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承珠根本不按照章法行事,沒有破綻的,她自己製造破綻,有了破綻,她揮劍就斬,隻要切斷了,她的噩夢就醒了,她就回到現實中,回到師父身邊,又是開心快樂的生活著了。
她這麽一來,全真派七個道士倍感吃力,幾曾見過這樣的打法?陣腳的亂子又被擴大了。
於承珠卻不禁神思:“難道我當初畫的就是青冥劍?”
不知不覺,她的眼前幻化出自己執著青冥寶劍,一開始是侍立在師父張丹楓身邊,可不一會兒,竟然是師父張丹楓拿起他那柄白雲寶劍,也加入戰團,和她並肩禦戰。
於承珠驚喜交加,而這份心情,就是一旁觀戰的林鴿的心情,不知道是心情的感應,還是純出巧合。
林鴿震驚之餘,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強作鎮靜,道:“難道葉島主對你們不好嗎?”
呂擇道:“好!”
他倒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林鴿不禁微笑,這一下他是放鬆了。
林鴿道:“葉島主人好不,他還懂得很多道理,他不是盲目地對你們好,而是有的放矢,等於是多了一個老師在教你們,請老師也要碰運氣的,有些老師拿了錢,隻會教書,不會教人,而葉島主是怎麽讓你們有福報,他就怎麽去教,這不是運氣是什麽?”
呂擇想了一下,道:“對!”
這下他是服了,葉成林看在眼裏,心中明白,呂擇是心裏知情,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心裏的感覺,和表達出來的字眼需要一個對接過程。
葉成林輕撫呂擇的肩膀,呂擇開始當自己是大人了,那麽需要對他尊重,可是畢竟還沒有全麵長成大人,孩子的成長需要愛撫,因此葉成林用了撫肩這個既有人情味,又有分寸感的動作。
這樣顯得既親近,又有界限福
葉成林道:“照顧你們也是應該的,多一個人多一雙筷子而已。”
他越是得淺白,林鴿就越是感動,道:“假如我在你們的年齡,能有葉島主這樣的人來護持,我就不會是現在這樣,這難道不是運氣?做人真要惜福才是!”
他得動情,眼眶都不禁濕潤起來。
這麽一來,呂擇和潘芳都明白了,兩人手拉著手,對視一眼,齊道:“謝謝姐夫!”
葉成林道:“我和你們師姐做這些,不是求一個謝字。”
呂擇抿著嘴不話,潘芳道:“可是我們除了感謝,還能怎麽?怎麽做?”
葉成林不禁失笑,不錯,讓他們如何自處呢?於是哈哈一笑。
而場中對決又是一變,葉成林笑聲未已,已經瞥到變化的情形,他不禁道:“朱雀陣!”
於承珠不按章法出手,隻要得便,就以切段來劃分,這樣一來衝亂了全真派七個道士的陣腳。
而且於承珠使得興起,恍惚中仿佛是恩師張丹楓親臨,與她雙劍合璧,她驟增強助,精神大振。
依稀之間猶記得,當年師祖玄機逸士百歲壽誕之日,一眾妖人前來搗亂,於是師父張丹楓用雙劍合璧,與為首的妖人赤霞道人對決。
而於承珠在混亂中一劍刺出,正好補在師父張丹楓劍勢的缺口處,那一戰不但雙劍合璧大顯神威,於承珠作為一輩弟子,也在大場麵中暫露頭角。
而且師父和師母都很護持著她,師母雲蕾見她的金花暗器開始有自己的想法,為之大喜,都不用較考她的功夫。
而張丹楓見她有出息,更是讚賞有加,對她更為愛惜。(事詳見梁羽生著作《散花女俠》)
如今在與全真派七個道士的陣法較量中,出現了混亂狀況,讓於承珠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當年的情形。
想到還可以在另一個時空,與恩師張丹楓並肩作戰,於承珠心頭一熱,嘴角上揚,微微泛出笑容,就如當年洱海的漣漪一點一滴,擴散到簾下。
這樣一來,她的眼光更為敏銳,還不是在發現破綻,而是在看哪裏可以製造出破綻來。
一開始她去製造破綻,還是憑感覺的任意而為,如今是獲得了心理支持,運用頭腦來查看破綻的萌芽。
這幾個全真弟子哪裏見到過這種陣仗,他們雖然人多,可很明顯,主動權不在他們手裏,他們反而被於承珠牽著鼻子走,被逼步步為營。
情勢已經出現了逆轉,而遇仙是他們之首,一見情形不對,馬上一個尖哨,於是陣型為之一變。
呂擇還沒看到過這樣的打法,他問道:“姐夫,何為朱雀陣?”
葉成林道:“朱雀陣是一種防禦陣型,可是兩翼的包抄,足以擠壓死對方,可以守中有攻,還應該心為上。”
呂擇道:“不怕,師姐的雙劍合璧雖然有一劍其實是手指,可又不盡然,她可以假外物。”
話音剛落,隻見於承珠衣袖一揚,兩朵金花應聲而出,正是往兩翼的方向射出。
葉成林道:“這就是你剛才的既是又不是了嗎?”
呂擇道:“擇兒看到師姐是用手指使出劍招,所以了一聲是了,可是有時候道士一劍過來,師姐明明可以削斷他的寶劍,可是師姐沒這麽做,她劍尖輕點,道士一劍就劃了過去,而這一劍竟然可以配合師姐的劍眨所以擇兒又不是!”
林鴿道:“不錯,我也看出於女俠用手指當劍,可是有時候她的手指未到,道士的劍就蕩開了,所以感覺又不是。”
葉成林道:“承珠用了內力以及金花暗器的手法在劍法鄭”
他知道之所以於承珠手指未到,而對方寶劍蕩開,那是用了內力。
別是這一點了,包括她用劍格開對方的寶劍,卻悄悄施力,把對方出劍的方位改變,也是用內力。
可是在內力的巧勁運用上,又是和金花暗器相互撞擊的手法產生了契合。
葉成林看到於承珠在這一戰中,竟然把劍法、內力和暗器融為一爐,物我兩忘,還讓人無法一下子看得明白。
他也不禁又驚又喜,又是惶恐又是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