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剛才對方對整個解剖過程的完美掌控,蘭亭序老者當然是知道,對方對於這塊原石的掌控可比自己更加深切。至少自己看不透的東西,對方提前就已經得知。雖然不知道王愛頤是靠何種方法,提前知道頭裏的大概內容。但也隻能這樣想了。
至於解石之初的不好表現,那可以理解為,王愛頤的刻意為之。對於一個可以想要戲弄他人的此道高手而言,刻意從石頭表現最不好的地方下刀,將一塊價值連城在短時間之內表現的一文不值,難道是件難事嗎?至少那樣的勾當,他自己就絕對沒有少幹。
通過對石頭的深刻了解,讓某些想玩賭石,但卻因為理解不夠的人誤認為自己開垮了,然後將美玉廉價出售,讓自己憑白撿漏。這可是整個行業都知道的潛規則。
不過,相對那些直接用假石頭騙人的可恥之輩,他們這手頂多算陽謀而已。
蘭亭序老者之所以會和王愛頤結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一手。因為曾經的他想用cf這一手坑王愛頤一筆不成,反而手段被人當街戳破,所以懷恨在心,念念不忘地想要找回場子。
隻是沒想到,他這高高揚起的一腳,再一次踢到了鋼板上,疼得深入骨髓。
而且,這一次的後果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可怕。
畢竟上一次的失敗僅僅隻發生在,寥寥幾人在場的私人場合,而這一次,他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甚至在媒體麵前失敗的。就這樣在整個世界的眼皮子低下,他這個自喻為磚家的長者被區區丫頭一枚證實評論失誤。他就那樣,被區區丫頭一枚給踩了,這可是比打臉還要嚴重的砸掉飯碗。可以預見,在今天假如黃老先生不能把這局扳回來,那麽從今之後他這位國學叫獸,翡翠大師的含金量,還真就會像整個開垮的翡翠那樣。
直接掉入穀底,也許就此被社會雪藏也說不定。
嘴裏雖然說著謙虛卑微的認錯,但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卻將他的賊心不死給暴露了出來。一句前浪注定死在沙灘上,就將那些曾經和他一起貶低過王愛頤的人,不管因為這種還是那種原因而敵視王愛頤的人,全都拉到自己同一戰線。
哥現在要垮了,若不趕快援助,那麽下一個垮台之人,到底是誰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對於這個老頭子的那點小小的心思,王愛頤怎麽會不知道,隻是雙方完全不是同一分量的選手。對於這麽一個曾經多次敗於自己之手的手下敗將,她壓根就不會給予更多注意。
笑容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王愛頤傲慢地環視全場,然後道:“我說過,好東西隻屬於相信我的人。我,從來不會對自己的人小氣。石頭,死的,玩物而已。人,活的,不可估價的瑰寶。我王愛頤,向來重視活人更勝於死物。用區區死物換取活物,很劃算。”
當她的目光轉向羅瓊後,變得柔和而且充滿濃濃的親情。“這是一個想要獲得就必須承當風險的世界,想要獲得就必須承擔義務,從來都沒有不必須付出就能獲得的好處。”
“我的話,你明白嗎?小東西。”
抱著那塊石頭的羅瓊,首先是僵僵地站在那裏,然後是頻繁地點頭。知道,她當然知道,隻有經過付出和努力之後得到的獎勵才會真真屬於自己。她不是乞丐,不需要別人施舍,當然,對於羅瓊這樣的過客而言,從整個事件上收獲的精神成就更甚於物質成就。
他人之言,無論來自何種權威,可以聽取采納,但不能盡信。從整件事上,羅瓊得到的教訓大概如此,然後她對自己在此之前整個失敗的人生又有了那麽一點點覺悟。
在此之前,羅瓊的人生之所有全敗,難道不正是因為她盡信了母親之言嗎?
見到她孺子可教的表情,王愛頤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步步走向之前要用原價買下原石的那女人,笑盈盈地道:“連秘真是好手段,明明一塊價值連城,竟然想用三寸不爛之舌空手套白狼地給誆走。您可真是個有手段,而且還有計量的女人。不過呢,原本甚至就連三兒算不上的您,要真是沒有手段,怎麽能再一口氣趕走前任的同時,還讓青少爺的母親再死個不明不白,順帶再讓自己轉正。連雪小姐,我說的可是事實?”
