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孫筱悠一行人出現在大眾眼前,那兩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不淒慘的女人,立刻馬不停蹄地撲了上去。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陳夫人,自己兒子曾經的照片,那些拍攝於青澀年華的照片。當然,她所呈現出來的那些照片,自然少不了孫筱悠和陳公子的合照。
因為當時雙方家庭正在親密無間地合作,而長輩們也有意撮合他們,因此在年少時代兩人還真就拍過不少,貌似情侶的照片。
陳夫人高舉著那些照片,向四周的觀眾指控著有關孫筱悠的罪行。“您身份高貴,瞧不上我兒子我能夠理解,你們姑娘家的,誰不希望自己嫁得更高更好。可你們畢竟好過一場,就算到了後來因為雙方在身份上的差異,導致您最終不願意和我兒子走在一起,那麽好聚好散就是了。難道我們老陳家是那種死纏不休的人嗎……就算您想要攀高枝,也不該汙蔑我兒……您們孫家今天的確很輝煌,可您有沒有想過,假如沒有我們陳家在背後默默無聞的付出,你們孫家能有今天的輝煌嗎?”
羅瓊知道陳夫人為什麽會這麽說這麽做,無非是為了敗壞她的名聲,這是相當老套但卻一直有效的一招。就像曾經的某部電影上所說的那樣。當一個男子被人指控對一位女士實施了非法傷害時,他無需證明自己沒有做過,隻需要一路詆毀那女人的名聲,直到所有人都相信這女人是個壞女人,僅僅這樣就夠了。
而這也是真正讓羅瓊感到厭惡的一點,在這個世界上,男人有許多手段和方法可以保護自己,但身為女性的她,似乎隻有名聲一條。孝順於父母的好名聲,順從於丈夫的好名聲。
她最討厭和厭惡,但卻不得不保養的名聲。
似乎女人生存於世,除了名聲之外,別無其他價值了。
至於另外一人,也就是羅瓊的母親,什麽手段什麽花招都沒有,隻是就那樣哭著一路打滾。口裏喊的翻來覆去地,隻有一句,那就是孫筱悠害了我的女兒卻不肯負責。
捂著肋骨絲絲地抽了一口氣,將姚靜喚過來,將嘴巴貼在她耳邊小聲地嘀咕。
整整斷了兩根肋骨的她,可經不起太多折騰。
聽完羅瓊的嘀咕,姚靜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然後對著四周大聲嚷嚷起來。“那邊的受害者母親,請您不要說孫小姐拒絕付責任那樣的胡話,畢竟您女兒現在躺在醫院裏所有的費用,都是由孫家在支付,而在此之前孫小姐至少給您一個六位數賠償。假如您的記憶不好,那麽相信一張銀行轉賬賬單可以幫你重新記憶起來。”
圍著圍觀人群走了一圈,姚靜真真切切地聽到他們的議論開始轉調,畢竟在天朝六位數的賠償可是相當稀罕的,就算總所周知賠率最高的航空事件,也就幾十萬而已。而一般民事案件,幾萬十幾萬也就破了天。更別提,孫氏現在還在全額承當受害者的治療費用。
就這樣病人家屬還不死心地想要更多,這可真是過分。
噪雜而且眾多的嘀嘀咕咕將羅母逼得臉色蒼白,完全不知所措。
更近一步地逼近對方,姚靜就那樣蹲在羅媽媽身邊,她就那樣輕蔑地笑道:“不是想要拔掉女兒的呼吸器嗎,不是直接想拿女兒的死拉換取更多的錢財嗎,您的卑鄙無恥還有沒有下限了?”說道這裏,眼睛一瞪大聲地道:“這位母親雖然是受害者的母親,可我分明聽醫生說,你家閨女之所以會那樣,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責任人?”
“是你,在事發現場完全不顧醫生勸阻地移動自家女兒,從而導致比事件更加嚴重的二次傷害。聽說你為了野蠻移動,甚至直接毆打了那位勸阻您的醫生。我,說得可正確?”
