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薰還沒有睡醒,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對著門外問了一句:“誰啊!?”
“小姐,您還沒起來啊,這都什麽時辰了。”
南薰轉頭看看窗外,確實天色不早了,都怪昨天喝得太多了。
昨天三個人下的最後一盤棋,在霜兒無限耍賴的強大戰力之下,南薰終於落敗,而且敗得非常之慘,所以霜兒非常高興,拉著紫鈴和南薰喝酒的時候,也是一個勁地喝。
看著霜兒這麽高興,南薰肯定不好意思說什麽,就跟著一起喝啊喝,結果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一直到了很晚的時候,才被小二帶回了當鋪。
回去之後,南薰就睡著了,這一覺竟然睡到了這麽晚。
南薰趕緊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出去,問道:“霜兒姐姐他們來了沒有!?”
“沒有啊,估計也是喝多了,所以沒能起得這麽早,不過啊,趙大叔倒是早早地就來了,正在大堂裏坐著呢。”
南薰聽完,快步走了下去,說道:“趙大叔,不好意思啊,昨天我們幾個喝酒,都有點喝多了,所以,……”
“哈哈,”趙大叔笑道:“沒事兒的,反正我時間多的是,多得是啊,再說,是咱們有求於人家,多等一下也是應該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看到南薰紫鈴一行人,走進了屋內。
南薰隨即說道:“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那我給引見一下,這就是我說的宋老先生,首屈一指的名醫。”
“客氣客氣。”宋老擺擺手。
趙大叔就拱手說道:“見過宋先生。”
“坐下吧,宋老說道,“我看你的麵色,恐怕不太好的,你體內陰寒太多了。”
“正如先生所言,我。我誤入,一奇怪的墓中,被裏麵一些奇怪的東西咬傷了,煩勞先生給看一看。”
說著話。趙大叔再次擼起袖子,露出被咬傷的傷口。
宋老先生聽了趙大叔的話,先笑了笑,然後也不說什麽,最近給趙大叔查看傷口了。
南薰估計。宋老先生已經知道趙大叔到底是幹什麽的了,所以才會笑笑了之,畢竟體內陰寒過多,可不是一次誤入墓中就能造成的。
隻不過,醫者有道,隻要是到了麵前的病人,無論他是幹什麽的,都要為其細細診治才對,尤其是宋老先生這樣的人,更是對醫道很遵從。這或許也是他為什麽要藏起來的的原因吧,畢竟他的性子,隻要是病人到了麵前,就斷無不救的道理。
南薰之所以找宋老,就是知道宋老的這個品性。
趙大叔不去看其他的郎中,當然怕花錢是一個方麵的原因,還有部分原因,就應該是怕郎中們問起這上傷口怎麽弄的他不好回答。
畢竟這東西,說的少了吧,郎中不一定能明白。說的多了,有讓人知道了趙大叔是幹什麽的,難免會對趙大叔翻白眼。
要知道,趙大叔這行。可從來沒有什麽好的名聲。
人們甚至對他們都是深惡痛絕的,得知趙大叔是做哪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估計郎中會把他直接趕出去。
不過,對宋老來說,病人隻是病人,在他眼裏。隻有健康人和病人的區別,南薰把趙大叔帶給宋老來診斷,就是知道,宋老不會因為趙大叔做的事情,而不給趙大叔醫治。
宋老看了許久的傷口,有把了一下趙大叔的脈搏。
隨後問了趙大叔一句:“傷了有些日子了吧。”
“十多天了!”趙大叔說道,“老先生,你們我這能治好嗎?”
宋老沉思一會兒說道:“這個,不好說啊,就現在你的情況來看,有些難啊!”
