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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謠把撿到的瓦片藏在身上,貼著牆根剛藏好,就被人一把扯出來,邊推著她往前院走邊嚷嚷:“都是賤骨頭,還當自己金枝玉葉。今天的客人闊氣得很、但也挑剔得很,都給老娘伺候好了,不然老娘饒不了你們。”
挽月館裏隔幾天就有新人送進來,管事的嬤嬤也很難認全所有的姑娘。她看見墨謠躲在牆根下,理所當然把她當成了新來的姑娘,正好前院客人催得緊,不容墨謠說話,就把她推進了房間。
房間裏燃著登瀛香,影影綽綽看不大清楚,隱約聽見有人在彈琴。一張木案兩邊,似乎各坐了一位客人。
墨謠偷偷抬眼,向左邊的客人看去。那人斜靠在木榻上,胸前玄色衣衫半敞,露出一段麥色肌膚,頭發披散下來,順著挺直的後背,直垂到腰間。一個明明帶著幾分慵懶隨意的姿勢,卻像低伏在草叢裏的豹子一樣,叫人覺得他可能會隨時一躍而起、咬破獵物的喉嚨。
一名女子跪在他側前方,雙手捧著酒樽,送到他麵前。那人伸出胳膊,把女子往身前一帶,一根手指挑著她的下巴。那女子嬌笑一聲、快要軟倒在他懷裏,酒樽翻倒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漿灑了滿地。
坐著的客人瞥一眼沾濕的袍角,冷冷淡淡地說:“髒了。”
就兩個字,捧酒的女子卻嚇得花容失色,慌慌張張地跪伏下去,頭緊貼著地麵,身上瑟瑟發抖:“請貴客恕罪,是奴家手滑了,弄髒了貴客的衣角……”說到後麵,竟然聲音顫抖得無法繼續。
墨謠隻當是挽月館規矩嚴格,開罪了客人的姑娘,要受懲戒。她不知道,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經是挽月館裏最紅的姑娘之一,多少達官顯貴追捧,就算是館主也不敢輕易打罵。她的恐懼,完全來自麵前男子的攝人氣勢,以及,在她之前被拖出去的四個人。
“你也未免太挑剔了,”木案另一邊的白衣男子,打圓場似的笑著說,“挽月館裏匯聚六國絕色,竟然沒有一個入得了貴客的眼。難不成,貴國的女子,個個都是人間極品?還是,要去隔壁召幾個小倌來試試?”
墨謠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究竟是誰,心裏那種煩躁,就像眼前的繚繞香霧一樣,縈繞不散。這人一定是她在壽春城裏見過的人,卻又不是剛才後院說話的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一時也不能確定,房間裏的兩人,究竟跟傳遞消息的奸細,有沒有關係。
那白衣男子往墨謠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清了沒有,就嬉笑著說:“喲,看來挽月館真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貨色了,連沒開苞的雛兒都送過來了。”他伸手來要摸上墨謠的側臉:“看這模樣,說不定是留給哪位貴客的私藏,今天倒是舍得送出來了。”
墨謠低下頭,心裏迅速盤算該怎麽辦。如果隻是陪酒,她就忍了,等他們喝得爛醉,再趁機逃出去。
白衣男子的手指剛觸到墨謠的臉,半空寒光一閃,沒看見那玄衣男子出手,一柄刀刃已經淩空飛出來,“當”一聲戳在牆上。墨謠驚詫地抬頭,腰上被人一攬,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正落在玄衣男子懷裏。
臉頰蹭在他胸口,墨謠全身不自在,掙紮著要起來,上身卻被人緊緊按住,整個人伏在他身上。
“你要是喜歡,直說就是了,何必動刀子呢。”白衣男子訕訕地收回手,自己攬住一名歌姬,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末了,又補了一句:“這裏,畢竟是壽春。”語氣之間,已經很是不高興。言外之意,在警告玄衣男子,在別人的自家地盤上,最好還是客氣一點。
墨謠被玄衣男子壓著,呼吸不暢,悄悄伸手去摸腿上帶的小刀。手剛一動,就被那人按住,拉到身前,牢牢抓住。墨謠心裏惱火,用指甲狠掐他的手心。那人卻像完全沒感覺到一樣,隻是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側。
這邊拉拉扯扯間,桌子另外一邊,有人走到白衣男子身邊,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白衣男子揮手,讓其他人下去,忽然一直墨謠,對玄衣男子說:“究竟是什麽樣的絕色,能讓挑剔的貴客如此滿意。我倒也好奇,叫她給我斟杯酒吧。”
“不行。”斬釘截鐵的兩個字,從墨謠頭頂傳來。
這一次因為距離極近,墨謠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分明是她進入挽月館要找的人——最近很少露麵的榛子。想找的時候找不到,沒想找他時卻意外碰上。墨謠想要抬頭看他,卻被他用力按住後腦,臉頰牢牢貼在他赤裸的胸口,鼻端全是他的氣息。
白衣男子聽到蕭禎的拒絕,冷笑一聲,忽然抽出身邊的劍,指向墨謠:“我的侍衛剛剛查探清楚,她不是挽月館裏的姑娘,更加不是你帶來的暗衛。被她撞破我們碰麵,不管她是誰的人,都隻能殺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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