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考經帖墨義和詩詞對於蘇軾來說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王安石也說的比較明白,這些東西對於治理國家來說並沒有什麽作用,不過蘇軾和大多數人一樣考慮到天下士子寒窗十數年學的便是這些,都希望能借此一步登天,考場高中,一旦罷考會寒了士林眾多學子的心,尤其蘇軾還是四川人,蜀中學子的強項便是這幾門,他要是在這個時候不站出來說幾句,那對於自己的威信也是大受影響。//、qb⑤、c0M//士林中人對於罷考這幾門考試題目的反感,這也是當初王靜輝所顧忌的,要不然早在幾年前他就下手了。
雖然今年還要考詩詞墨義,但朝廷已經把罷考的意圖明確的表示出來,以這幾門課程取士的比重肯定會逐年下降,而宋初太祖太宗皇帝所主張的以策取士的主張將會重新加以確立,這已經是大勢所趨。朝廷隻要把這個意圖明確的向士林表示出來,相信應考的舉子都會慢慢轉移自己的主攻方向,對此王靜輝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想到自己在原來生活的時空中,無論是中考還是高考,考試範圍無論怎麽變化,考生都會以最快的速度來適應新的考試規則,相比之下這個時候以漸進的方式來改變規則已經是非常穩妥的方式了。
王安石雖然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朝廷統治高層對於罷考經帖墨義已經達成了共識,不過是在今後幾年中慢慢的改變其比例,這項考試被罷考是遲早的事情,也算是達到了他的初衷。以前王安石和駙馬交往的過程中不是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王靜輝也把自己的觀點明確的告訴過他,不過他自己著急想急於培養變法的實用人才罷了。
王靜輝出人意料地成為考官後,他回到駙馬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的學生中準備參加考試的學生安排到另外的地方。王靜輝的學生這次有八人準備參加這次大比,其中小李慎是最有希望問鼎狀元及第的人選。其他七個學生雖然也是才思敏捷之輩,而且也是和李慎在一起受到眾多名人地點撥,但和李慎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身為考官後,他自然不能再和學生生活在一起,以避嫌疑,現在他還沒有接觸到考題,所以趕快回家把這些學生的著落先安排好。免得別人看著不順眼。
本來掄才大典是去年的事情,李慎他們幾個人已經準備的非常充分了,因為皇帝趙曙的身體突然惡化又耽誤了一年,但他們幾人也沒有放鬆下來,反而又在王靜輝的嚴厲監督下準備了一年,可謂是早就磨刀霍霍準備在考場上大顯身手了。自己地老師可是狀元及第出身,這些學生更是把王靜輝當成了自己的偶像,自然也把考場奪第放在了很重要地位置上。
李管事剛從泉州那邊安排完船隊前往南洋的事務回來。正想和王靜輝匯報一下這次的工作進度,沒想到碰上駙馬當考官這檔子事情。便幹脆把李慎和其他幾個準備參加考試的學生一起接到自己的住處。王靜輝想了想後也覺得把這些人安排到徐氏最為妥當,徐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學生今後便是他在朝堂之上的代言人,肯定不會虧待他們,所以也放心地很。
李管事是專門到王靜輝這裏匯報船隊事務的,今年從三月開始,大宋皇家海運船隊便開始準備籌集貨物要起錨出海了,四月船隊再次從鹽城、阜寧出海前往高麗、倭國;而在泉州和杭州的皇家海運船隊也組建完畢。造新船顯然是來不及的,大體上還是主要通過直接收購一些船隊進入皇家海運,由泉州水軍選拔出時艘戰船負責航線護衛,大小七十六艘不同噸位的貨船起錨前往南洋進行貿易。
不過與北方航線的船隊相比,南方航線地護航艦隊上雖然裝備了震天雷等先進的投擲火器,但並沒有擔負樞密院向南洋諸國販賣火器的任務。不過南方護航艦隊的任務也很重要——掃清南洋航線上的海盜。
大宋船隻雖然以前也進行航海貿易,但南洋海盜也是出了名的,經常打劫過往貨船。雖然沒有像北方護航艦隊那樣打算以海盜立威,但南方護航艦隊也接到了樞密院直接下發的命令——對能夠看到地海盜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另外不要忘記順便把海盜老窩兒也給抄家!
