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蕾和張翕分頭行事,不一會兒到了葉成林的營地,此刻葉成林還在接待俞大猷,兩人談得方興未艾,張丹楓吩咐把大夫找來,他們的營地裏肯定有大夫的。
他吩咐剛畢,施無求已經到了,他得到訊息,急忙讓張翕帶路,趕緊來到。
施無求奇道:“你找我就行了,還要找什麽大夫?”
張丹楓不知愛徒情形,心頭亂紛紛的,有些不耐煩,道:“你用毒行,治人怎麽行?”
施無求道:“我們很熟嗎?你怎麽知道我行不行?”
張丹楓不想和他話了,聶青宛隨後趕到,道:“張大俠,你讓無求哥哥試試看,他的醫術很好的。”
雲蕾也道:“反正一會兒大夫就會到,大不了再看一遍,增加一些把握,就讓他試試看吧。”
張丹楓蹙眉,屏嘴,也不想多話,表示出無可無不可。
雲蕾笑道:“你先把衣服換下來吧,都一身血汙。”
張丹楓想想也是,就這個樣子,還真不宜會客,一會兒葉成林得報過來的話,見此摸樣,隻怕要大驚怪,多生憂慮。
他撣璃衣衫,正要邁步,忽聽施無求大叫一聲,張丹楓急忙回頭,道:“怎麽了?”
施無求道:“我已經喂了她解藥。”
張丹楓道:“本來就是你下的毒。”
施無求橫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麽,當時的情形是……”
他還要原原本本地起,張丹楓好生不耐煩,聶青宛道:“無求哥哥,你重點,沒扯得太遠。”
施無求道:“我是在重點。”
聶青宛被他搶白得也不知道該什麽好,雲蕾道:“施先生,你的醫術很好,可是你話不著邊際,這樣讓人對你的信任度減少了很多。”
施無求愣了半晌,道:“原來如此,難怪呢!”
張丹楓實在忍不住,道:“承珠到底怎麽樣了?”
施無求道:“你急什麽!”
張丹楓道:“你!”他上前一步,施無求嚇得後退一步,聶青宛看不過去,攔在身前,道:“張大俠請自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妻子受傷了呢!”
雲蕾氣得身子發顫,道:“你!”
張翕攔在母親身前,道:“你們再胡,我就不喜歡你們了。”
張丹楓倒是收攝了心神,暗道:“隻怕是我操之過急,太希望承珠沒事了。”
當下他拉著雲蕾的手,柔聲道:“他們兩個就愛胡,你又不是不知道。”
聶青宛口沒遮攔,當著雲蕾的麵就敢胡,雲蕾哪裏受得了這份氣,不過張丹楓的也是,她總算平了平氣,心裏好生沒趣,虧她還喜歡著眼前這兩人,感覺跟他們心靈比較靠近,可誰知道胡起來,竟然沒邊沒譜,她心中頓生失落之心,也不言語了。
施無求聽到張翕的話,頓時慌了手腳,道:“妹妹,你可別鬧。”
張翕道:“我怎麽鬧了?”
聶青宛道:“什麽時候你在乎過我呢?現在當著我的麵對一個妹妹這麽好!”
她這時候居然吃上了醋,這場麵一片混亂,張丹楓啼笑皆非,怎麽好端端,會弄得雞飛狗跳呢?這施無求可真夠有能耐的,哪兒有他,哪兒就不缺熱鬧。
此時於承珠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她聲音雖輕,可傳入張丹楓的耳中卻是分分明明,張丹楓耳聰目明,聽得清楚,他雙手一張,道:“別吵了,承珠醒了。”
這一下果然有效,大家都不出聲了,施無求卻道:“服過解藥之後,她要昏睡一個半時辰才會醒來。”
張丹楓道:“這是為何?”
施無求道:“我煉製的藥就是如此,醒的時候清楚地看到自己變老的過程,可是一旦恢複,就需要在睡眠中,要不然身體一伸一縮,會難以承受,昏睡狀態是最好的情形。”
張丹楓道:“原來如此。”他不禁舒了一口氣,雲蕾冷眼旁觀,還是不做聲。
施無求道:“如果是尋常的情形也就罷了,可是這一次是特殊情況。”
聶青宛聽得好奇心起,道:“怎麽個特殊法呢?”
施無求道:“她懷孕了。”
“什麽?”張丹楓夫婦和聶青宛一起大叫,於承珠又是一聲呻吟,他們連忙噤聲。
施無求道:“我見她好像傷勢不輕,就在喂解藥時順便把了一下脈,她確實懷孕了。”
這一下變故,誰都始料未及,張丹楓愣了半晌,他也不曾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再一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血跡斑斑,那都是於承珠的血,張丹楓擔憂道:“她出了這麽多的血,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雲蕾咬著下唇不做聲,她是過來之人,知道女人懷孕生產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隻是如今她的丈夫還不得知,師父卻先知道了,這讓她覺得心裏怪怪的,雖然事出突然,可這一刻,還是需要沉澱一下情緒。
施無求道:“早知道她懷孕了,我就不給她暮雪之淚吃下了。”
聶青宛道:“這又有什麽講究呢?”
施無求道:“年華老去,氣血必然不順,她哪裏還有精力孕育胎兒,所以大出血。”
聶青宛聽得連連點頭,施無求道:“而且她危險就在於,雖然大出血,可是因為身體虛弱,胎兒還是滯留體內,無法排出,這樣一來徒傷身體,增加內耗。”
張丹楓道:“那麽她可有危險?”
施無求道:“幸好來得還算及時,解藥服下後,她身體機能恢複,氣血一通暢,自然可以把胎兒排出。”
雲蕾道:“就不能再救一救嗎?”
她深知女人育兒之苦,而且於承珠與葉成林成婚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那可是大喜事,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把胎兒留下。
施無求道:“張夫人,你是一片善心,可是她流血過多,胎兒缺乏養分,生機很弱,隻怕勉強生下來,也是連累父母。”
雲蕾目中含淚,這種情形真是不願意見到。雲蕾道:“這又是為什麽呢?難道是我們不該來嗎?”
施無求道:“如果胎兒再留在體內,隻怕於母體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