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人們小心翼翼的在門外敲了幾次門,喊了幾次世子,可是屋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樣子,小姐和姑爺都累著了,我們且先下去,讓他們多歇息一會兒吧!”流螢說道。
她朝屋子看了一眼,捂著嘴偷笑了一下,便走了。心中想著,日後她的小姐定然有好日子過了。
而屋內,桌邊,楚煜已經在那自顧自的捧著本書在看了。他扭頭看了一眼睡姿十分奇特的薑娡,不由擰眉。這女人還真是能喝,若不是他技高一籌,就被這女人給壓下去了。也罷,就讓她好好歇息一會,過會兒還得配合著演戲呢!
想想昨晚也是好險,他記得是薑娡先醉的。可這個女人即便是醉了,還依舊在灌他的酒。到最後,他也醉了。醉了之後,似乎兩人還一起到了床上,然後……
楚煜一晃頭,將書卷放在一旁。他不能再想這件事情了。他娶這個女人本就是事出有因。
流螢等人剛下去沒一會兒,就迎麵撞上了匆匆而來的楚翦。
“世子呢?你家小姐呢?”楚翦立刻問流螢。
流螢一陣迷茫,“世子?王爺,我,我家小姐和楚二公子,姑爺,還在屋內尚未起來呢!”
“什麽楚二公子!”楚翦憤憤說著,立刻舉步朝院子裏而去。流螢也趕忙跟了上去。
聽到屋外的動靜,楚煜知道,又該開始演戲了。他趕緊跳上床,把自己的衣服都敞開,把薑娡白皙的大腿架在了自己的腿上,又把薑娡光潔的手臂環住了自己的脖子。
剛準備就緒,就聽到楚翦在門外喊了,“煜兒,煜兒……”
見屋內沒有動靜,楚翦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
一進屋,就看到裏麵杯盤狼藉,衣服淩亂的到處都是。床上的畫麵更是香豔。尤其是看到了薑娡裸露在外的皮膚,楚翦趕緊別過頭去。有些懊悔,昨天不該給楚煜喝那些藥的。
流螢趕緊拉著巧兒過去,一看到床上不是楚二公子,而是那位傻世子,一下子也傻了眼。但流螢先顧不得這許多,一邊將兩人喊醒,一邊趕緊將被子把薑娡裹住。
薑娡醒來,腦子昏昏沉沉的,她扶了一下額頭,先是看到了背對著她站著的楚翦,後又看到了在她旁邊懵懵懂懂的楚煜,最後則是看了看自己的現狀。
完蛋,她薑娡算是栽在楚煜這臭小子的手裏了?
“小姐,奴婢給你將衣服穿上。”
楚翦站在那,吩咐道,“世子和世子妃穿戴好,立刻去大廳來見我。”
“是,王爺!”
楚翦一拂衣袖走了出去。
“屏兒,你伺候世子爺穿衣裳。”流螢吩咐道,薑娡還是由她貼身伺候。
“還是我來吧。”此時走進來一個女子,紅色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膚光勝雪,雙目有神。但看她笑盈盈的走過來,對著薑娡行了一個禮,“笑兒見過世子妃。奴婢是柳笑兒,是自小就在世子爺身邊伺候的。世子爺情況不同於旁人,認生的很,一般人也不知道伺候她,所以還是奴婢來伺候世子爺更衣吧。”
薑娡暗自看了看她,是個水靈剔透的美人兒。說著近身伺候,怕與通房丫鬟無異。
流螢微微頷首,道,“見過笑兒姐姐。笑兒姐姐說的是,那世子爺就交給笑兒姐姐吧。屏兒,你去打些熱水來,給世子爺還有小姐洗漱一下。”
“是!”
流螢給薑娡穿衣的時候,那柳笑兒也在伺候著楚煜更衣,一番下來,十分利落。巧兒端了水來,柳笑兒也不多說,先給楚煜洗漱了一番,又將他拉著在鏡子前坐下,給他束了發,道,“世子爺,奴婢已經給你備好了早點,都是你愛吃的。”
流螢隻好和薑娡在一旁先等著。等柳笑兒弄好,她便出去端早飯了。流螢小聲對薑娡道,“小姐,這柳笑兒倒是沒把小姐你放在眼裏,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呢!”
薑娡沒有說話。
流螢伺候薑娡梳洗的時候,柳笑兒已經將早飯端了過來,卻是隻有楚煜一個人的量。她一進來,突然像想起來一樣,歉疚道,“世子妃恕罪,奴婢一時間忘了這屋裏已經多了一個人了。奴婢糊塗,沒有給世子妃備早餐。”
流螢覺得柳笑兒分明是成心的,剛要發作,暗地裏卻被薑娡拉住手。流螢這才作罷。但還是說道,“世子爺還得快些吃,王爺已經大廳等著了。”
柳笑兒卻道,“王爺再急也不會催促世子爺的,王爺平日裏是最疼世子爺的。”
薑娡在鏡子裏看了看那主仆二人,發現楚煜抬眸與她鏡中的視線相遇。那冷冽的目光中,分明還多著一分得意。好嘛,竟然先讓自己的丫鬟先勝一籌了。你以為我薑娡是好欺負的?
