自從他們相識以來,第一次見楚喚對一個女子這般用心,也許他真的很喜歡她吧。
慕容一瀟被他瞧的低下頭,柔聲道:“國師,不是本宮不想在皇上麵前幫你勸解一番,隻是本宮不想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本宮不願和他多談旁事,還請國師見諒,但本宮此事迫在眉睫,還望國師幫一幫本宮?”
慕容一瀟幾乎用求的聲音和程如是說,程如是麵色極為晦澀,他並未做任何威脅之事,他隻是在一旁靜靜的守護,難道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