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謝丞相求見。”管離盛恭敬上前道。
“朕不見。朕知道他要說什麽。”薑徹不耐煩的說道。
管離盛道,“謝丞相說,如果皇上執意不見,他隻能帶著百官跪在宮門口了。”
“他敢威脅朕?”薑徹說完,吼道,“他當真要逼著朕那麽做嗎?朕這個皇弟當得還有什麽意思?”說罷,便將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擲在了地上。
管離盛嚇了一跳,忙道,“老奴這就去勸勸謝大人。”說罷,便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大殿門口。
謝起道,“皇上還是不願見微臣嗎?”
管離盛好言勸道,“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皇上本就心煩,大人還是不要再逼迫皇上了。咱們的皇上年紀輕輕,這要是龍顏大怒,場麵便不好收拾。大人放心,皇上是個公正的皇上,他會給百官以及百姓一個交代的。”
謝起還在猶豫,又聽管離盛道,“皇上讓大人還是先將三小姐的後事料理了吧。”
管離盛的話提醒了謝起。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剛剛犯下了這樣的錯誤,薑徹定然對他有不少意見。他現在雖然急著要鏟除異己,但時機卻不算好。搞不好,惹怒了薑徹,薑徹將那件事放大,他也逃不了幹係。
想著,便隻好作罷,對管離盛拱了一下手,道,“多謝管公公,那我就先告退了。”
“謝大人慢走。”
管離盛見謝起已經走了,便回去複命。
薑徹聽罷,看向坐在一旁的薑娡道,“姑姑也看到了,這百官給朕的壓力不小,你看看這裏的折子,全都是要朕立刻斬了皇叔。這些年皇叔雖沒有什麽建樹,但看起來人緣也不大好。姑姑一直說有法子化解這件事,徹兒還等著姑姑的高招呢。”
薑娡坐在旁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然後道,“那就殺吧。”
“什麽?”薑徹聽後吃驚不已。
“既然民心所向,都要讓薑懷死,那就讓他死吧。這樣皇上也不難做,畢竟薑懷是真的謀反了,難脫其罪的。”
薑徹剛要再問什麽,突然外頭有人來傳話,“皇上,衍妃娘娘求見。”
“她來做什麽?”
“說是煲了湯,給皇上送來。”
薑徹看了看薑娡,薑娡便站起身,道,“她素來是個賢惠的,以前在公主府的時候,就煲的一手好燙湯,不然我也不會將她送給你。”
薑徹道,“她的確廚藝不錯。那不如姑姑也留下來喝一些吧。她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再喝一喝她煲的湯也是可以的。若是姑姑喜歡的話,日後……”
薑娡直接擺擺手,道,“我還是算了吧。這有些湯是我該喝的,有些卻不是我能喝的。這搞不好,還要喝出人命來。”
薑徹蹙眉,“姑姑這是何意?”
薑娡一笑,“沒什麽意思,我隻是隨口說說。其實我是有事要去辦,所以不在這裏多留了,也不好打擾你們夫婦二人。”
“也好。那姑姑忙完再來宮裏便是。”
薑娡頓了頓,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跨出大殿的時候,迎麵便撞上了阮舜華。薑娡饒有深意的看了看她,一旁的翠兒道,“大膽,見到我們娘娘還不行禮?”
薑娡笑了一下,卻依舊沒有行禮。
阮舜華本就對薑娡有些氣惱,現在見她這般,覺得可以借題發揮一下,便溫言道,“王妃與本宮素來沒什麽交情,其實本宮對這次王妃事情也感覺到可惜。王妃雖然此番受了委屈,可王妃來這宮中,也不能壞了規矩,這該行禮的時候,還是要行禮的。”
“是嗎?我若不行呢?”薑娡如今已經不怕和阮舜華撕破臉了。她巴不得阮舜華恨她入骨,然後再有所行動,那她就能直接抓住她的把柄了。
“那可是壞了宮規。”翠兒道。
薑娡不由一笑,剛要問壞了宮規是個什麽罪名的時候,管離盛已經匆忙跑了出來,道,“娘娘,皇上已經在裏頭等著了,娘娘還是先進去吧。”
阮舜華隻好道,“那本宮趕緊去見皇上。翠兒,咱們也不要與王妃計較了,畢竟王妃不常在宮裏走動。”
看到管離盛來,阮舜華倒是一副和顏悅色,大度的模樣了。
“那我就多謝娘娘了。管公公,勞煩你和皇上說一聲,我事情辦完之後,明兒個中午陪皇上一起用午膳。皇上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麽。”
管離盛已經冷汗直冒,敢情這主真是不怕事大。也不知道她怎麽就針對起阮舜華來了,他們兩以前不是要好的主仆嗎?