原來那位最終轉正的小三,本名連雪,轉正之前是自己丈夫的秘書。
目光掃過連雪那臉苦澀,再看看站在她身邊那位明顯比她還大的繼子,以及那位青年一臉的複雜和欲言又止,幾乎所有在場人心裏都升起一個疑惑。難道事情的真相,真像王愛頤說的那麽狗血?雖然大家族的宅鬥,向來以狗血見長。
不過類似寵妾滅妻之後,再扶三除妾,這種級別的狗血,還真真是枚重磅炸(彈。
雖然在今天之前,霍德華對自己原配的作為,也不是沒有知情者,隻是一直它都屬於小道消息的範疇。因為沒有人站出來將謠言落實的關係,所以這條勁爆,僅僅隻限於茶餘飯後。
今天,猛然聽人站出來舊事重提,那感覺又是一次炸鍋。
用力地絞著手裏的裙擺,連雪磕巴地說著:“大家都說神仙難斷寸玉,我可比不上王小姐這麽本事,竟然在解開之前就已經知道裏麵的情況……我隻是出於善意,不想孫小姐在眾人麵前垮得太離譜。姑娘家臉皮薄,她在眾人人麵前誇下海口之後,要是整個垮了該承受多大的打擊啊……王小姐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再解開之前知道石頭裏的情況。”
說罷,竟然一跺腳,捂著臉哭了起來。“人家真的隻是出於好意,為什麽事情到了後來會成為對我的汙蔑……兩個姐姐的事,和我到底有什麽關係啊。”
當然,必須靠著自己男人哭才行。
當小白花失去可以依靠的男人之後,還能算個事兒嗎。
一直守在她身邊的老男人果然見不得自己年輕的嬌妻被人欺負,一把將對方的纖腰摟進懷裏,做出很明顯地保護狀道:“好了,王小姐,做人不可以欺人太甚。拙荊隻是出於善意行事,至於最後的結果,那是誰都不能預料的事。請你不要借機對她進行汙蔑。”
“我相信她,我的女人有我相信,這就夠了。”
說到這裏,這位年邁的男人擺出很明顯的,我的女人由我罩的表情。隻是,他沒有看見,位於自己身後的兒子,露出一臉相當明顯的憎惡之色。那表情不像是在看血源之親,反而像是在看生死之敵。就是那種和自己有著生死大仇的敵人。
但他的父親,因為後腦勺上沒有長眼睛,當然看不見自己的兒子,隻是就那麽霸氣四射地轉向羅瓊:“恭喜孫小姐解得美玉,不過今天既然大家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慈善而來。不知道孫小姐能不能將心頭愛割讓出來,至於價格,我霍德華絕對不會虧待你。
麵含笑容,擁著自己的愛妻,年長的丈夫口氣雖然柔和但卻心意堅定地說:“請孫小姐割讓出這塊柳綠飄雪,我不會虧待你。這麽多年以來,我霍德華也從來沒有虧待過追隨自己的人。”雖然嘴裏說著這些的時候,霍德華的目光和心意百分之一百地朝向自己年輕的妻,他的手更是卻若有若無地扶在年輕太太的脖子上。
在那裏,掛著一串雖然價值不菲,但卻不適合她這個年紀的項鏈。
如此美麗又如此適合年輕女士的吉祥之物,他一定要為自己的小嬌妻獲得。別的不為,就為那極為難得的祥雲也該如此。他霍德華的女人,怎麽能不擁有美好。
他霍德華怎麽能不容忍,自己懷裏的女人不是吉祥如意。
王愛頤的原石,雖然解開之前形狀有些像籃球或是柚子,但在解開之後卻是長條的圓柱狀。那樣美麗的一根柱狀翡翠,用來做手鐲真是再適合不過了。他已經忍不住想要看懷中佳人佩戴時的東西情景,當然,在兩人獨處時她會更加迷人。
在心裏輕輕估算了下,這塊原石入手之後大約可以解出兩對手鐲,以及另外一些小件。
這是一筆無論如何都不會虧的買賣。
得到了饋贈保證,連雪往自己丈夫懷裏鑽了鑽,用嗲到發膩的聲音道:“不行,德華你可不能為我了如此破費,青兒,他會不高興的。雖然因為慈善的緣故,僅僅用十萬元就撿了如此大的一個漏子的孫小姐,想必也不會高價出售那塊原石,但你真的不必為我破費。”
這女人,語帶多關地說。“更何況,那樣一塊美玉,到底要不要割愛孫小姐還沒個準信呢。要知道,人家為了那塊美玉可是大大滴,很出了一番風頭……”
借一件事,既討好的丈夫,又抬高了自己,與此同時還能在打擊繼子的情況下,順帶將那個竟然膽敢和自己撞衫的女人一起給坑了。她就那樣火辣辣地提醒,所有在場之人,仔細那塊石頭。要知道那可是一塊被您們集體抽打過,但最後卻開出吉祥如意的石頭。
諸位,保養名聲不易,且做且珍惜。
連雪這手,天時地利人和一並采用,不可謂不高。
用得意洋洋的眼神看著羅瓊,親就算你一時盡出風頭,可那又如何。就算時機厚愛於您,但我連雪有本事將它奪過來,甚至就連您,有要乖乖伏在我腳下,成為小小的石子一枚。
這女人,要是身邊沒個得力的男人,能成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