姚靜的話簡直就像滴入沸騰油鍋的冷水,瞬間讓整個現場爆炸開來。
看著那急轉直下的現場氣氛,還有那些指著自己幾乎就是在破口大罵的圍觀群眾,羅媽媽再也憋不住了,頓足捶胸地哭訴道:“你汙蔑我,我可是她的媽媽,我可是親媽……”
文化程度不高的她幾乎沒有什麽複雜的語言表達能力,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格新意。可僅僅就親媽這兩個詞,就足以讓圍觀群眾動容,眾人紛紛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姚靜。
而後者,什麽都沒做,隻是輕輕將手機摸出來,輕輕地點開一個視頻,然後羅媽媽肆無忌憚想要殺死自己親身女兒的叫罵聲就傳了出來。一時間,那霸氣十足的罵聲,還有那蕩氣回腸的她怎麽不去死,震得整個現場一片清淨,盡管沒有人願意相信這是真的,盡管視頻的內容違反人們的道德觀念,但它的存在卻是無人可以否認的。
然後是下一個視頻。就是上一次羅瓊去醫院探望諾萊爾,但卻被羅媽媽神神秘秘拉到一邊,詢問假如自己悄悄弄死羅瓊,能夠獲得多少好處的那次。
盡管這些視頻全都不是姚靜拍的,但是強大而且無所不在的自拍黨已經成功占領世界。
難道不是嗎。
可以想象,當羅媽媽的話語被播放出來之後,引起了何種軒然大波,雖然她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但有些事可以做但卻不能說出來。人心就是這麽詭異的一個東西。
麵對整個現場潮水一般的咒罵,羅媽媽終於繃不住了,幾乎是跳著想用自己最擅長的手法,也就是暴力來解決問題。隻可惜姚靜遠沒有外表那麽脆弱,一時之間羅媽媽幾乎甚至就連自己最擅長的暴力手段都派不上用處,隻好繼續發揮厚顏無恥地罵街手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人群之中傳來另外一個聲音,“那邊的那位母親,請您不要在無理取鬧下去了,您在人民醫院日以續夜地鬧的那出,想要殺掉自己親身閨女的大戲,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請你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作為一個女人,你還是給自己積點德比較好。”
那是一個年紀相當大,而且懷抱孩童的婆婆。
隻聽刷的一聲,羅媽媽的表情變得猙獰而且恐怖起來,衝著那女人幾乎是凶神惡煞地在吼:“閉嘴,看好你懷你的那個賠錢貨,當心她那天就莫名其妙地沒了。我絕對會讓她沒有的。”她就那樣赤果果地,完全沒有任何遮掩地拿別人孫女的性命作為威脅。
後者一口口水吐到地上之後,抱著孫女行色匆匆地走了。
羅瓊捂著肚子靠近姚靜,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又一陣嘀咕之後。姚靜再次點點頭,大聲道:“我家老板說了,您是一位失去女兒的不幸媽媽,我不在乎多給您點補償。橫豎我們孫氏每年捐慈善的,也不是個小數,我家老板就當捐慈善好了。”說道這裏故意頓了頓。
果然,羅媽媽聽見事件有了轉機之後,一張黑臉笑得比花兒還要燦爛。
這個完全不知道含蓄為何物的女人,立刻做出要錢的姿勢,她甚至不管四周群眾正在衝她吐口水。這時的羅媽媽,眼裏除了錢,還真就什麽都看不進去。
但姚靜的話鋒一轉道:“我家老板所有的仁慈,都是基於您是受害者母親,這點之上。所以,請您到醫院去做個親子鑒定,證明自己真的事親生母親之後,再來索要剩下的好了。”然後,臉色一轉狠狠地道:“但假如做出來的結果,不是親生閨女,那麽對不起了,我家老板立刻會以敲詐和勒索的罪名去起訴您。我們會讓你把所有不屬於您的,全都給吐出來。”
話音一落,四周叫好之聲連連,而羅瓊,就在這陣叫好聲中靜靜地看著自家母親。
又或者是,她在過去整整二十六年裏,一直認為是母親的女人。
然胡她想起那部名為《49天》的電視連續劇劇情簡介。
誰知道羅媽媽雙手一個叉腰,神氣十足地道:“做就做,親生的就是親生的,難道我還怕了你這小婊砸不成。我們還是先說說,結果出來,您到要賠多少比較好……”
心中不由地一抖,難道自己胡思亂想了,又或者是某些事甚至就連母親都不知道?
羅瓊知道自己的母親,她從來不是一個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人。
對著姚靜點點頭道:“你去跟進這件事,不容有失。”後者來了個清劇福禮,“是。”
做完所有的一切,轉身麵對那個正蹦躂著想要引起群眾注意力陳夫人道:“那邊的母親,且不說我和你的兒子有沒有真的談過,也不說他到底對我做過什麽,我們就隻談他們父子兩人所做的那些商業性質的犯罪。貪汙受賄、出賣商業機密……這些全是檢察院判下的。假如您覺得他們斷案不公,就請您拿出切實證據,我們到法庭上去對簿公堂。”
說完,完全不給陳夫人反應時間,轉頭麵對孫氏企業道:“安保部何在,這麽多人堵在企業門口成何體統,再不叫人出來維持次序,我會認為安保部經理太老了,需要另請高明了。”
直道這個時候,人群外才擠進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中年男子。
這人苦苦一笑道:“尊敬的董事長大人,雖然孫氏大門之內歸您管,可這畢竟在大門之外。我們隻是安保,領的也隻是保安的公子,我們又不是刑警,不負責維護社會治安。”
那男子就那樣嬉皮笑臉地看著羅瓊。
但羅瓊根本沒有完全沒有和他過招的想法,隻是轉頭麵對黃建良冷冷道:“我親愛的總裁大人,您可真是有夠盡忠職守的,我每年花那麽高的年薪聘請您,您就是這麽給我辦事的?讓我想想,你這是身居高處不勝寒,想要退居二線,去做安保部經理了。然後再猜猜,假如您去了安保部,誰來頂替您的位置,是謝家三少爺,還是大名鼎鼎的kina呢。”
話到這裏,可以預見黃建良的臉整個青黑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