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沉素鴦一行趕往洛安的路上,素手醫仙扁真茗現世且被妖女素鴦抓走的消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正道人士紛紛義憤填膺,尤其大家知道武林盟主謝言真有個醫聖也治不好的女兒,或是自家也有重症之人,頓時各方人心攢動,都想從她手中劫走扁真茗。
外麵各方湧動,當事者窩在小院中悠閑休息。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去?”休息到第二天蕭穆便閑不住了。他好不容易從牢籠出來,可不是為了重新跳入另一個牢籠的。
素鴦擦拭著手中的軟劍:“放心,明天便帶你出去,到時有你表xiàn的機會。”
蕭穆咬了一口梨子,含混道:“我才不稀罕什麽表xiàn的機會,我就想出去轉轉,都說了我會易容,絕對不會被發現,實在不放心我幫你們也一道易了容,你們看著我總行了吧?”
“不行!”素鴦一口駁回。開玩笑,若放了他出去不惹一身麻煩才怪。
溫沉練完一套拳法收了架勢走過來:“等謝大小姐的事情了結,你想去哪我陪著你去,如何?”
“你說真的?”蕭穆立刻湊上來,雙目放光。
“嗯。”溫沉頷首,“我說話決不食言。”
“那我怎麽辦?”素鴦驚愕道,順道不滿地看了蕭穆一眼,蕭穆回她一個得意的笑容。
溫沉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汗:“我並不會走遠,會在這洛安城待一段時日。”
“那便好。”素鴦鬆了口氣。
“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嗯,一qiē安排妥當,隻等明日軒轅寒天出現。”
按照素鴦的計劃,首先當著眾多正道人士的麵帶走扁真茗,用扁真茗引出軒轅寒天,設計讓軒轅寒天帶走假的扁真茗,然後再假借他人之手送真的上門,狠狠撂了軒轅寒天的麵子,打破他想利用謝蘊的美夢。
當然並非素鴦站在謝言真一邊,謝言真這種人死不足惜,軒轅寒天要報仇她不反對,最好鬧到兩人自相殘殺兩敗俱傷,她隻是單純看不慣最後悲劇落在謝蘊一個人身上罷了。
軒轅寒天從父母友人口中得知了當年的蛛絲馬跡,一番查證懷疑到了當今人人稱頌的武林盟主身上。隻是以他現在的身份要接近謝言真獲取對方的信任很難,正在這時素手醫仙出世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頓時計上心來。
雖然沒有了素鴦,但軒轅寒天搭上了千絕魔教七殺堂堂主鬼麵魔女文青憐。
素鴦看到消息隻笑了笑,上輩子文青憐也曾被軒轅寒天吸引,不過當時因為她在,兩人不過一場露水姻緣,後來千絕魔教被滅,文青憐被軒轅寒天放過一馬,之後消失無蹤。
如此來看當初軒轅寒天再接近她確實全是利用之心了,是她自己傻到送上門給人利用,輸得不冤。不過文青憐這個女人,外表雖然楚楚柔弱,實際最是毒辣無情,她願意和軒轅寒天拉近關係,也未必沒有轉而利用對方的心思。
畢竟千絕魔教可要比他們瓊玉閣殘酷許多,他們瓊玉閣中的弟子全是自願加入,千絕教除過副掌教,其餘全被教主種了三殘蠱,隻消一個念頭便能讓他們七竅流血而亡。
素鴦和文青憐完全是敵對關係。千絕魔教雖然和瓊玉閣皆屬邪道,但兩派間也存zài競爭關係,而且因為十多年前謝府之事,當時兩派門主曾懷疑是對方先一步奪取了寶物,當時鬧得很不愉快,盡管後來證明是誤會,但梁子已經結下,不易銷毀。
素鴦出現之前,邪道妖女唯有文青憐一人最為出名,素鴦的出現打破了她的“一枝獨秀”,如今提起妖女魔女,江湖人必會將兩人放在一起比較,容貌武功不一而足。
久而久之,兩個當事人被供到了對立麵,素鴦倒是無所謂,但文青憐十分不喜與她相提並論,每回遇上她都要想盡辦法破壞她的行事給她添堵,這一次聽聞扁真茗之事,加之又有軒轅寒天來求幫忙,勢必會前來搶奪。
素鴦已經命弟子將她的行蹤散布出去,更是想辦法先一步送到了文青憐手中,隻等她和軒轅寒天來投。
第二天清早,素鴦帶著早已準備好的假扁真茗假意出城,溫沉則帶著易容回扁真茗模樣的蕭穆去了城西一座府邸,尋找那個素鴦計劃中“假借他人之手”的他人。
此人複姓上官單名一個遷字,乃天劍山莊三少,亦是星機老人唯一傳人。
上官遷天生體質無法習武,滿月之日一向行蹤神秘的星機老人飄然而至道其子與他有緣,收了他為唯一的弟子。
星機老人所在的星機閣可謂江湖最神秘的一派,無人知道星機閣所在何處,該門中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每隔三年星機閣會公布一份江湖各類排名名單,江湖中人幾乎少有反對。
溫沉對此隻是笑笑,這種百曉生的設定一看就知是給主角送助力的。果然上官遷後來與軒轅寒天結識,算作半個朋友,每每關鍵時刻便會出現神助攻一把。
素鴦重新回來自然知道上官遷的作用,便提早做了投資和對方打好關係,上官遷也不知為何竟然沒有拒絕,兩人幾番相處漸漸相熟。
上官遷外表溫文爾雅,氣質清雋沉寂,墨發玉冠仿若翩翩公子。見到溫沉露出溫和的笑意:“許久不見,先生別來無恙?”