管離盛也不敢多問,便點頭道,“是,奴才一定把話傳到,王妃慢走。”
阮舜華恨得牙癢癢,但卻不敢表露什麽,依舊帶著溫婉的笑容隨著管離盛去見薑徹了。
“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朕遠遠的就聞見香味了,覺得餓了,你趕緊給朕盛一碗湯來。”
阮舜華看薑徹這麽喜歡,便心中十分歡喜,方才的陰霾也散了許多。再怎麽說,她也不過是個王妃,而自己還是皇上的妃子。
阮舜華親自為薑徹盛了一碗湯,遞給了薑徹,“皇上已經不燙了,皇上慢慢喝。””
薑徹便喝了一碗,然後擦了擦嘴,道,“這湯甚是鮮美,就是油膩了些。朕覺得這些日子自己胖了些,還是少喝點為好。”
阮舜華忙道,“皇上哪裏胖了?可是哪個奴才胡說八道了?”
薑徹道,“是方才王妃說的。”
阮舜華的眼瞼垂了垂。
薑徹繼續道,“朕也覺得自己好像胖了,先前的幾套衣裳穿起來略微緊了些。王妃說,朕先前那般最好,看起來最精神。所以朕還是瘦些好。”
阮舜華將話聽在耳裏,心中十分不悅。但她還是道,“王妃的眼睛比臣妾的眼睛好,臣妾倒是沒發現。而且臣妾覺得皇上怎麽樣都很好看。”
“是麽?那也是因為你見慣了朕,她呀,眼睛好嘴巴也不留情,朕還是瘦點好,免得日後被她奚落。”
聽著薑徹的口吻如此的輕鬆愉悅,仿佛這王妃是與他多麽親近的關係,阮舜華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阮舜華假裝無意的問道,“方才王妃說明日來用午膳,莫不是皇上眼前了王妃和王爺?”
薑徹一聽,忙看著管離盛道,“方才王妃這麽說了?”
管離盛點頭,道,“王妃臨走時說了,還說,要備些她愛吃的菜。”
薑徹立刻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和禦膳房打個招呼了。明兒個,你也得親自去看看。”
“皇上放心,老奴將此事記下了。”
“皇上,你這般對王妃體貼,就不怕臣妾吃醋嗎?雖然那件事是讓王妃受了委屈,可也不是皇上所致啊!”阮舜華故意這般來套薑徹的話。
薑徹自然知道自己的原因,卻不便和阮舜華說明,便順著她的話道,“王妃受委屈,朕當然難辭其咎。朕這樣就當補償她了吧。好了,朕湯也喝了,你先退下吧,朕還有奏折要批閱。”
“皇上……”’阮舜華欲言又止道,“皇上今天還去臣妾宮裏嗎?”
薑徹已經拿起了奏折,看也沒看阮舜華,直接道,“今兒個奏折比較多,朕就不去了。”
“是,那臣妾告退。”
阮舜華離開不久,薑徹就下了一道聖旨,懷安王謀反,罪大惡極,斬立決。
菜市口,薑懷被拖著到了那裏。圍觀的百姓有不少,他們都在猜測這位王爺為什麽要謀反,好好的王爺不好嗎?
指指點點之聲,對薑懷沒有絲毫影響。
兩個人將他拖著,跪在了那裏。
劊子手,吐了一口唾沫,手起刀落,就要砍下他的頭顱。
“刀下留人……”話音一落,就看到一條長鞭臨空飛來,直接卷起劊子手上的大刀,甩在了地上。
“快,快攔住她,有人劫法場。”行刑的官員大聲喊道。
來人一襲紅衣,正是已經離開帝都許久的慕容嫣兒。
慕容嫣兒站在那裏,紅衣烈烈,“你們誰都不能殺他。”
“慕容嫣兒。”當慕容嫣兒再次動手的時候,人群中卻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一回頭,看到是薑娡,朝她快步走來。
慕容嫣兒道,“謝凝,是你?你不要再過來了,這件事我不想連累你,若是有什麽事,也是我一力承擔。”
慕容嫣兒以為薑娡是來幫她的,卻不想,薑娡其實是來勸她的,“慕容嫣兒,你不要衝動。懷安王犯的本就是死罪,你若是劫法場,那也是死罪一條。”
慕容嫣兒道,“你以為我來,還怕死嗎?”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看了看薑懷道,“原以為我恨他,便再也不會來見他了。可是知道他做了那樣的傻事,我還是要來。這一次,我來了,就不會再離他而去。謝凝,你不幫我,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要阻止我。”
薑娡知道慕容嫣兒的性子,她今天之所以在這裏,也是為了防止有什麽亂子。可是她不能讓慕容嫣兒動手,這樣慕容嫣兒就是死罪了。想了想,薑娡便走向慕容嫣兒,道,“其實懷安王有些話讓我帶給你。”
“什麽?”
“他說,其實他……”薑娡趁慕容嫣兒不備,在她頸後狠狠的一擊,慕容嫣兒便軟倒了下去。
薑娡對著那官員道,“不過是個鬧劇,大人繼續吧。”
“是,有勞王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官員早就認出這女子就是慕容嫣兒。現在被薑娡擺平,他也就不用再管了。
薑娡摟著慕容嫣兒,看著劊子手重新舉起大刀,將薑懷的頭顱砍了下來。
鮮血濺在地上,薑娡的眼睛閉了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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