看著宋老說話一直猶猶豫豫慢慢吞吞的,趙大叔就說道:“老先生,您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說實話,我被咬了之後,也知道要準備身後事了,所以,無論您說什麽話,我都能聽進去。”
“那就好!”宋老說道,“你做的事情,有損陽壽,我想我不用多說,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再就是,寒氣入體時日太久,已經沁骨入髓,若隻是這樣,還好,但是你這被咬了一口,卻是一股狂躁的熱氣,順著手臂已經到了全身各處,你是不是覺得最近很躁動啊!?”
“是有那麽一點!”
“嗯,這還是最開始的時候,之後你的狂躁會越來越嚴zhòng,直至最後,估計會爆體而亡。”
“唉,”聽完了宋老的話,趙大叔歎口氣說道,“這是我贏得的報應啊,我認了,隻希望我報應在我一人身上就足矣,讓我那可憐的孩兒早日好起來吧。”
說著話,趙大叔麵色非常地難看。
南薰就說道:“宋老先生,難道真的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哪怕讓趙大叔多延年幾日也是好的啊。”
“延壽幾日,這倒是可以,我給你配一副藥,保你月內無憂,一月之後,隻能看天命了。”文老說著,就要開始給趙大叔開藥方。
趙大叔急忙說道:“先等一下,我覺得,老先生,一個月的時間啊,您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如我下午把孩子帶來您幫忙給看一下,能不能徹底醫治好,在下感激不盡,來世做牛做馬報答老先生。”
文老說道:“也不差你一個了,如果我不給你配藥,你這身體,最多還能支持十天,這樣吧,我先給你把藥配好,等到下午的時候,你把孩子帶來我給瞧瞧,治不治得好,隻能看過了再說。”
說著話,文老就在紙上刷刷刷寫了一副藥方,等到墨跡幹了之後,遞給了趙大叔。
趙大叔接過去感激地說道:“多謝,多謝,多謝老先生了。”
“應該做的,醫者仁心,我不敢說自己濟世為懷,但是見到了病人,總是該出手相助的。”文老說著,指了指藥方。“這服藥,每日三次,飯前服用,一定記好!”
“是。老先生,我記住了!”趙大叔說著,很小心地把藥方放好,隨後便走出了當鋪,估計不是去抓藥。就是回家看三水那孩子了。
看著趙大叔離去的背影,南薰心中有些難過,自己認識的長輩,關係好的也就是文老和趙大叔了,現在,文老走了,趙大叔也時日無多,這真的讓她難以接受。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就是說,有長輩的一直在關注和嗬護著。南薰做什麽都是很有安全感的,雖然她一直都是比較獨立的,但是,這種獨立是建立在知道自己錯了會有人幫自己的前提下的。
可惜如今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要離她而去,還好的是,小一小二都已經長大了,可以幫自己分憂了。
南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句話,一代新人換舊人,老一輩的離去,是注定了新一輩的誕生。之前文老說過一句話,你們這些年輕人,慢慢地,就把我們逼得老了。
文老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微笑著的,這是種深深的無奈,同時也是一種欣喜。
畢竟人總是要死去的,如果沒有新一代的英才,老的人離去也是抱著遺憾的,有了新一代的人。老人們離開也是安心的,畢竟這大好河山,總是需要人來守護的。
尤其是文老這樣的人,這山河畢竟是他們一手打下來的,要是隨隨便便地就那麽扔下了,任誰都不甘心吧。
南薰歎了口氣,隨即又轉身招呼文老和南薰等著人坐下,泡上了好茶,聊了起來。
轉眼就到了吃飯的時候,南薰就帶著一行人,隨便找了家飯店,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又回到了當鋪,正好碰到趙大叔帶著他的孩子來到了店裏。
不用文老說什麽,南薰就能看出這孩子確實是病的不輕啊。
麵色蒼白,身子消瘦,一看就是長期吃藥造成的。
文老二話沒說,就湊到孩子身邊,仔細地看了看,隨後,又抓起了那個孩子纖細的胳膊,仔細地感受起了孩子的脈搏。
過了很久,文老說道:“還好,還好,有的救,有的救啊。”
