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著我的父親,當時心裏隻有一個感覺,之前見過的所謂強者都弱爆了。
什麽是真正的強?
你不需要出手,隻要站在那裏,就可以讓一切敵人為之顫抖。
二十年前的終南山之戰,想必傲無常和蒼井風都參與過,就算沒親身經曆,也能聽過我父親的名聲,一百多名強者圍攻我父親,尚且隻是將他打入懸崖,那麽,今天場中的這些人在我父親麵前,又算得上什麽。
“孩子,你就是小凡?”父親掃視場中眾人,最後目光落到我身上,也許是血濃於水,父子之間的獨特感應,讓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我的心在砰砰亂跳,有記憶開始,這是我第一次麵對麵看到我父親,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的熟悉與愛,是無法掩飾的。
我點了點頭,激動難言的說道:“我是,爸,你、你好起來了嗎?”
父親微微一笑,點頭道:“你送來的藥很好,我恢複的也很不錯,從今天開始,我們父子就可以並肩作戰了,今天你們都很累了,在一旁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我也要找暗殿的人問清楚一些事情!”
父親轉頭看向傲無常與蒼井風,身體從高空一躍而下,輕盈的宛如一根羽毛,甚至腳下的雜草都沒有踩爛,這是輕功修煉到極致的表現。
“阿飛,我看這裏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準備做晚飯了,你晚上想吃點啥?畢竟,這二十年你一頓肉都沒吃過!”
精叔上前拍著我父親的肩膀,表情中的興奮與激動難以抑製。
聽到這話,叔叔們都是相視一笑,而張小虎和劉芒這些小輩則是一頭的黑線,話說,這都什麽時候了,您老人家怎麽還有興趣開玩笑。
而我心裏則是期待不已,我父親真的一個人能打這麽多高手嗎?
他實力深不可測,我甚至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麽境界,但肯定要比先天後期強上一線。
“小精,在這麽多小輩麵前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像以前一樣沒正行,唉……我晚上想吃紅燒肉,多放糖!”我父親微微一笑,拍著精叔的肩膀說道。
然而,對麵的蒼井風和傲無常卻不敢發一言,退卻著猶豫不前,甚至連交手的勇氣都沒有,我父親到底有何能力,讓他們忌憚到這種程度。
“我數三個數,你們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殺,三個數過後,我會毫不留情出手!”父親直視對麵的幾十號強者,話語裏雲淡風輕,不帶有一絲懷疑的滋味。
傲無常與蒼井風對視一眼,身旁的手下虎視眈眈,等待他二人的命令。
“林飛,你雖然實力強悍,但畢竟臥床不起這麽多年,恐怕是空有虛名的廢人而已,我們雖然打不過你們,但想要留住我們也不是那麽容易,撤!”蒼井風嬌喝一聲,帶著人就準備朝山下奔去。
這時,精叔與師傅段天涯身形閃動,攔住了唯一下山的去路,“傷我徒兒,打傷這麽多無辜的人,就這麽想走了,哪有那麽容易!”
我父親不急不躁,走到我身旁,摸摸我的頭,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兒子,這麽多年我沒有盡到過做父親的職責,我知道你也修煉了鬼手絕學,今天,我就親自演練一番,讓你知道鬼手絕學,絕對不是普通的輔助功法,反而比一般的攻擊性功法還要強悍,你且看好!”
說完,他緩緩起身,暗自提了一口氣,波瀾不驚的樹林裏,好像掀起了一股莫名的微風,吹動他頭上的長長發絲,吹動他樸實無華的衣襟,他手持金劍,三步並作一步,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合圍他,他們能打的隻有幾個人,纏住林飛,其他人不足為懼!”蒼井風如臨大敵,嬌喝一聲,與傲無常對視一眼分別衝向精叔與師傅。
她們想在最短時間內打開一條逃生的通道,可反敗為勝?已經是癡心妄想。
精叔與我師傅對視一眼,嗬嗬一笑,也不與他倆硬拚,用的是周旋的法子,大家從境界上來看不相上下,短時間內難分高低。
但那裏的平靜卻掩蓋不了我父親出手的威風與霸氣。
他孤軍深入,萬軍從中猶如走馬觀花,幾十號暗殿先天高手,十二白衣死士在他身邊連連出手,但他的身形好像飄飛的一道風,別人想要染指,可是來到附近,卻發現隻是一道殘影,如夢似幻。
我父親抬手一揮,手中金劍猶如咆哮的猛獸,帶著不可匹敵的力量,直接貫穿一個黑袍尊者的胸膛,劍勢雖已深入,但卻沒有感到半點的遲緩,噗噗噗,串糖葫蘆一樣,接連貫穿了四個人的胸膛,所到之處,刀切豆腐,輕鬆的讓人難以置信。
他失去金劍,本來應該降低了實力,但我卻感覺,他打的更加遊刃有餘,得心應手,仿佛在他對麵的不是無數高手,隻是一個個活靶子。
“鬼手絕學分八級,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前五級對應金木水火土,後三級陰陽天地,八級融為一體方為大成,我參悟鬼手絕學多年,隻修煉到了第八層級的初期,但其中無窮的妙用,卻讓我無往不利,兒子,你若能參透其中的奧妙,必定一飛衝天,成就在我之上!”
我父親一邊說,手指一邊連連點動。
這是纏沙指嗎?