流螢說不過柳笑兒,心中有些氣憤,便拉著薑娡起身,道,“小姐,奴婢還是先帶你去大廳見王爺吧。這才進門,就忤逆王爺的意思不好。”
薑娡也沒反對,任由流螢將她拉走了。
等到了大廳的時候,薑娡看到除了楚翦,謝語冰和楚念已經在場了。那楚念微微垂著頭,似是做錯事的樣子。
“煜兒呢?”楚翦見楚煜沒有出現,便問道。
流螢剛要匯報,就看柳笑兒已經扶著楚煜來了。她朝楚翦盈盈一拜,道,“王爺,方才世子吃了些早點。王爺知道,世子不吃飽的話就會鬧的。”
“嗯,你先退下吧。”
“是,王爺!”
見四人已經到場,楚翦問道,“念兒,本王問你,你昨兒個不知道洞房裏的就是謝家三小姐嗎?你難道不知道弄錯了?”
“父王。”楚念直接跪了下來,“是念兒錯了。”
見楚念跪下,謝語冰也跪了下來,說道,“父王,請你不要怪罪相公,其實是,是我……”
楚翦皺眉。謝語冰便繼續說道,“其實兒媳進了洞房就發現錯了。可是兒媳本就一心傾慕相公,若不是皇上亂點鴛鴦譜,我如今嫁的就是相公。其實是兒媳一時糊塗,想著將錯就錯,便苦苦哀求相公,讓他陪我喝了些酒。相公本就已經醉了酒,再陪我喝了幾杯,便沒有什麽意識,兒媳便沒再提及那事。父王要怪就怪兒媳吧!”
楚翦一時間說不出什麽話來,再看看楚煜和薑娡,那兩人心智都不健全,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翦不由疑惑道,“明明在大廳已經換了回來,怎麽後麵又搞錯了?”
這件事自然要問楚煜了,可他現在卻沒法回答。謝語冰皺了皺眉,心中想著當初謝起隻和她說了在出嫁的時候,讓她的四妹穿上她的嫁衣。這樣就萬無一失。並沒有說後麵還有計劃。原以為在大廳之上被皇上發現,她就真的要嫁給那個傻世子了。可沒想到蓋頭揭開,竟然是柳暗花明了。她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意,讓她嫁給楚念。所以就梨花帶雨哭著求楚念先陪她一會兒,借機將他直接灌醉,這才得逞。
“父王,兒媳記得,在兒媳和四妹被送往洞房時,撞了一下。這大廳之上的事情,那些下人並不知情。興許就以為四妹就是我,又給送到大哥房裏去了。”謝語冰說道。
楚翦想了想,似乎也就隻有這樣一個可能了。現如今,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沒有挽回的可能。此事必須趕緊向皇上表明,也不知道這件事皇上會不會相信,而因此懷疑他楚家的忠心。
“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你們四人立刻隨我進宮麵聖,此事還得向皇上解釋清楚。”楚翦說道。
於是五人一行,進了宮。
薑徹在禦花園見了他們。他們去的時候,看到懷安王薑懷也在。
在禦花園內,薑徹端坐在那裏,旁邊支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盤棋。薑徹喜歡下棋,說起來,那下棋還是薑娡教他的。隻不過後來,她便極少進宮,聽說薑徹棋藝精湛。
“豫王?”薑懷一抬頭,看到楚翦他們過來,便笑著打了招呼。
“臣叩見皇上!”楚翦使了眼色,讓身後的兩對人也都跪了下來。
薑徹舉著手中的一枚棋子落下,然後看向楚翦,又看了看後麵的四人,道,“免禮吧!朕好像沒有讓他們今日來進宮見朕、畢竟是新婚,該留些時間給他們自己。豫王,你也太不解風情了。”
楚翦並未起身,而是繼續跪著說道,“皇上,臣特意帶了兩個不孝子來給皇上請罪的。”
薑徹微微一怔,這才轉過身來看著他們,問道,“這是何意?”
“語冰,你來解釋吧!”楚翦有些憤憤道。
“是,父王!”
於是謝語冰便將對楚翦說的那番話又對薑徹說了一遍。薑徹聽完,手中的那顆棋子直接扔在了棋盤上。
“皇上恕罪!”楚翦立刻彎下腰。
“楚翦,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薑徹指著楚翦大聲道。
“皇上,微臣不敢。此事,此事,實在是意外啊!”
薑徹冷哼一聲,“你們就是想讓朕吃這個啞巴虧是不是?你和謝起已經串通好了,對不對?”
“微臣不敢。那大廳之上的事情微臣確實不知。”
“哼!”薑徹顯然不信這番說辭。
“皇上息怒,臣看這三小姐和楚二公子的確是情投意合,興許是皇上你好心辦了壞事了。現在他們又回到正軌,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薑懷起身為他們求情。
“若真的如此,當初朕賜婚之時怎麽不說明?”
“皇上,臣女……”謝語冰剛要說,被楚翦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這分明就是抗旨,來人,將豫王,以及這四人都打入天牢,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