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有的一切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不可能有多大影響,要知道謝君溢可是被冤假錯案給弄進去的,沒有一個知情人,希望此事被鬧大。這世界上就沒有不會穿幫的局,有的隻有不肯用心的偵探。在有心人的掩蓋下,遠在省會城市的羅瓊等人,對此事毫不知情。
省會酒店的走廊上,黃建良對著電話那頭的馬君雅破口大罵。但誰知道,一個轉頭之後竟然撞上倉促趕來的張艾。再也憋不住的他,迎頭就給了張艾一頓痛罵。“跑什麽跑,趕什麽趕,一個個就像聞到了糞味的蒼蠅般,蜂擁而至。董事長這還沒死呢,一個個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趕來,想從她屍體上挖好處還是怎麽著的?你們這群禿鷲,簡直叫我惡心。”
想想也對,尚未完婚的孫筱悠還沒有自己的子嗣,唯一的血親躺在重症室死生未明。在這種情況下,倘若她因為這樣或者是那樣的事件不幸身亡,如此龐大的家產該何處何從還真是個問題。他們這些屬下怎麽可能不聞風而過,爭先恐後地跑到病床前演戲。
無論是裝孝子也好,演稱職好下屬也罷,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財產,孫筱悠絕對不可能帶到棺材裏去。大魚大肉這些人雖然指不上,但湯湯水水怎麽也能漏出一點吧。
那麽孫筱悠身故之後到底會留下多少財產呢?
市內的孫氏合計資產差不多有三百億,省會孫寧廷留下的則有六百個億,這對兄妹共同掌管合計接近一千億的資產,雖然目前股市不景氣,但就算四分之一之後也有兩百多億。更何況孫氏是做實業的,象磐石一般穩固的實業,它的資產怎麽可能股市一個波動就沒了。
實業興邦,一個國家要是連自己的根基都保不住,那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急匆匆地驅車趕了兩個多小時,在此之前不知道熬了多久夜的張艾,氣還沒喘完,就挨上了這麽一頓,迎頭痛罵。當下委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就那樣嗚咽著:“黃建良,你丫有良心一點,姐是為你而來的。盡管你丫就不是個東西,但姐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道德需要遵守。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不會輕易讓你跑了,姐就算死也要和你纏在一起。”
“黃建良,瞧瞧你現在的表情。尼瑪的,這裏又沒有外人,你頂著一張孝子的表情,到底演給誰看?又或者是,你丫終於被孫筱悠的糖衣炮彈給攻陷了,現在正想著殉葬的事。”
“好啊,你去死吧。孫筱悠死了,你這個一心一意的好丈夫,最好一起去死!姐不會為你守寡的,我保證,你前腳斷氣,姐後腳立刻找新的男人。姐說到做到。”
震怒中的張艾毫不留情地唾了黃建良一臉,人在極度疲倦的時候回格外暴躁,這是事實。
……
回到房間內,正好撞上姚靜手持電話,正蹲在孫筱悠身邊,讓她接聽電話裏的內容。這男人當場就暴跳如雷了。“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不是說好了把董事長所有的來電全都轉到我的手機上嗎?陽奉陰違的混蛋,你這是想要害死董事長還是怎麽的,為什麽不肯讓我妻子好好休息一會兒。你,知道她現在的狀況有多虛弱嗎?你這個不可饒恕的混蛋。”
但姚靜直接回了他一個大白眼。
“這通電話是您的好兄弟李樹成打到我手機上,說讓孫小姐一定要接聽,他要親自給孫小姐上一堂,何為結發之夫的課程。”說著,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免提鍵,讓李樹成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那男人正在源源不斷定說著,何為不離不棄,而為從一而終。
“男人三妻四妾,乃稀鬆平常之事,別被那種一世一雙人的假象迷住了。看看曆史,有幾對提出這種口號的夫妻,能真的堅持到底。有些男人之所以能做到,那是因為他技巧好手段高,藏在外麵的人,沒被人發現而已。幾百上千年才出一對的奇跡,您就別瞎想了。畢竟,您孫家大小姐可活不了幾百歲是不。那種幾百上千年才出一個的奇葩,就算真出了,您能確認他真的就花落您家嗎?感情不是錢多就能買到的,男人的尊嚴可真貴了。”