我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父親用的招式竟然是我有些嫌棄的纏沙指。
我用這招的時候,對付先天境界以下尚且還能派上用場,但也僅僅是讓對手的身體產生短暫的麻痹。
而他,一個呼吸的時間連連射出六指,每一次激射,好像都有細若發絲的真氣流轉,所到之處,敵人的身體出現了詭異的停滯,手還保持著出招的動作,而我父親的身影已經飄飛到下一處。
砰砰砰,這些中招人的身體,停滯了兩秒鍾後,都響起了真氣炸響的聲音,身上飛射而出一道血柱,哀嚎著倒下去,已然重傷,甚至失去了生機。
“慷慨一悲歌,為君壯行色,激昂吞萬裏,為君壯行色。”
“弦雖斷,歌不殘,誓把山河腰斬。”
“莫問是非成敗,哭也生死,笑也聚散,吾輩隻盡歡,縱使風蕭埋骨寒,隻說不離不棄!”
父親一轉一念,每說一句就讓我心裏燃起了萬種豪情,每說一句就有一人倒在血泊當中。
他講述的是他過往的經曆,更是一種無上的精神。
場中原本絕望一片的氣氛,驟然間出現了驚天的轉變,張小虎和劉芒他們目瞪口呆,激動到難以附加。
“我的天啊!飛叔,這、這是什麽實力,一個人挑戰一個軍團,沒有人能碰到他一下,流弊,屌炸天啊!”
“臥槽,凡哥,你跟飛叔說說,也教我鬼手絕學唄,我太想學這個功法了。”
不光是他們,就連洞中躲避的村民們也都走了出來,他們歡天喜地,激動的熱淚盈眶,好多中年人和老人都認得我父親,說他終於醒了,好人有好報!
我的心髒,從我父親出來以後,沒有一刻平靜過,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每個動作,纏沙指,靈蛇破,還有很多我沒有學習過的招式,都是鬼手絕學上的記載。
父親已經將這些招式演化出了新的境界,跟我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我從來沒有想過,鬼手絕學竟然這麽厲害,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
短短十幾分鍾過後,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敵人的屍體。
半步先天、先天初期在我父親手下不過一合之將,剩下的敵人早已嚇破了膽,他們不是在跟人類對抗,而是在跟神一樣的男人過招,如何打的過。
另一邊,劉精叔與師傅的對戰難解難分,見狀他們微微一笑,抽身後退,看著我父親說道:“林飛,我這是第二次與你見麵,你果然比傳聞中還要厲害,我徒兒有你這樣的父親,注定成為這個時代的佼佼者,我們天罡門後繼有人!”
“嘿嘿,二十年了,我們兄弟終於又能在一起共話巴山夜雨!”劉精叔激動的熱淚盈眶。
我父親點點頭,信步來到傲無常與蒼井風身前,說道:“今天,你們沒有一點翻盤的機會,別做無畏的抵抗,你們都是暗殿幕後黑手的棋子而已,說白了也是受害者,我不想殺你們,隻想從你們口中知道一些事情,放下武器吧!”
我父親殺伐果斷,又不失大將風度,心中的情懷可鑒日月,讓我無比欽佩。
作為兒子一生最敬仰的人無非是自己的父親,看見他,我感覺我過去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他是生我的人,更是我心中無可取代的英雄。
“林飛,沒想到你們龍之夢的生命力這樣頑強,這一次是我低估了你們的底蘊,不過,如今的暗殿的強大不是你們任何人能夠想象的,接下來等待你們的,隻有死亡與審判,想抓住我,你恐怕還沒有那麽強的實力!”蒼井風嘴角忽然挑起一抹慘淡的笑,從懷中摸出一個黑色的圓球。
這東西我見過,之前影流忍者逃生的時候都是靠這東西生起的濃煙才沒被我們抓住。
蒼井風將圓球用力扔在地上,我父親搖搖頭,手指輕輕一探,一股無形的微風掃過,托著那顆圓球沒有讓它在地上炸響。
蒼井風臉色再變,一咬牙,忽然出手將一旁的傲無常向前擊飛,衝向我父親。
“蒼井風,你居然出賣我!”傲無常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飛去,看向蒼井風的表情無比猙獰。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成為十二大殿的殿主之一,你的死我會稟告給主上,你可以安心的去了!”蒼井風話音剛落,身體的真氣忽然爆湧而出,纏在身上的白布像是有靈性一般,倏然展開,結成一個直徑三米多大大的網,纏繞在四周的雜草和樹幹上,形成一個保護牆,她手臂向前一揮,從指甲中射出十道火紅色的暗器,釘在布條上,忽然放射出耀眼的光亮。
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害怕被這種光亮刺激到,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接連響起,布條逐一炸開,硝煙彌漫場中。
過了一分鍾一切才散盡,蒼井空卻已經原地消失不見,她是赤身裸體,沒穿衣服逃走的。
“這娘們的保命手段還挺別致的,也夠拚的!”劉芒在一旁撇撇嘴,心裏有些不甘。
精叔見狀,轉頭看向我父親說道:“你能攔住她的,怎麽放走了?”
“讓她離開,去給暗殿的幕後黑手帶個話,告訴他我回來了,我們華夏武林不會放棄抵抗,豈不是很好!”我父親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精叔無奈聳聳肩,不置可否。
場中,除了蒼井風之外,其餘的人非死即傷,一個也別想跑。
我父親上前扣住傲無常的肩膀,對方即便是先天後期的高手,在我父親麵前也不敢造次,隻能乖乖低下頭。
“很多兄弟因為我遭遇了不幸,我林飛對天起誓你們的痛苦不會白挨,我會踏上千波神殿,向幕後那人討要一個說法,傲無常,你知道我的手段,別耍花樣,有些事情我還要從你口中知道!”我父親將傲無常像小雞一樣提溜起來,信步往身後的洞中走去。
他很執著暗殿的事情,莫非,這其中有什麽驚天的秘密,讓他不得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