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也要個孩子吧。”楚煜說罷,便已經棲身而下,將薑娡壓在身下。
“那個……”薑娡早該料到,既然已經願意和他回豫王府,也彼此坦陳了彼此的心意,那麽這一步是必然的。
可是薑娡不想掃興,她的確這幾日正好是信期。
“什麽?”楚煜皺眉。
薑娡道,“其實你這投懷送抱,我是心底十分歡喜的。可你也知道女人每月總有那麽幾天,不趕巧,這幾日,就是那幾日。你懂得吧?”薑娡心中想著,若不是信期在,她早就將這隻小狐狸給撲倒了,還輪的到他將她壓在身下?
她習慣在上的好嗎?
“嗯。”楚煜應了一聲,卻俯身下來,直接要親過來。
薑娡用手攔住,道,“小狐狸,都和你說了不行了。你還這樣煽風點火,容易出事的啊!”
楚煜邪魅的一笑,道,“知道不行,便也沒想著更近一步。隻是你如今就這樣在我的身下,不親一親抱一抱,總覺得不夠,你覺得呢?”
薑娡一陣嬌羞,覺得真是要死了,要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竟然被這隻小狐狸撩的這麽過癮。薑娡啊,薑娡,你的晚節好像很久之前就沒了吧?
她是回答夠還是不夠呢?
還沒回答的時候,嘴巴就被楚煜個封住了。
很久之前,與他才不過以謝凝的身份剛見麵的時候,好像兩人就這麽來了一回。久違的感覺,現在好像很不一樣了。
嘴唇軟軟的,舌頭也是軟軟的。
咦,她在想什麽呢?怎麽這麽一副還很享受的樣子?
不行了,這隻小狐狸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弄得她全身都已經開始有反應了。她趕緊摸到楚煜的臉,將它捧著,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真的可以了。你暫時停住。我這樣會血崩的。”
楚煜微微一愣,他的這位王妃,還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自己也不再折磨薑娡了,否則到後麵也是折磨自己了。反正佳人在懷,什麽時候把這事辦了都是可以的。
他翻身躺在了薑娡跟前,將薑娡的手抓住,與她十指相扣。就這樣靜靜的,什麽話也不說,他也覺得十分安心。
“關於馮月泠,我想了一下,……”薑娡沉默了一下,覺得還得聊點正事。不然她滿腦子都是一些不大正經畫麵,對她可沒什麽好處。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門,“王爺,你們在裏頭嗎?”
聲音是馮月泠的。
薑娡轉頭看了看楚煜,然後道,“正要說她呢,她就來了。”
楚煜起身,便去開了門。開門的時候,薑娡已經端坐在床邊了。
馮月泠進來,看到薑娡,又看到了還有些淩亂的被子,努力別讓自己多想。她收回視線,笑著說道,“我今日回了將軍府,剛回來就聽說姐姐回來了,便趕緊過來看看。”
“你有心了。”楚煜應了一句。
馮月泠看著薑娡,有些擔憂道,“以為下人是在那亂說,原來是真的。上次見姐姐還是好好的,怎麽這會子,這眼睛就……”
薑娡無所謂的一笑,道,“不礙事,過些日子就好了。妹妹也不必擔心,這王府我熟得很,瞎了也是能來去自如的。”
馮月泠略微的尷尬了一下,然後就直接道,“王爺可否先出去走一走,我與姐姐有幾句話要說。”
“要說什麽,本王在這也是可以的。”
馮月泠這般直接,薑娡反而覺得事情更好辦。馮月泠要楚煜離開,定然是有關現在形勢的話要單獨和她說。
她且先聽聽馮月泠要說什麽,於是對楚煜道,“不如你給我來碗豆腐腦吧。我這嘴饞的很。”
楚煜皺眉,道,“你明知那店已經……”但一想,薑娡做事素來是有分寸的,便又道,“好,我去試試看,可能讓老板做一碗。”
見楚煜識趣的離開,薑娡便道,“月泠姑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
馮月泠見薑娡沒有幾次,對她的事情也隻是有所耳聞。可現在這形勢,薑娡好像是一副更有勝算的樣子。
馮月泠便坐了下來道,“我看姐姐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所以也不繞彎子了。我今日來,便是將王爺的事情與姐姐說清楚。”
“月泠姑娘也是個爽快人,那我也放心了。不如直說。”
馮月泠便道,“雖然你是先嫁給了王爺,我也該尊稱你一聲姐姐。可是你因為汴州百姓,已經嫁給了幕國的太子。沒人知道你會不會再回來,王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嫁給王爺,並沒有什麽趁虛而入,或者對你有對不住的地方。這一點,我從未改變過。其次,我的確是真心愛慕王爺,也是要對他好的,想著和他過一輩子的。我相信我對王爺的感情,不會比你差。而且我也是王爺明媒正娶進了王府的。所以我留在王府,也是天經地義的。但你放心,我不會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和你爭搶,我們各憑本事,就看王爺喜歡誰,公平競爭便好。你覺得如何?”