“孫小姐,我奉勸您,與其徒勞無用地夢想那種幾百上千年才出一個的奇葩,不如老老實實地珍惜身邊人。畢竟他們才是您看得見摸的著的依靠,是不?瞧瞧那些流傳千古的男人,有幾個不是姬妾成群,有幾個是真心對老婆好的。知道《鳳求凰》的人,未必知道《白頭吟》,被《江城子》打動的人,一定不想知道作者到底有多少情人,發達時一天晚上甚至要抱十來個女人,甚至和朋友換著玩那麽誇張。在落魄之後,又是如何將女人連大帶小一起送人換錢。”
“被董小宛愛情迷住的人,知道她是在照顧丈夫的過程中,過勞而死的人,一定不知道,這女人在暗地被被她的男人打得豬狗不如。男人,什麽叫男人?男人前麵得加個大字。”
這源源不斷的說教,硬是讓黃建良給聽了個目瞪口呆。
兄弟,這兄弟……摸著良心評論,李樹成通說教,中心思想是的確是圍著他黃建良的利益而轉。李樹成的確是他黃建良的好兄弟不假。但那死宅男咋就不知道選個適當的時間再說,他咋就不知道審時度勢呢。在如此眾目睽睽下說這些,是不是要害死他黃建良啊。
交友不慎,被人害死,講的是不是就是黃建良如今的狀況。他躺辣麽遠,怎麽還能中槍。
然後,羅瓊笑了。“亞當……你放的……”
李樹成毫無愧色地道:“是,我這是為了讓你看清我兄弟身上那些,簡直就像金子一般閃閃發光的地方。孫小姐,真心奉勸您一句,絕對不要被言情男主迷住了心竅。那樣的男人,純屬虛構,不存在於現實生活之中。而且,知道為什麽每一部言情小說,男主身邊都有大堆心懷惡意的前任,為什麽女主一定要處在人生最美好和最單純的年華嗎?”
“因為就這幾年一過,女主換人,舊的成為心懷惡意的前任,新女主登場,劇情重演。”
但羅瓊的回複一如既往地簡單:“你……彎的……趙雅思……”因為這句話比較複雜,因此姚靜立刻為她補完。全文意思就是,李樹成你個混蛋,自己明明是彎的,不喜歡女人,但卻依舊給趙雅思的母親以錯覺,讓她每天幻想將女兒嫁給他。讓趙雅思被逼婚逼瘋了。
僅僅隻為了讓自己不被父母逼婚,他就那樣耗著趙雅思,就算明明知道女人的青春有多短暫。年過三十的女人,在婚姻市場近乎全毀了,這男人依舊一如既往地做了。
而且做得毫無愧疚。
盡管醜事被人揭穿,但李樹成依舊一副毫無壓力的模樣。“無所謂啊,老子開得起百萬豪車,家裏有獨棟別墅,不怕沒女人主動送上來給老子當槍使。就算姑娘不腦殘,姑娘的媽也會腦殘。”他完全不懼孫筱悠拆穿自己,並且揚言,就算當著趙雅思全家,還這麽說。
“有種您錄音給她們聽,您看看她們會怎麽對您。”
李樹成不知道,孫筱悠還真就那麽幹了,而且還發到了網上。然後,李樹成的車子被人砸,房子被潑紅油漆,店麵被砸什麽的,他本人則在夜歸的路上,被某個一不小心路過的憤青直接打得半身不遂,離現在隻剩一個星期不到的時候。當然,這些題外話這裏就不說了。
還在尷尬,就看見馬君雅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匯報:“律師和公證員馬上到,友好報刊的記者也在路上了,還有省醫院的醫生……您……是否提前準備一下。”
立刻為自己的尷尬找到了突破口,黃建良怒氣衝衝地想要將馬君雅拉到一邊去。
“幹什麽呢,聽不懂人話是嗎?才在電話你給你說了,閑事勿擾,這才多久,怎麽人就追來了。馬君雅,你這是想我怎麽說你才好呢……”
但羅瓊搖了搖手阻止了他,她在姚靜以及康小姐的幫助下端坐了起來,讓化妝師幫忙收拾自己。看著滿滿一屋子的凝重,也不知怎麽的,黃建良突然想起,以妻子如今的狀況,隻有一種情況,需要動用以上人士,那就是對外公布遺囑。
一時間,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全是血紅,再也無法遏製的悲痛將他的心塞得滿滿。
女人,他的女人,隻不過二十六歲而已,就被身邊的群魔亂舞活活生活逼到,甚至需要動用遺囑的地步。這就是他黃建良的女人,他老黃家的女人。這在也憋不住的男人,偷偷躲進廁所去掉金豆子。雖然古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現在的流行則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迅速收拾好所有的一切,靜靜地回到羅瓊身邊。
他要陪她渡過生命中最艱難的歲月。
他要替她好好盯住,那些個群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