溫沉回他一笑:“看來我的來意你已經知曉,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神算。”上官遷跟隨星機老人二十載,最是精通卜卦測算。
上官遷含蓄默認,朝著蕭穆施禮:“久聞蕭公子大名。”
蕭穆十分驚訝:“你如何知道我?!”
上官遷微笑:“星機閣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這不可能,你們一定是有人認識扁老魔!”蕭穆顯然不信。
上官遷也不多做解釋,隻道:“不管星機閣如何知曉,三年一次的排選即將發布,既然蕭公子離了客棧,屆時必會榜上有名,還望蕭公子心中有個準備。”
蕭穆皺了皺眉,隨即無謂道:“隨意。”反正他並非主動離開,被人綁走可不算違背誓約,到時候就算找上門來他也不怕。
“其實蕭公子不必擔心,扁真茗已逝的消息那位已經知曉。”
“她知道了?”蕭穆瞪大眼,“她什麽時候知道的?”
“當時便知。”
蕭穆頓時抓狂,一臉哀怨叫喊出聲:“她早知道了為何不來說,害得我苦守著客棧整整三年!!我%@……還我三年大好年華!扁老魔我與你沒完!!你給我等著,小爺死了去地府絕對不會放過你……”
溫沉看向上官遷,上官遷輕聲為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原來扁真茗當年之所以銷聲匿跡隻因與人打賭失敗,而那個與他打賭的人便是如今的醫聖。
兩人具體賭了什麽隻有兩人自己知曉,不過扁真茗輸了賭約,甘願銷聲匿跡,之後每十年再賭一次,結果他一輸再輸一次也沒有贏過。到了最後一個十年他自感時日無多,綁了蕭穆來做弟子。
至於蕭穆的來曆卻隻有扁真茗知曉,連星機閣也查不出蛛絲馬跡。
蕭穆被扁真茗下的毒製住不得不拜他為師,至於他為何願意在扁真茗死後冒充他待在客棧,便是他與扁真茗之間的事情。
溫沉的關注點卻放在了蕭穆的來曆上,竟然連星機閣也查不出來……他目光一轉落在了蕭穆身上。
似乎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蕭穆嘴一咧,哭喪著臉朝他撲了過來:“我好可憐啊――我的命好苦啊――”因為易容顯得格外滑稽。
溫沉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額頭,朝上官遷道:“今日便打擾了。”
上官遷笑道:“哪裏。”
這邊言笑晏晏,那邊素鴦帶著假扁真茗剛出城不遠便遇上了文青憐。
文青憐烏發白衣,半張臉覆蓋鬼麵,露出的半張臉嬌美精致,她輕輕垂首坐在枝椏上,輕盈如蝶:“素鴦妹妹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素鴦掀起簾子立在馬車上,輕笑:“自然安好,若不見你會更安好。”
文青憐眉尖輕蹙,雖隻露出半張臉依然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妹妹這話可真傷人心,姐姐可是聽聞妹妹蹤跡特地趕來見你的。”
“我無父無母更無姐妹,可擔不起你一聲妹妹,這聲妹妹你還是留著給別人吧,我想過不了多久你便會用得上了。”素鴦笑得意味深長。軒轅寒天的三個妻子可是馬上便要陸續登場了,這三位可沒有一個是好相處好拿捏的,尤其洛石雪,與其說她最後是栽在軒轅寒天手上,倒不如說是栽在洛石雪手中。
文青憐臉色冷了下來,一雙盈盈星眸竟變得如狼一般銳利冷酷:“本想與妹妹好好敘敘舊,既然妹妹不願,那便休怪姐姐無情了!”最後一個字剛落,整個人猶如利劍直朝著襲去。
“來得正好!”素鴦在腰間一抹,一把軟劍出現在手中,腳下一點迎了上去。
兩人皆是這一輩佼佼者,交手間便過了五六招,隻見兩隻一紅一白的蝴蝶在空中飛舞,伴隨兩道劍影閃動,一時分不出勝負。
正在這時旁邊忽然躥出三道身影襲向馬車,簇擁在馬車周圍的弟子立刻迎了上去,然而三道身影個個武功不俗,很快將弟子清理一空,架起馬車便要離開。
“哪裏走!”素鴦見勢虛晃一招擋住文青憐,隨即摸出數道銀針朝下方射去,馬車外一人當即被射中跌落下去。
文青憐見狀迅速逼近將她拉回戰圈,素鴦隻能眼睜睜瞧著馬車被駕走。
“文青憐,你壞我好事,我與你不死不休!”她撂下狠話下手變得狠辣,招招致命。
事已成,文青憐不欲與她糾纏,一個虛晃飛速施展輕功離去。
素鴦追出一裏才堪堪停下,看著遠去的白影曬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