這馮月泠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人。薑娡覺得她也有幾分道理。當時她已經在幕國,楚煜也算是個黃金單身漢,他再娶,便沒什麽對不住她的地方。馮月泠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楚煜,更沒有什麽對不住她的地方。她說的這麽直接,大約是不會像後宮一樣明爭暗鬥,大家但憑楚煜的喜好罷了。這些話也頗和薑娡的心意。
其實若真的找不到辦法,這樣和平共處也不是壞事。隻是薑娡還是心中有疙瘩,不願這樣二女共侍一夫。她要的人,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但為今之計,好像也隻能暫時這麽將就著。
薑娡便也表明自己的態度,問道,“倘若王爺其實並不喜歡你呢?或者說一年兩年,你發現王爺並沒有喜歡上你,你會如何?”
馮月泠揚了一下下巴,道,“我馮月泠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更何況,我與王爺已經經曆過許多事情,我相信王爺對我是有感情的。但我也知道,他對你也有感情。所以我才說公平競爭。”
“其實你們之間沒有什麽公平競爭。”楚煜突然走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豆腐腦。
薑娡沒看到楚煜的人,早就被這碗豆腐腦的香味給吸引了。
“馮姑娘,怕是本王要負你了。本王與謝凝之間一直都是濃情蜜意,容不得別人插入一腳的。所以這本就不存在什麽競爭,因為本王的心其實都在謝凝身上。可這世間的情愛本就是如此,不是你負我,便是我負你,沒什麽道義可言的。泠月姑娘,本王隻能說聲抱歉。”
薑娡覺得楚煜好像有些絕情了,便刻意岔了話題,道,“你怎麽這麽快把豆腐腦買來了?”
楚煜便回道,“剛要出去,見二弟端了一碗豆腐腦回來,原本是給弟妹吃的,被本王要了來。”
薑娡,“……”
馮月泠的話題沒有被薑娡岔開,她不甘的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娶我?隻是因為感恩?你對我沒有半點情意,我不信!如今隻是因為她回來了,你才這般說的吧?”
楚煜本想將薑徹逼他一事說出來,可是他想著,若是馮月泠要怪,就怪他一人好了。牽扯到皇上那裏,也不是件好事。
楚煜想了想,便道,“其實當時本王從幕國回來,傷心欲絕,已然沒有……”
“沒有什麽?覺得生無可戀,所以娶誰都一樣,是嗎?”馮月泠截了他的話,道。
楚煜沉默不言,任憑她這樣想著。
馮月泠指著楚煜道,“楚煜,你這般實在太過混蛋。我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能容你這般踐踏我的感情?”