樞密院的下達給南方護航艦隊的密令雖然很隱蔽,但李管事這根老油條還是從護航艦隊的水軍提舉那裏得到了這條密令的消息,回來講給王靜輝後。王靜輝心中也是樂不可支——感情樞密院上次從剿滅海盜那裏得到了甜頭,想那北方航線一直受大宋朝廷的禁製,那裏的海盜老窩兒還有這麽多好東西,想必南洋海盜可要比北方海盜富有多了,如果運氣好了,隻要抄到兩三家海盜的老窩,那再組建一支水軍的軍費也是不在話下。
說起來這還是王靜輝鼓動的成果,樞密院派水軍來給商船隊護航,這是自大宋立朝以來從來就沒有過的事情,不過大宋皇家海運連皇帝老子都在其中占有很大的股份,又是駙馬牽頭組建,中間的股東成員也都是非富即貴,各路神仙的背景都是來頭不小。想富弼當樞密使的時候雖然看不過眼,還是揮手通過了,但樞密院從上到下對此都是不以為然,連帶王靜輝在樞密院眾多官員的心中形象也是大打折扣。
這些王靜輝都是知道的,不過發展海外貿易的離不開軍事力量來保駕護航,而且後麵他要把東南亞各個島嶼都變成大宋的領土,這更離不開樞密院在軍事上的配合,如果樞密院不積極點,那這出戲可就沒得唱了。
不過好在去年北方航線的護航艦隊忠實的執行了王靜輝給他們的密令,將沿途所遇到的海盜清掃一空,重點照顧了海盜的老窩。原本王靜輝在後世聽說西方那些海盜經常有藏寶的習慣,隻是和當時地水軍提舉呂先雲提了一下看看海盜老窩裏麵是否有財寶,沒有想到收獲之豐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也讓他感歎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海盜。德行都差不多,都喜歡藏寶,不過正好便宜了他。
王靜輝曾經和郭逵開玩笑,說北方海盜太窮,若是大宋的護航艦隊在南洋走上一遭,那所獲得的財寶足可以再造一支大宋水軍。沒有想到王靜輝這個笑話真的讓樞密院動心了,和西夏糾纏了這麽多年。大宋的軍費雖然屢創新高,但軍費主要是集中在西北前線。大宋這幾年地財政剛剛開始好轉,這麽多年是窮怕了,王靜輝雖然給他們也開了不少財路,但遠比不上打劫海盜來得快,所以這次派出去的南方護航艦隊裝備可要大大的比當初北方護航艦隊精良的多,看來這次要想在南洋大幹一場,來掃蕩南洋海盜。來接收海盜數十年來所積累的財富了。
從李管事的口中得到這樣的結論,也讓王靜輝有些意外。雖然是自己有心將樞密院的政策向這方麵引導,但沒有想到會這麽順利。不過王靜輝是不會因為海盜即將要遭到大宋水軍地打劫而感到憐惜,海盜的死活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況且海盜終日打劫大宋來往商船,就應該有被大宋水軍報複地覺悟。重要的是大宋水軍開始具備原始的掠奪色彩,這才是讓他高興的,在他看來將來麵向海洋就必須以掠奪為動力。西方正是向往東方的財富而大力發展海洋事業,而現在他要把大宋帶進海洋時代,也必須給大宋的嘴前麵豎立一個誘餌,海盜的財富雖然小,但已經勉強引起了大宋軍方地興趣,這才是讓他感到欣慰的。
笑話說過後。李管事也向王靜輝匯報了南北兩條航線這次所需要的貨物總額情況,雖然已經將北方航線的貨船削減到八十艘,其中還有十五艘是專門用來販賣倭國黃金,順道運貨之後就不再參與正常貿易了,所以今年一次來往大宋與高麗之間的北方貿易額肯定小於去年的數量,不過自今年以後就可以一年來往兩次,況且還有倒賣黃金地暴利。短期幾年之內的貿易額和利潤額還將會是非常可觀的。
南方航線是今年剛開始組建的,在王靜輝的心中,這條航線才是大宋海上的未來出路,若是能夠溝通海上絲綢之路,那以後至少在百年內將會不再愁大宋所創造的貨物沒有銷售地地方了。
雖然隻有七十多艘商船出海去貿易,但這個數量以現在的眼光看來仍然是十分驚人的,滿足這個時代東南亞各個國家的需要是不成問題的。而在這支龐大的船隊中,王靜輝還高薪聘請了識字的海員,讓他們來仔細繪製航線,還有記錄天上的星圖變化。
東南亞地區的地圖,王靜輝已經繪製完畢,這些被他雇用的海員就是在這份地圖上來繪製航線。這支船隊不僅要同越南李朝、真臘、占城、泥渤、麻逸等國貿易,還會派出一支十艘貨船和兩艘戰船的小船隊,向南航行穿越馬六甲海峽去尋找蒲甘,也就是後世的緬甸,理由同樣是為了財富。蒲甘那裏盛產寶石、翡翠等珍惜礦產,這些可是徐氏最需要的,要知道徐氏可是以珠寶首飾起家,由於陸路交通的險惡,大宋獲得這些寶石、翡翠非常稀少,以前都是由阿拉伯商人或是大食商人拉把持,價格高的離譜,王靜輝有心想要拆他們的台,把他們擠出南方航線,自然會鼓動徐氏來進行這樣的冒險,所以這支小型船隊是由王靜輝與徐氏共擔組建的。
