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翕實在是好奇,怎麽還有把人變老的藥?她道:“把人變老這算毒藥嗎?”
聶青宛噗嗤一笑,道:“妹妹,這可是世上最毒的藥了?”
張翕道:“不對,最毒的藥難道不是孔雀膽和鶴頂紅?”她聽到爹娘談起,知道那會見血封喉,傷人立死。怎麽好端賭又有了讓人變老的藥才是最毒的呢?
她不明白,雲蕾則是一聽就明白,她道:“不錯,這的確是世上最毒的藥。”
張翕道:“娘,這是為什麽?”
雲蕾道:“孔雀膽和鶴頂紅隻不過是奪人性命,而催人變老的藥則是誅心之藥,會奪人心誌,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其誌也。”
張翕似懂非懂,道:“這句話我聽爹爹教書時過。”
雲蕾一笑,覺得現在正是教育愛女的時機,道:“爹娘之所以那麽疼你大師姐,是因為她的父親於謙於大人就是寧願自己深受痛苦,也要完成心願的人,這樣的人可敬可佩。”
張翕道:“我也可以做到呀!”
雲蕾忍不住好笑,道:“要你去做幹什麽!娘隻是告訴你,那樣的人值得敬佩,讓你對大師姐多一點尊敬。”
張翕道:“又是大師姐!”她可不願意再聽到提於承珠了,好像父母疼她就是應該的,不但他們疼她,還希望自己也喜歡她一樣,這樣一來,張翕的性子又犯了,隻是有一句話她沒有出來:“難道她自己就做到了?”
看得出來父母偏心偏定了,她怎麽爭都沒有用的,與其出來被責罵,還不如藏在心裏呢,張翕開始有自己的心事了。
聶青宛道:“對呀,你那個大師姐真是讓人嫉妒!”
張翕一聽就來勁了,好容易有一個人認同自己的情緒,就好像走入了自己的心裏一樣,那種舒服就如大熱呆在自雨亭裏一樣,舒爽而暢快。
張翕道:“你也不喜歡大師姐嗎?”
聶青宛道:“無求哥哥隻聽她的話,總在我麵前她的好,叫我怎麽不嫉妒呢?”
雲蕾不禁對這姑娘刮目相看,這女子不簡單呀!
聶青宛的是事實,雖然雲蕾沒有親眼看到,可是看過施無求的情形,她知道他是做得出來這樣的事的,如果他真的當著聶青宛的麵於承珠的好,那麽聶青宛肯定不開心,這種情緒也是對的,所以她的起碼是情緒方麵的真相。
感知到情緒真相也就算了,應該是人都會感覺到的,隻是她這麽出來,直言不諱,有什麽什麽,既到了事實,又談到了情緒,這就不一般了。
一般人如果碰到喜歡的男人在自己麵前提另一個女人,那麽肯定會耍脾氣的,怎麽會得那麽清楚,還條理分明?
而且情緒有一個規律,如果出來了,就解決了一半,情緒將不會成為問題。
雲蕾道:“你嫉妒她,準備幹嘛呢?”
聶青宛道:“還準備幹嘛呀?自然來看看,看她到底有多美?”
雲蕾道:“隻是看看嗎?”
聶青宛道:“順便比較比較,看看我跟她誰更好。”
這也是人之常情,雲蕾道:“那麽比完之後呢?”
聶青宛道:“比完就比完了,還幹嘛呢?”
雲蕾一怔,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不過想想也對,很多事情不是想好了才去做的,而是做一步算一步的,她道:“有沒有想過,你贏了承珠也未必會得到想要的。”
聶青宛道:“我知道。”
雲蕾又是一怔,道:“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爭?”
聶青宛道:“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其實這件事跟於姑娘沒什麽很大的關係,可以是無求哥哥混帳!”
雲蕾這一下是錯愕了,她好像什麽都清楚,施無求道:“我不可以不喜歡嗎?”
聶青宛歎了一口氣,道:“你就可以不出來嗎?”
施無求道:“為什麽不?有話難道不該直?”
雲蕾道:“人家喜歡你,你是可以不喜歡她,可是沒必須要傷害她吧?喜歡一個人,而對方不接受,已經很辛苦了,別再雪上加霜了。”
施無求低下了頭,道:“有時候我也覺得她可憐,隻是隻要她別煩我,願意聽話,我也不會傷害她的。”
聶青宛道:“你夠了吧!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我已經很吃虧了,還要我聽你的?憑什麽呀?既然是我喜歡你,自然是你聽我的才是!”
她是越越有氣,雲蕾明白,當初自己有多麽糾結,如今的聶青宛就有多生氣,情感的力量原是相同的,隻不過兩者的對象不同,感情的被接受程度也不同,所以情緒才會產生不同的方向。
看到這個情形,她也明白了,恐怕是施無求太過於自我,他都沒怎接觸女人,不自我還幹什麽呀?然後聶青宛脾氣一上來,他就嫌麻煩,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就故意在她麵前提於承珠,隻是這麽一來於承珠不就成了替罪羔羊了?
雲蕾歎道:“可憐的承珠,她真是無辜的。”
聶青宛道:“我也知道她無辜,可是性子上來了,就要發發脾氣!”
這時一直不話的張丹楓開口了,道:“聶姑娘,剛才你你是劍閣派?怎麽好像從來沒聽過有這個門派?能否敬請告知?”
雲蕾不解地望了張丹楓一眼,心想:“我在和她談情感的事情,為什麽扯開話頭?”
而張丹楓自有他的道理,他在一邊聽了許久,已經差不多了解情況了,這聶青宛頗有靈性,隻是她的寄托力不足,沒有找到心靈的方向,所以才會耗費在感情上麵,以他來看,這段感情不成問題的,聶青宛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更難能可貴的是,她能明辨是非。
很多戀愛中的女人並不會知道真相,她們會看出有些問題就是男的不好,可是不願意接受,然後就遷怒於他喜歡的那個女人,把所有的不好都傾注在人家身上。而聶青宛也不是不會,但是她會一是一,二是二的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