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騷亂已經平息下來。
於澤氣喘籲籲地扭著那個男人,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下。
“有人去追那輛車了嗎?”
“已經去追了……但是我們沒追上。”
“但是什麽啊,去監控中心查,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常桉也很煩躁,抓了抓腦袋,回過頭厲聲問,“說!你和你的同夥約好在哪裏匯合?”
“同夥,什麽同夥?”那大漢眼中劃過一絲茫然。
“你還裝!”於澤揪起他的衣領,拳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發那麽大脾氣。
眼見周圍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阮景上前打著圓場,“好了,有什麽話回警局再說。”
盡管被肖崇言及時撲倒,但阮景還是受了些傷。於澤看了她一眼,緊緊地抿起了唇。
回了警局,阮景去了醫務室自行包紮傷口,肖崇言要陪她,被阮景拒絕了。
她不敢回想自己跟肖崇言都說了什麽,現在就連看他一眼,也覺得臉頰火燒火燎。
原本眾人已經做好了通宵調查的準備,可不過兩個小時,陳明就帶著一厚摞子嫌疑人的資料進來了。
於澤懷疑地問,“這麽快?”
陳明撓了撓腦袋,“是啊,這個人的指紋在指紋庫中,一對比結果就出來了,從生辰八字到生平經曆,都有,哦對了……”陳明指著檔案上的一處,“他前天剛被盛合集團辭退。”
於澤想了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白先文所為。”
“不用確認了,簽發人就是白先文,阮景說的沒錯,確實是白先文派他來的,開除他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常桉走了過來,將記錄冊往桌子上一扔,人在椅子上懶散地坐了下來,“他什麽都招了。”
白先文想要阮景的命?
肖崇言的臉色陰沉,常桉無意間掃到他的表情,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崇言?”
肖崇言站起來,舌尖抵了抵後槽牙,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讓他平時展現出來溫和的一麵蕩然無存,令人覺得危險。
於澤清了清嗓子,將話題拉了回來,“按照那個男人交代的,白先文隻是想給你倆一個教訓,但他始終不承認他還有同夥。會不會是白先文派出了兩個人,隻是他們彼此不知道?”
陳明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肖崇言嗤笑了一聲,“你們現在推測這些,一點用處也沒有,還不如早一點,布下陷阱,把跑掉的那個人抓到。”
常桉手指敲了敲桌子,“你是說,白先文還會再派人來?”
肖崇言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流於表麵,眼中的寒意宛如利箭幾乎要將人射穿,“不管是誰派來的,那個人想殺阮景的意願如此強烈,一擊不成,如果再有機會,肯定不會放過,為什麽不試試看呢,看看駕車撞阮景的人,到底是誰。”
常桉哆嗦了一下,“崇言……你別笑,你這麽笑我害怕。阮景受了傷,我們也很生氣,但是你心態要穩住,你看看我們……”
肖崇言瞥了他一眼,麵帶譏笑,“不是自己的女人,你們當然穩得住。”
“就是啊,要我說你才應該是我們中間心態最好的……”常桉理下意識地接了半句話之後,突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什麽?什麽叫你的女人?”
肖崇言雙手抱肩,淡淡地環視了一下四周。
霸氣四溢。
常桉忍不住腹誹。
…………
阮景揉著手臂上的瘀青返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氣氛非常凝重。
她以為是今天開車襲擊自己的那個同夥,沒有線索,於是走進去,朗聲說道:“我剛才一直沒有機會跟你們說,其實那輛車朝我開過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臉了。”
“喔。”
“那個人說起來你們都知道,就是幾次三番找上我的那個假醫生,我們追著她來到京都,她終於露麵了。”
“喔。”
“我覺得他倆並不是一夥兒的……”話說了一半,阮景這才發現眾人狀態的不對勁兒,他們看她的表情都有幾分古怪,仿佛是在打量著什麽稀有動物,尤其是常桉,明明興奮得躍躍欲試仿佛要朝她撲過來,卻又強撐著,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樣子,“你們……怎麽了?”
“他們沒事。”肖崇言撥開幾個人走過來,一手極為自然地攬在阮景的腰間,垂著頭,鼻尖幾乎要蹭到她的臉頰上,有一種刻意的曖昧,像是在炫耀著什麽,“你今天也受了驚嚇,我們先回家歇一歇,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不急於一時。”
他表情越是溫和,阮景越是毛骨悚然,她壓低了聲音。
“你幹什麽啊……突然這樣。”
阮景立刻跟肖崇言拉開了距離,一抬頭卻發現眾人都是一副“你們隨意我們什麽也沒看見”的善解人意的模樣,立刻就猜出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內,肖崇言一定是胡說八道了什麽。
阮景放棄了掙紮,狠狠地瞪了肖崇言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去。
肖崇言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向眾人點頭示意,隨即大長腿邁開,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
陳明喃喃自語,“他們是不是住在一起……”
常桉麵無表情地回答,“是的,我現在開始擔心阮景的人身安全了。”說完他突然掏出手機飛快地按著什麽。
“常隊,你要幹什麽。”
“我要給局裏打報告,給阮景重新安排一個住處,大敵當前,不能任由那個禽獸放肆。”
所有人都鼓掌附和。
肖崇言還真的沒有辜負他朋友的期待。
才剛拿卡劃開了門,連門廳的燈都還沒開,阮景立刻被拉住了手臂,男人反手將她按在了玄關的牆上,一個帶著炙熱呼吸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
這個吻帶了幾分急切,急切得令阮景承受不住,鼻端的空氣逐漸稀薄,最初的不知所措後,阮景終於忍不住,伸手推拒著肖崇言。
“你……好了吧。”
“沒有。”肖崇言微微地抬起身子,短暫回應了一句,又重新摟緊了她。
逐漸地,他攬在她腰間的那隻手,開始不老實。
阮景嚇了一跳,神魂歸位,剛準備使勁兒地推開他,卻突然聽到三米開外的廚房方向,傳來了一個易拉罐落地的聲音。
肖崇言的動作一僵,下一瞬間,他轉過身子擋在阮景身前,另一隻手“啪”地打開了燈。
廚房的冰箱旁邊,小王站在那兒,一臉尷尬,手還維持著要去撿起地下那罐可樂的動作,“我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行嗎?”
小王也很無辜,雖然自己由於各種原因回來得少,可並不代表自己沒有這個房子的使用權。他隻不過想回來睡一覺,順便喝一罐可樂,生活為什麽要給他看這個?
阮景方才被壓抑的害羞悉數湧上來,用了大力將肖崇言推了一個趔趄,火速跑回臥室裏,利落地反鎖上門。
客廳裏兩個男人對視了半晌,肖崇言陰森森地笑了,“看來你今晚上很閑……等一下到書房來幫我點忙。”
小王苦哈哈地應了,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前,他再也沒有出過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