薑娡也知道這件事楚煜做的不好,雖然他事出有因,但怎麽說也毀了人家一個清白姑娘的名聲。可偏生她薑娡是個護夫的,實在是看不慣馮月泠對自己的夫君這般。於是道,“這事雖說王爺有一定的責任。但你現在也不該把責任全推到他一個人身上去。我想你也該知道,我們夫妻感情並不差。當時王爺以為我嫁了幕國太子,你便覺得有了機會。雖然算不得是什麽第三者插足之類的,但你敢說那時候你沒看到王爺失魂落魄的樣子?你不確定王爺是念著我,而非愛著你的?你方才的那一番話,我覺得你是個磊落的姑娘。也正是因為知道你的為人,所以即便我進了這王府,也沒想著直接將你趕出去。但你方才說的那個話,我就不樂意了。月泠姑娘,此時你有些鳩占鵲巢,我這個本王妃若是將你趕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吧?你家那位馮將軍若是有什麽異議,讓他盡管來找我。是我趕你走,此事與王爺沒什麽幹係。”
一番話說的馮月泠一下子愣住。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薑娡。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楚煜對她一往情深,為什麽那個幕國的太子非要將她娶回去。
也許她的性子與她有幾分相似,可是她心知自己是比不上她的。其實薑娡說的沒錯,她一心愛慕楚煜,雖然一開始知道他有了王妃勸自己死心,她絕不會讓自己當個妾室。更不會耍什麽心機手段去上位。所以當她知道薑娡嫁去了幕國之後,她的心中是喜悅的。她便名正言順的可以去找楚煜。她知道,她爹和皇上都給了楚煜一些壓力。她更清楚,楚煜其實對她沒什麽感情。對她以禮相待,不過是因為那次汴州之行,兩人之間有些恩情罷了。除此之外,楚煜對她再沒什麽。
她原本是很不甘心的。當薑娡突然出現之後,她想過要退出。因為她馮月泠不允許自己做拆散別人夫妻的事情。可是她又告訴自己,她也嫁給了他,她也是他的妻。如今薑娡回來,才是要拆散他們夫妻。
所以她思來想去,放不下楚煜,想著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當她把這些和薑娡,還有楚煜說完之後。她突然就確定了,她是那個多餘的人。
這些天,盡管她忍讓的再多,表現的再賢惠,而楚煜如何對她禮遇,都是枉然。因為楚煜的心裏隻有薑娡一個人,她現在回來了,楚煜的眼睛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馮月泠,放棄吧。再不甘,也隻是讓人看了笑話。再不甘,你也沒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馮月泠心底的聲音這樣告訴自己。她自問,她愛慕著楚煜,可是或許根本不及眼前這個女人。眼前的她,一心一意的護著自己的夫君,為他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她提起自己的爹時,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個女人,身上帶著吸引人的氣質,渾然天成。連身為女人的她,都不得不欽佩。
奇怪的是,她與她相處時間並不長,可卻被她折服了。
見馮月泠半天沒有說話,薑娡覺得自己是不是話說的太過分了點。畢竟還隻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不像她大風大浪見多了,也沒什麽。
她輕咳了一聲,準備出言安慰幾句,可卻被楚煜直接抓住了手。隻聽楚煜道,“方才王妃的話,也是本王的意思。本王先前還有所顧忌,是本王太優柔寡斷了些。殊不知這樣對我們三人都沒有好處。如今,本王也是這個意思。月泠姑娘不如將本王休了,日後也好再找個如意郎君。至於馮將軍那裏,若有什麽不滿之處,盡管來找本王。我們夫妻二人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便沒什麽可怕的。”
看他們夫妻齊心,馮月泠還有什麽可說的。
她道,“王爺,你果真要讓我休了你?你就不怕外人笑話你?”
“外人的眼光,本王從不在意。隻要此時還能做些事情補償一下月泠姑娘。”
見楚煜這般說,馮月泠也是灑脫的應了一聲,道,“其實我也不大在意別人的眼光。反正你我之間即便拜堂成親了,可至今也沒夫妻之實,所以算不得真正的夫妻。我就此離開王府,看誰敢多嘴多舌,我就讓他好看。我也知道離了你,我還能找到更好的。祝福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因為鬧了這麽一通,我依舊是那個受害者。所以,就希望你們倆別分開吧。不然我可就要笑死了。就此別過……”
馮月泠灑脫的一拱手,轉身就出了房門。
話雖然說得灑脫,可她心裏卻沒法灑脫。她活了十幾年,也是心比天高。愛慕一個男子也是頭一回,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
她帶著自己的尊嚴,高傲的轉身離開。可是出了豫王府之後,她就再也裝不下去了。仰頭眨了眨眼,終究還是忍不住,有熱淚從眼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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