“改之,今年上半年南北兩支船隊為了海外貿易總共訂購了價值一百三十萬貫的貨物,這都是些瓷器、布匹、絲綢之類,並沒有包括從徐氏和你旗下產業的書籍、玻璃器物等貨物。如果順利的話,下半年的海外貿易的訂貨也會達到這個數字!”李管事興奮的對王靜輝說到,他實在不敢相信一次貿易將要向海外國家銷售這麽多的貨物。
“嗬嗬,珍泉兄,若是按照去年我們和高麗貿易的情況來估算,海外貿易將會使大宋的貨物價值翻上七八倍以上,那這麽一次貿易除去成本和交給朝廷地稅收之外,所獲得利潤將不會少於五百萬貫。一年兩次海外貿易。要是這麽來計算可就超過千萬貫了!”王靜輝一邊喝茶一邊來計算兩支船隊將會帶來多少利潤,心裏早就憧憬當船隊返回的時候,再次和股東進行分贓的景象了。
宋朝本身的商業已經是極為發達了,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中國曆史上各個王朝的頂峰,國家所獲得的財政稅收直到民國初年才可以達到這樣的水平,但是其統治地疆域卻是曆史上最小的時候,不過糟糕的是因為西夏和遼國的壓製。大宋盡管有這樣高的經濟水平,其國家財政卻非常緊張。現在命運又把他王靜輝帶到了這個時代,他除了要將大宋變得更加富有之外,還要將大宋的軍事力量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峰。
掃平西夏在王靜輝的眼中已經是必然地事情,隻要按照他和王韶獻上的《平戎策》去執行,幾年之後便是到了收獲果實地時候了,但對遼國的軍事行動策劃才剛剛開始。在王靜輝的策劃中,建設一支中國曆史上最強大的水軍。不僅是大宋走向海洋的必然保證,而且也會在以後驅逐契丹人起到無法估量的作用。
王靜輝要發展海外貿易。用巨額的利潤來把權貴們都綁在他地身邊,這樣為了不斷獲得財富,這些權貴也會在朝廷中上躥下跳來鼓動大宋統治高層大力發展水軍,隻要他在旁邊再點上一把火,根本不用他出麵就會有人替他將大宋水軍建立起來。況且把他們綁在身邊也是讓他們跟著自己的指揮棒來行動,讓他們都知道,跟著他王靜輝去做就能夠獲得難以想象的財富。等他們變得習以為常的時候。他便可以借助這些權貴的力量來推進改革的發展,隻要提出相對正確地發展路線,他王靜輝便可以借助這股力量輕而易舉的獲得成功,王安石永遠隻有跟在他屁股後麵追趕的份。
聽著王靜輝的大致估算,旁邊的李管事心中也很難保持平靜,徐氏緊跟王靜輝的腳步已經好幾年了。伴隨著王靜輝的奇跡,徐氏也由一個汴都比較富有地珠寶商人變成一個全國都能夠派的上名號的大商家,還獲得了以前難以想象的社會地位,這是李管事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的。
別的不說,光是他在旁邊看著王靜輝賺錢便已經是驚心動魄了,在王靜輝的手中數十萬貫的生意比比皆是,幾年當中已經發展到現在一年千萬貫的生意。雖然有眾多股東來分紅,但古往今來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想他一樣把皇帝都給拉下水和他在一口鍋裏麵吃飯?!
“改之,下麵我們該怎麽辦?!”李管事強作鎮定的將滿腦子瘋狂的想法壓製下來,平靜了一下情緒向王靜輝問道。大宋隻要是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徐氏和當今駙馬的關係,走到現在徐氏要比以前更加緊跟著駙馬的腳步,因為無論是李管事還是徐老,都很清楚他們隻有跟著駙馬才有前途,也不是沒有朝廷大員通過各種渠道表示願意為徐氏充當保護傘,但他們非常清楚自己在別人那裏隻是一盤菜,隻有駙馬才可以給他們最安全的保護。
要不是駙馬死心眼隻要蜀國公主,還有徐老沒有女兒,徐氏恨不得用聯姻的方式來鞏固他們與駙馬之間的關係,不過好在還有李慎,李管事寄予厚望的孩子成了王靜輝最為得意的弟子,這讓兩家的合作上了雙保險。現在馬上就要到來的掄才大典對於徐氏來說也是一個重大的機遇,王靜輝和歐陽修聯保李慎參與進士考,李慎若是高中,那便使徐氏在政治上也可以密切與駙馬共進退了——在很多時候駙馬是不能出現在朝堂之上的,而李慎便可以充當王靜輝的口舌了,而且更能夠保障徐氏那龐大的利益不受任何人侵害。
“下一步該怎麽辦?!”王靜輝的腦子有些出神,不是想不到有什麽事情要做,而是要做的事情太多,李管事的這句提問使他也陷入了苦惱之中。
“珍泉兄,我們現在做的事情不過隻是剛剛開始罷了,不過還算老天保佑一切順利,剩下的將會更難!你還是把徐老等人一起請來,今晚我們大家一起好好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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