隨後,文老就背著手在屋子裏溜達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打擾文老的思考,都隻知道這是很關鍵的時候,有可能多說一句話就打斷了文老的思路,這孩子就沒得救了。
當然如果是懂的醫術的,有可能一句話給文老很大的啟發,可是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懂什麽醫術,若是藏針在這裏的話,倒是有可能和文老說得上話。
現在這一屋子的人,都是門外漢,全都是一竅不通,更別說給文老什麽意見。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眼睜睜地看著,文老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遍又一遍地踱著步,誰都不知道文老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或許他已經有了診治的手段,但是恐怕不太把握,就一直在思考著改良的方法。
也有可能,文老隻是覺得可以救,但具體怎麽救,心中並沒有什麽具體的詳細辦法,於是就這在這一直走來走去的想辦法。
趙大叔的表情更是凝重,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滿欣喜的,畢竟聽到了自己的還有還是有救的,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文老一句話都不說,這讓趙大叔的心,一下子有懸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文老是不是真的有把握。
過了許久,文老終於停了下來,隨後看了看趙大叔說道:“我問你,這孩子病了多久了啊!?”
“從小就這樣,出生的時候,就體質很弱,隻是靠著各種名貴藥材吊著性命。”趙大叔說著,不住地歎氣。
“嗯,”文老點點頭說道,“我盡量試一下,這個有的救,但是我不敢保證,隻能是盡力而為了。”
“請先生出手相救!”趙大叔毫不猶豫地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他自己時日不多了,如果他走了,那麽這孩子,還得靠藥材維係著奄奄一息的生命,倒不如給趙大叔試一試,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把這孩子帶走了,帶他去將軍府,好生地調養一番,你看怎麽樣!?”
“全憑先生安排。”趙大叔一拱手,對著宋老先生做了一揖,又轉身對著自己的孩子說道:“三娃,你跟著老先生去,要恭敬有禮,聽先生的話,先生會把你治好的。”
“嗯,”三水是個懂事的孩子,點點頭答應了,“我一定聽話。”
隨後,文老就說道:“嗯,這孩子真是懂事兒啊,放心,老朽我一定會努力地把你孩兒治好的。”
“那就多謝老先生了。”趙大叔看了看很久,然後起身說道,“我現在時日不多,也無什麽錢財寶物,隻能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先生了。”
宋老擺擺手說道:“好了,那就先這樣我帶這孩子會將軍府了,你們在這聊吧。”
說完,宋老就帶著三水急匆匆地上了馬車。
南薰知道,宋老是著急回去,著手準備醫治三水的東西,因為現在看來,三水的病情不是那麽簡單的,估計比之前南薰種蠱的時候,要棘手很多。
縱然是宋老先生這樣的醫術高手,也得非許多精神和力氣,才有可能為三水尋得一線的生機。
其實,南薰這次似乎有些猜錯了,宋老先生之所以答應醫治三水,一方麵是他有醫德,還有另一方麵,是很久之後南薰才知道的,那就是,三水的病情,文老畢生行醫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
所以,才會興起好奇之心,打算仔細研究一下,三水這孩子的病情到底是怎麽一會兒事兒,說不定,可以借此,在醫術上更進一步,突破到全新的境界。
這就好比是,南薰見到了時間獨一無二的寶物一般,總會想著去研究一番。
但凡是在一行內有超高水準的人,都會有這樣的癖好,遠的不說,就眼前的人,紫鈴吧,對蠱術,那簡直就是癡迷,若是見到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蠱術,肯定也會想著去分析一下其中的道理。
霜兒就不說了,她對什麽都有好奇,隻要是沒見過的,都覺得好玩。
而言少小二這些人,那就是對武藝,非常得在意。
業精於專迷於專,這是之前父親南田跟南薰說的,南薰現在,也自然很明白這個道理。(未完待續。)